第008章 炒黄豆整个容
蔡京微微一怔,暗忖:奇怪,西门庆不过杀了个无名小吏,殿前司的人怎么来了?
殿前司,是皇帝最近的侍卫机构。
除了宫变,或皇帝遇刺等大案之外,不会管事。
这不是杀小猪,用宰牛刀吗?
殿前司的人在外面狂敲不止,大声叫嚣。
武植要冲出去拼命,蔡京一把拉住他,劝道:“此时不是逞勇斗狠之时。”
又一指蔡绦,“你马上把他送到后院藏起来,这里我支应着。”
蔡绦带着武植进了内院。
蔡京整整衣服,吩咐家丁开门。
一群殿前司的四品侍卫杀气腾腾地站在门口。
蔡京背负双手,昂然问道:“大晚上的,你们殿前司的人带这么多人马到我府来,要做什么?”
为首一个从二品的将军拱手道:“太师,我等奉旨捉拿朝廷钦犯。”
“奉旨?把圣旨拿来我看!”
将军一怔,“圣旨并不在我手里,不过,皇上的确是……”
“混账,没有圣旨,敢入我府来查什么钦犯,走,你与我一起去面见圣上理论理论!”
那将军不敢得罪皇上面前第一宠臣蔡京,更不敢大晚上的和蔡京一起去骚扰皇上,只得拱手道:“太师,下官告退。”
蔡京吩咐人关上门,来到后院。
蔡绦问:“爹,没事吧?”
蔡京一脸怀疑之色,“不知为什么殿前司的人来抓他?西门庆,你一定是惹下大祸了,不能在京里呆着。”
又吩咐蔡绦取几张空白官凭来。
蔡绦取来了几张官凭,蔡京选出一张,“西门庆,从此以后,你得改名换姓,渭州小种经略相公种师中是我的好友,你到他麾下当个兵马提辖吧,给你取个什么名儿呢?”
“就叫武植吧。”
“好。”蔡京提笔在官凭上写了武植,又填上官名:兵马提辖,从六品。
又给种师中写了封信让武植带上,让人给武植带了把朴刀、一匹马,让蔡绦带人护送他连夜出城。
蔡绦说:“爹,外面有许多军汉都见过他的样子,他这样出城恐怕被人认出。”
武植对蔡绦说:“四公子,麻烦你让人去给我炒一锅黄豆,越热越好。”
蔡绦不解地问:“你要黄豆做什么?”
武植诡异地一笑,“等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蔡绦只得吩咐下人炒了一锅黄豆。
下人炒好了,用一个袋子装上,蔡绦提了进来,“炒好了,还烫手呢。”
武植伸手摸了摸锅里的黄豆,果然烫手。
武植让一个小厮找来一个水盆,他把整袋的黄豆倒进锅里,然后端起盆往脸上一倒。
瞬间,
整个房间散发着黄豆烫皮肉的怪味儿。
武植被烫得满脸燎泡。
蔡家父子都看傻了,蔡绦问,“你这是要干什么?”
武植把盆往地上一扔,指了指自己的脸,笑着问:“你现在还能认出我来吗?”
蔡绦这才明白武植的用意,他是要毁了自己的容貌,这样他出去,别人就认不出他来了。
蔡绦带着武植来到西城门。
城门口站着许多衙役、军兵,守城牙将叫史怀。
史怀见蔡绦和武植等人过来,喝令:“站住!”
蔡绦下了马,拱手道:“我当是谁,原来是史大人呀,辛苦,辛苦。”
史怀问蔡绦,“四公子,这大晚上的,你这是要去哪里?”
“我要出城夜猎。”
史怀摇摇头,“末将刚刚接旨意,说有人宫中刺架,要我守在此处,任何人不得出城。”
边说边打量蔡绦身后的武植,见他一脸是伤,怀疑地问:“你是什么人?脸上的伤是怎么弄的?”
蔡绦马上说:“史大人不认识他,他叫武植,是渭州小种经略相公麾下提辖官。”
史怀围着武植转了两圈儿,“我怎么看他像刚才在大街上闹事那贼,来人呀,把这嫌犯拿下!”
衙役们如狼似虎一拥而上把武植按住。
“这是谁呀,大节下的打打杀杀?”
众人回头,见蔡京骑着马被从人们簇拥着而来。
原来,西门庆和蔡绦刚走,蔡京觉得不踏实就跟了来。
蔡绦上前刚要说话。
蔡京眼一瞪,“绦儿,你要出城打猎为何不带为父一起,为父正想散散心。”
蔡绦会意,“父亲,儿子想先去打个前站,喂好了窝子,再请父亲去。”
“难道说喂窝子,你比我强?快走吧,时辰晚了就打不到猎物了。”
蔡绦看了史怀一眼。
史怀是蔡京的门生,以前曾受蔡京多次提携才有了今天的官职。
史怀拱手道:“恩师,下官刚刚接到圣旨,不可放任何人出城。”
蔡京脸一沉,“难道本太师也不行?”
“不不不,恩师出城,下官倒是可以周全,可是……”
他一指武植,“可是此人十分可疑,下官怀疑他就是宫中刺驾的凶手。”
蔡京微微一笑,“史怀,你搞错了,他是渭州小种经略相公麾下提辖官,怎么可能宫中刺驾?放我们一起出城吧。”
史怀摇摇头,“请太师恕罪。”
们植怒起,挣扎几个衙役,举起朴刀,喝了一声,“挡我者死!”
一刀把史怀砍成两截儿。
众军大乱。
武植趁天黑军乱冲出城门,直向渭州。
在半路上,武植越想越疑,自己不过杀了武松一个小吏,为什么殿前司会说他宫中刺驾?
突然想起,那日捡起的那块擦血的手帕。
把手帕拿起来仔细看。
这是一块金丝手帕,金丝所绣,一树鲜花,花枝上有一只灵活的小鸟。
做工极为奢侈精致,锦绸、金丝、银线,一看就是宫中之物。
武植发现,这块手帕中间隆起,似有别物。
他用剑尖小心挑开金丝,剖开手拍,里面藏着一张折纸。
打开来看,上面写着几行字。
大意是:宋国请求和金国联手灭辽,宋国愿意向金国年贡岁币一百五十万贯、银二十万两,绢三十万匹。
最后的落款是一个漂亮的花押。
这花押似乎是一个“天”字,又不太像。
看到这花押,武植大惊。
这是当今皇上的花押。
他曾在蔡京的府里见过皇上赏的字画,花押和这一模一样。
武植终于明白:为什么自己只杀了个无名小吏,殿前司会如此兴师动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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