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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第3章


第三章皇帝

        “首辅大人是否无碍?”

        “皇后娘娘凤体可否无恙?”

        二人的话同时问出口,空气微窒。

        “本宫无事。”

        “微臣无恙。”

        又同时答了出来。

        这微妙的默契,让氛围有些许尴尬。

        沈浓绮鼓起勇气奔了过来,可话问出口后,接下来要做些什么,她倒是不知道了。

        她只觉脸上有些滚烫,抿了抿唇,将眼神挪向别处。

        哪知一看,便看到了不远处的马尸。

        周沛胥察觉到了她的目光,脚下腾挪几步子,挡在了她的眸光前。

        “娘娘勿视,免的污了娘娘的眼。”

        可沈浓绮还是看到了。

        那疯马身上不知被戳了多少个窟窿,随着它狂躁奔骋,马血崩流溅出条鲜红的血路来,夯墙的剧烈撞击下,马颈被折断成一个异常畸形的形状,脑浆溅出血肉模糊,死相极其惨烈。

        到底是下了多大剂量的毒药,才能让马儿如此癫狂亢奋?

        这分明是冲着要人性命去的!

        沈浓绮哪儿见过这般血腥的场景,如玉的面庞被吓得瞬间脸色煞白。

        她感到腿底有些漂浮,巨大的恐惧感迎面而来,勉力镇定着,才朝眼前的男人弱声道,“大人,这马不对劲。”

        阵风刮过平原,卷起几片枯叶,落在了因坠马还未来得及整理的零散乌发间,泫然欲泣的眸中尽是惶恐不安,愈发带了几分脆弱感,指尖发白紧攥着衣摆,又显得倔犟孤勇。

        周沛胥眼中划过一丝微不可见的疼惜,他放轻声音,带了安抚的意味哄道,“娘娘放心,微臣已派人清查闲杂人等,传唤仵作来查验马尸了。”

        “此处嘈乱,还有诸多伤员需要看顾,不如微臣先送娘娘去安歇片刻?”

        沈浓绮深深呼吸一口,似乎从他话中吸取了许多能量,“那便劳驾大人了。”

        她记得上一世,没有人来救她。她受伤躺在床上三日之后,刘元基才将她坠马之事推脱说“宝马难驱,实乃意外。”如此就糊弄了过去。

        这次她若纠查下去,说不定能查出个蛛丝马迹出来呢?

        沈浓绮站定在的校场的厅堂前,喊住了即将离去的周沛胥。

        “大人,这些兵士实则是为救本宫才获伤,本宫着实于心不安,还是在此处等着,待太医诊断伤员伤情确认无大碍后,如此才能心安些。”

        “二来,那马匹蹊跷得很,本宫也想听个结果,若是待会儿查验出了什么,也好心中有个数。”

        “如此也好,娘娘稍候片刻,微臣去去就回。”

        沈浓绮站在门口,直到望着那靛青色的背影消失不见,才踏进了房间。

        这原本是校场最简单不过的一间议事厅室,因为凤鸾暂栖,被宫女们布置得金壁辉煌。

        屋子擦拭得纤尘不染,椅上塌上铺了各种花样的织锦羊毛毯,珍奇摆件随处可见,螭首鎏金铜炉内烧着银丝碳,令屋内温暖如春。

        最难得的,是那细长的汝窑美人觚中,居然插着一簇冬末难寻的红嫩山茶花。花香与屋中的薰香相合,闻着让人觉得舒畅不已。

        弄琴捧着牡丹雕花瓷杯,轻放在沈浓绮面前的茶几上,柔声道,“娘娘方才受惊了,待会儿得让太医好好给您把把脉才是,如今快先喝口茶缓缓吧。”

        “宫外不比宫中方便,无娘娘素来爱喝的雪顶含翠,但这上好的碧螺春,也能堪堪入口了。”

        一切回到原点,可她却不是以前的沈浓绮了。

        鼻尖窜入的久违茶香,令她有些五味杂陈。

        记得在重生前,她病重躺在景阳宫的那两年,不要说上好的碧螺春了,就连喝口烧开的白水,于她也是奢事。

        她捧过那杯中的馨香,望着在热水中逐渐舒展而开的茶叶,心中忧虑暂缓,低头浅吮了一口,怅然道了句“好茶”。

        袖竹和弄琴对视了一眼,只觉得她与往日有些不同。

        皇后娘娘素来对吃穿用度最是讲究,这普通的碧螺春,在景阳宫都不配被灌进宫女的茶杯,更谈不上是好茶了。

        再者,娘娘素日里最重礼数,出嫁后除了见见家弟沈流哲,对于外男一概是敬而远之的,今日倒同首辅多说了几句话…

        着实是,有些奇怪。

        袖竹到底活泼些,虽意识到了这点,却未想太多。

        只上前帮沈浓绮整理发髻衣装,然后话锋一转道,“娘娘其实大可以回宫等消息的,您坠马之事,现在应是传到宫中了。皇上与主子向来恩爱,见您久久不回,又乍闻您坠马,在宫中免不了要担忧。若是待会儿查出,真有人要暗害您的话,皇上说不定要将整个京城都掀了去。”

        沈浓绮闻言,只将茶盖合上,眼睫微动,眸中闪着丝戏谑的光芒。

        “是呢,皇上最是顾念我,想必此刻正担心得茶饭不思,坐立难安。”

        只不过此刻刘元基担心的,定然不是她的安危。

        他担心的,是他毒计是否得逞,她有没有跌得骨裂体崩。

        夕阳斜落,校场城墙上,一男子站立如松,正在远眺,临风的身形被阳光拉得修长,显得尤为孤绝。

        沈浓绮嘴中的那句“胥哥哥”,似是在平静的心湖中投下一颗石子,让周沛胥的情绪也随着微波起伏。

        后又特意折返回来问询他的伤势,也的确在他意料之外。

        世人都知皇后眼中只有皇上,二人大婚之际,就连皇上的婚袍,都是沈浓绮亲手绣的。

        后来新帝登基,为彰显帝后相协,二人的婚袍还在京兆尹对外展示过七日。

        他去看了,大红的龙袍上,用不同的绣法,捻金线绣了十一条神态各异的龙,暗示一心一意,合情合美。

        另有各色宝石,点缀得五光十色。

        层层叠叠的衣裾间,一针一线的尺寸里,道尽了皇后对皇上的心意与情意。

        原以为她眼中已经没有旁的男子了,没想到却还能唤他一声“胥哥哥”。

        “回大人的话,那间装兵械的屋舍已经腾空出来,用作安置伤员。皇后娘娘派人送了许多金创药过来,能在太医到来之前撑一撑。仵作也已经验完马尸了,正赶过来回话。”

        周沛胥回过神来,目光转落到不远处那间厅堂上,“带上仵作,随我一同去回禀皇后。”

        她一个娇弱女子,遭逢此事定然心慌,他方才碍于身份,又公事缠身不好作陪,眼下事情理顺了,不如寻机陪她回宫,如此也能让她安心些。

        似是寻了个能与她相处的完美借口,周沛胥的脚步愈发快了些。

        谁知才走到一半,远远便瞧见个明黄色的身影奔在前头,衣袍上的龙纹清晰可见。

        那男子身量稍高,比寻常男子都瘦弱些,致使腰间的玉带有些垮,相貌倒是端正,只是眉毛略寡淡,眼底也隐有青黑,瞧着精神不甚好。

        男子似是心急如焚,嘴中喊着,“朕的皇后呢?朕的皇后如何了?!”

        瞥见这幕,首辅的脚步顿住了。

        什么胥哥哥不胥哥哥的,就算她还记得儿时的情谊又如何?

        眼下她已为嫁为人妇,

        有了更重要的“情哥哥”,这胥哥哥,有没有又有什么要紧。

        刘元基这一日,着实有些抓心挠肝。

        他在宫中翘首等了许久,还是没等到他期盼的好消息。

        这大半年来,他前朝的棋子已经布得差不多了,可在后宫中却丝毫不得快活。

        皇后过于贤德,偏偏自己还要依仗她母家起势,实在不好同她撕破脸,总是要哄着她的,但做戏哄了大半年,刘元基却再无耐心了,这才有了下毒暗害之心。

        只要皇后伤残,能让贵妃张曦月统领六宫,那今后在后宫中,他便想怎么快活,就怎么快活。

        他在宫中等得心急如焚,一面担心皇后躲过此劫,一面又担心给马匹下毒的计谋被人识破,心浮气躁之下,干脆直奔校场而来。

        “娘娘您听,皇上果然担心您呢。”袖竹听到声响,跨出门回话,“皇上,娘娘在这儿呢。”。

        刘元基远远望见袖竹,心中不禁窃喜。

        成了!事成了!

        若是皇后无事,她定是要走出门来迎接的。

        但她没有,肯定是摔得不能动弹了。

        刘元基语调中带着丝难以抑制住的愉悦,跨入门内,“到底如何了?到底是摔断了胳膊还是摔断了腿?不用担心朕,朕还撑得住的!”

        他以为会看到沈浓绮缠了绷带,面色苍白虚弱,正躺在床榻上喘气都费劲的画面……

        结果……见到她的刹那,刘元基愣住了。

        沈浓绮一改往日柔弱的模样,着了件一身红色的贴身骑装,发髻高高绾起,将平日里掩藏在宫裙下凹凸有致的身形,展露得一览无遗,脚下的羊皮靴更是衬得她英气无比,此刻正英姿飒爽、落落大方站在厅中。

        沈浓绮嘴角上扬,眉眼却是冷的,一丝笑意也无,“怎么?莫非皇上希望臣妾受伤?”

        刘元基呆楞半瞬,眼中的阴鸷转瞬即逝,紧接着围着沈浓绮转了一圈,似是在确认她无事,紧接换上一副大喜过望的神色,“皇后当真无事!真真是万幸!你是不知,朕方才听闻你坠马的消息有多焦心。”

        “幸好你无事,否则…否则你让朕一人,可怎么独自在这世间活下去?!”

        沈浓绮心中冷笑一声,这演技未免也太好,装得未免也太像了。

        难怪能骗得过她,骗得过卫国公府,骗得过天下百姓。

        也是,若非如此,她卫国公府又怎会安心在旁君侧辅佐江山?

        毕竟,当初得知沈浓绮嫁的人是刘元基,沈母确是万分不愿的。

        沈家是何等门第?先祖乃“开国五虎”之一,是军功赫赫的公爵人家。沈家绵延百年,在军中本就威望颇高,卫国公沈嵘又跟着先帝四处征战,几次三番救先帝于水火之中,深受先帝倚重,才得以手握虎符,可调千军万马。

        如此忠心得力、又无二心的权臣,先帝自然是要拉拢,所以沈浓绮五岁时,便被先帝钦点为太子妃。

        彼时太子未定,太子妃却先点,沈家一时风头无两!

        而那时的刘元基,仅是个龟缩在穷乡僻壤的雍州,提心吊胆活着的窝囊藩王。

        若是再往上倒三代,藩王倒还算是个偏居一隅的富贵闲职,可先帝历经七龙夺嫡,早就是铁血铁心肠,对藩王忌惮颇深。

        如今的藩王,不仅俸禄微薄、缺衣少穿,就连坐行起卧都处处有人监视,不得随意走出属地,否则便是谋逆大罪。

        刘元基早年丧父,与寡母处处受制,几经磨难才活了下来,没有什么功夫识字读书,亦对皇家礼教全然不知。

        刘元基说得好听些,是藩王子弟,说得不好听些,便是比富户乡绅家的子弟都不如。

        一个是天之娇女,一个是落魄藩王,实在是八竿子都打不着两个人。

        可谁能料到,先帝两个亲子皆早年夭折呢?

        皇位后继无人,先帝这才在宗室子弟中,过继了毫无根基,瞧着又老实敦厚的刘元基做太子。

        于是,刘元基从一个目不识丁,出身苦寒之地的藩王,摇身一变,端坐在了擎天京城的皇座旁,黄袍加身,成了太子。

        “皇后现在感受如何?身上可有哪儿痛么?”刘元基关切问道。

        “臣妾身上倒是未有伤痕,只不过方才在马上翻腾扯着缰绳,许是用力过度,觉得肩背有些疼,所以方才未起身迎驾。”

        沈浓绮瞥见刘元基身后带着的小太监,还捧了碗药,她嘶了一声,“臣妾觉得自己伤得不严重,就先让太医去诊治伤兵了,太医并未给臣妾诊过脉,也没开药方……

        那皇上这药是怎么来的?莫非皇上未卜先知,知道臣妾今日要受伤,所以早早备药了不成?”

        刘元基眸中闪过慌乱,可又很快恢复镇定,一副情深的模样道,“想来定是朕与皇后心有灵犀。

        今日朕本是在勤政殿听训导的,但忽然觉得心跳加速,头痛不止,觉得这并非什么吉兆,忽然想起你今日出宫试驾了,实在担心你有个三长两短,干脆出宫来看看你,谁曾想半道上,你坠马的消息就传来了。

        至于这药,是朕路上命人熬了,给你安神用的。”

        什么安神药,分明就是下了软骨散的毒药!

        “那本宫倒要多谢皇上如此费心了。”

        “什么费心不费心的,这些本就是朕应当做的。方才皇后不是说肩背疼,想来是经脉撕扯到了,待回了宫,朕命人给你好好按按,调理一番。”

        门外,周沛胥已经站了有一阵,靛青色衣袍下的手掌,松了又攥紧,攥紧了又放松。

        厅内的二人明明已经成亲半年有余了,夫妻相谐,过得蜜里调油。

        他一个外人却如此在意,着实有些可笑。

        刘元基能识得她的好,他应该为她感到开心的。

        周沛胥将脑中的烦躁不安赶去,终于踏入厅中,拱手道,“微臣参见皇后娘娘。”

        刘元基未曾想到周沛胥也在,心中咯噔一下,今日计划有了变数,莫非是因为他?

        刘元基心中狐疑,面上却恭敬十足,站正颔首道,“先生好。”

        先帝遗训,刘元基登基前五年,由首辅周沛胥摄政监国,且身有管教新帝之责。

        所以,刘元基反而要向周沛胥问好请安。

        刘元基虽被周沛胥处处压一头,但也知自己目前根基不稳,只能卧薪尝胆,已期今后。

        周沛胥也不是那般妄图一手遮天,挟势弄权之人,

        所以一个刻意忍让,一个秉公办事,二人平日里,面子上倒也过得去。

        周沛胥微微颔首,表示回应,紧接着,摆起一副公事公办的面孔,

        “方才娘娘坠马一事,想来陛下已经知道了。眼下事情查得有些眉目,让仵作上前细说吧。”

        “回各位主子的话,小的从马尸身上验出了麻根草。麻根草原本性温,可用救命治人,可若是与云杉花混合在一起,就变成了毒药,能致使精神错乱,狂躁亢奋,这马今日如此,定是中了毒才会如此。根据小的推断,下毒时间应是今日清晨,亲去马厩查看过马粪,确在里头寻出了麻根草和云杉花的残渣。”

        “各位主子,这汗血宝马,一直是由专人喂养,刚才事发之后,小的去马厩拿人,发现那两名喂养宝马的小厮,现在已经不知踪迹,想来是心中有鬼,逃命去了。”

        刘元基闻言眸光一暗,没想到事情不仅没成,反而出了岔子,若是任由他们查下去,拔出萝卜带出泥,说不定还真能牵扯到自己头上。

        当朝皇帝,平日里装的情深似海,背地里却暗害皇后?

        此事若是真被捅出,那他定是要写进史书,遗臭万年的。

        不说卫国公府要生吞活剥了他,估计眼前最重道统的周沛胥,就第一个不肯放过他!

        刘元基隐下担忧,然后气沉丹田,将桌子一拍,义愤填膺道,“岂有此理?!皇后乃朕枕边之人,那贼人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居然敢暗害朕的发妻?!传朕指令,派五城兵马司全部去追,朕定要那贼人人头落地,九族全都流放,发配到蜀地去放牧!”

        仵作与校场督统,磕头应是,然后脸色怪异着退下去了。

        厅中落针可闻,仆婢们蓦然间都齐齐低头,眸光流转间,彼此传递着眼色。

        刘元基觉察出了气氛怪异,却不知是为何。

        此时周沛胥轻叹一声,一板一眼道,“蜀地多山地丘陵,无牧可放。”

        “看来蒋太师给皇上讲的《地物志》,皇上并未好好听。待会儿微臣正好要路过太师府,皇上索性与臣一起,去寻太师补补课吧,”

        周沛胥深感头疼,只觉得先帝临终前派给他的任务,着实无比艰巨。

        若不是先帝临终托付,若不是刘元基乃当今皇上,若不是他偏偏是沈浓绮的夫君,他定然不会费心,去雕琢这么块朽木。

        不仅有这样的学生觉得丢脸。

        有这样的夫君,沈浓绮更是觉得丢脸丢到了极致。恨不得挖个地洞钻进去,此生与刘元基再无半分牵连。

        许是前世瞎了眼,才觉得刘元基什么都好。

        “是,先生。”

        周围人都尴尬,偏刘元基自己不觉得,大剌剌地点头应是,没觉得半分不便。

        在刘元基看来,朝中贤臣良将众多,只要用人得当,总有人在身旁分析利弊,他不过只需坐在龙椅上,抓起玉玺拿个主意罢了。

        至于蜀地适不适合放牧,又有什么要紧?

        “既然事情有了眉目,二位又有要事要办,那本宫便先行回宫了。”

        沈浓绮只觉得头皮发麻,一刻也不想再和刘元基待下去,说罢抬腿便行了出去。

        “皇后慢些,朕送送你。”

        刘元基自以为体贴,一直护送跟到凤辇前,沈浓绮只能一脸木然着,强撑着跟他说了些客套话糊弄过去。

        好不容易,正要上凤鸾车驾之际,突发了个小意外。

        上车架前,脚下踩的踏凳没了。

        “娘娘,方才伤员众多,需要地方休息,当时木板床铺都不够,奴婢见那踏凳又宽又阔,便让人先搬去用了。不如娘娘稍候,奴婢现在去搬回来。”

        刘元基大手一挥,“腾来挪去多麻烦。不就是踏凳么?!”

        “朕便是皇后的踏凳!”

        说罢,竟真撩起龙袍,单膝跪在地上,以手做凳,想撑沈浓绮上车架。

        不得不说,这深情温柔的模样,若不是沈浓绮重生过一次,她差点就信了。

        沈浓绮捂着胸口,佯装为难,“皇上,如此不好吧?皇上乃万尊之躯,哪儿能为了臣妾如此屈就。”

        刘元基只当她是感动到了,“有什么不好的,丈夫对妻子本就该如此!”

        “那……便有劳皇上了。”

        那……她便不客气了。

        沈浓绮先是前脚踩空,狠踏在了刘元基的膝盖骨上,紧接着抬腿上车之际,又向后揣了刘元基的脸一脚。

        直到上了凤辇,才回头惊呼,“哎呀,臣妾方才落马,至今都昏昏沉沉的,也没个轻重,没有伤着皇上吧?”

        刘元基疼得龇牙咧嘴,却还得强撑着脸面,忙用右手捂着脸,别过身去,“没有,没有,朕无事,皇后先安心回宫吧。”

        该死,她素来温婉,瞧着又身量小小,怎得脚力这么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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