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与虎谋皮5

“那你倒是说说那个外番在哪里？姓谁名谁？又是什么时侯送给你的宝物？那年那月？”男人现在牢房外面审起了案子。

　　“是去年的腊月初一，晚上，可我不知道他的名字”赵霖没想到柳娘还真有了准备。不过转念一想就皱紧了眉头。上当了！

　　“呵呵，这就行了。既然这样你就不用担心了，刘青天定能还你一个公道。”男人得到了想要的答案，拎起马桶晃晃悠悠的又出了牢房分大门。赵霖知道他们受苦的日子这才刚刚开始。

　　一直到晚上吃饭，再没有人来找他们。晚上的饭还是饼子和菜汤。不过这个晚上过的并不平静。下午一个犯人过堂了，回来时满身是伤。手指都是血，而且都成了一个诡异的角度，显然是都断了。腿也断了一条，是被人拖进来的。裙子上的血水还一直往下滴，显然已经屁股开花了。这让赵霖都有些害怕了，更不要提柳娘。

　　对这样的场景，没人不会害怕。哪怕是意志最坚定的战士！信仰最坚定的信徒！都会害怕，无关其他。

　　哆哆嗦嗦中赵霖和柳娘睡了一夜。今天是躺着睡的，幸好带了被褥进来。不过这个晚上赵霖的意识进了空间在别墅的大床上舒舒服服睡了一夜，旁边还有爱丽丝给他按摩。

　　等到回来的时候，身体反馈给他的信号是如此的强烈。浑身酸痛，每一个地方都难受。看来以后还是少进空间为妙！不过昨晚是真的受不了了，那个女人哀嚎了一整晚，直到天亮了还没有停。赵霖实在受不了这个。

　　不过想想自己的处境，估计今天晚上就轮到自己这样度过了！想到这里，赵霖几乎就要马上逃走，可惜他做不到。

　　出牢房简单，然后呢？官差怎么办？打死？可是为了自己脱离苦海就打死很多人，这是他的原则和价值观不允许的。

　　说到底，他是生在红旗下，长在春风里的一代人。十年时期那样的屈辱都没让他发疯杀人，何况现在呢！想想自己的父母，爷爷奶奶他们受了多少虐待？多少屈辱？他们也没有改变自己的信仰和原则！自己这算什么。

　　人，总得坚持点什么！

　　时间来到了下午，吃过午饭两个多小时后，一对衙役来到了牢房门口。牢头打开门，两个衙役拉走了自己的母亲，赵霖想跟过去，被人一把推开了。随后门又被锁上了。赵霖哭喊着伸手去拉自己的母亲，随后一把铁尺就敲在了手背上，钻心的疼，手也放开了。

　　赵霖几乎是数着秒过的下午的时间，他知道，他的母亲，那个可怜的女人正在受到非人的折磨。可能下一刻她就会像昨天那个女人一样被人给拖进来，然后哀嚎一夜。

　　这让赵霖浑身发冷，感觉牢房分大门就像一张大嘴，进来的人都是他的食物，他仿佛都能看见那张大嘴一张一合的在动，然后人的血水和肢体就从它的嘴角出落了下来。

　　赵霖不敢再想了。

　　想要把自己的意识沉浸到自己的空间里去，做一个思想上的鸵鸟。可是他不能，他还要等着那个能给他唯一一点温暖的女人回来，因为，那是他在这个世界上的母亲！

　　赵霖又开始在牢房的各个地方找水，经量都吸收到自己的空间里去，尽管他的储物空间并不缺水。但他还是在经量收集水，水是他能找到的能量密度最高的东西了，他现在急需能量。营养液已经不在生产了，现在全力以赴的生产药品。根据自己前世的文明成果，生产一切能够治疗外伤的药物。因为马上就能用到了。

　　赵霖刚刚清理了地面，重新铺好了被褥，柳娘就被人拖了回来。整个人比昨天见到的那个女人还要惨！手指没有一根是完好的，两条腿都断了，屁股和后背鲜血淋漓，胸部也在流血，左边的头皮被撕裂了，脸也肿的看不出本来的面目！

　　赵霖现在出离了愤怒，这群人简直就不是人。是畜牲！是魔鬼！

　　赵霖没时间想东想西了，他现在变成了一个医生。虽然他没在正经做过医生，但好歹也当过兵，战场急救的知识还是有的，再加上母亲的影响，医学常识和知识也能让他有能力尽量挽救这个可怜的母亲。

　　下午紧急合成的输液设备和注射器起到了关键作用。消炎止痛的药物用上，母亲的哀嚎声小了很多夜色掩护了赵霖的操作，幸好他的私人物品里有手电，还能借着光找到血管。破伤风也打上了，赵霖把下午合成的药品用的干干净净。伤口现在没有条件清理，只能等到天亮后才能做。他现在都已经把自身的一半的纳米机器人都转移到了母亲的身体里，不是不想更多，只是人工智能不允许，自己的身体也不允许。赵霖用自己的左脚心的胎记按在母亲的身体上就能让人工智能控制纳米机器人处理母亲的外伤，只是速度并不快。赵霖根据人工智能的分析，只是能让机器人优先处理那些可能致命的内伤，外伤只能靠后了。

　　赵霖忙碌了一夜，母亲的伤并没有多少明显的变化，当然这只是表面看上去。第二天母亲就清醒了过来，只是不能说话。中午的时候，赵霖向牢头讨了一桶水。牢头并没有拒绝，还给了他一个大碗和一包盐再送一条手巾。

　　赵霖小心的帮母亲清理伤口，水自然不是桶里的水，而是经过储物空间净化过的水，盐也经过了一下提纯。大碗和手巾更是经过了消毒。消毒很简单，只要在空间里命令消除一切细菌和微生物就可以了。没擦一会儿，赵霖就消一下毒。终于等到傍晚的时候，清理工作才做完。

　　今天赵霖吃了所有的食物，他没有使用发生器合成的营养液，而是把那些营养液装进了输液袋里，等到晚上给母亲输进血管，这样才能保住母亲的命。昨天的那个女人已经半天没有出声了，赵霖都怀疑她是不是还活着。

　　晚上照旧治疗，而且他还冒险给母亲用了麻药。他得把她的骨折处理好，时间太长的话就没法治了。

　　不过他真的没有这方面的经验，只能现学现卖，照着视频里面的方法给母亲正骨，如果不麻醉的话，他根本下不去手。而且母亲也忍受不了那样的痛楚。

　　时间就这样一天一天的过去了。那个女人最终还是死了。用牢头的话说，她的母亲是个有福气的，因为受了这样大刑伺候，就没有能活下来的。以前的县太爷的时候还给请个大夫，不过请了大夫也没有能活下来的，现在干脆就省了。

　　赵霖听得心肝脾肺肾都在打颤！这群人根本就是想让她死！他们这是在草菅人命！

　　如果没有自己，这个可怜的母亲就会在极度的痛苦中慢慢死去，现在能张嘴是东西，在牢头看来就是奇迹。不过这样的奇迹有什么用呢？赵霖第一次有了要杀人的念头。

　　赵霖想的一点都没错，母亲的伤好了并不是什么好事，经过了二十多天。母亲已经能够开口说话了，精神也好了很多。只是她现在几乎每时每刻都要用一只手拉着赵霖，即使她的手指骨折还没有好，也不想松开。

　　这一天，之前见到的那个男人又来了。这一回可不是来收马桶的，他好奇的看了一会儿这对母子，对柳娘的伤极度关注。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开口说话“看来你真是有个好孩子，这是你的福气。我在牢房呆了这么多年，真是第一次见到这么重的伤还能活下来的。你这个孩子不错，学过医术？应该是了，一般人可不会正骨。没想到你还是个神童，小小年纪就有一手好本事！”那老头一阵长吁短叹的感慨。

　　“柳娘，你把这个孩子送给我怎么样？我可以偷偷把你放了，给刘老爷报一个伤重不治不是什么难事。估计他们早就以为你死了也说不定。”

　　柳娘的眼神明显有些挣扎，她不是想着自己能出去，她是想着送自己出去。可能自己的命太薄，不配有这样好的孩子。

　　赵霖明白她的心理活动，连忙开口道“娘，我不走，我不想离开你。我没有爹，离开你我就没有娘了，我不要做没爹没娘的孩子”柳娘的眼神立马就变得坚定起来。然后对着牢头摇起了头。

　　“呵呵，真是个好孩子啊，孝顺！好！好！好！”老头抚掌大笑道“老天待我也不薄，给我带来了这样一个孩子。你放心，我会好好待你的孩子的！唉！可惜是个女娃娃，要是个带把的，说不定我还真能送你一条命。”

　　一边说着话，老头一边往外走。等到了大门口的时候，他有转过头，对着母亲说道“你放心吧，等你死了，我会把你的孩子带出去养的。放心就是！”说完推门离开了。

　　柳娘的眼里满是欣慰，赵霖的眼里满是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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