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闹剧

白楚是下午过来了医院之后，才知道了今天上午的闹剧，在看到我安然无恙之后，她才松了口气。

        “杨伯呢？”白楚看着我，坐在了我的身边，开口问道。

        “家里有些事要他处理，他就先离开了，你怎么过来了，今天不是有工作么？”我看着她，像往常一般，甚至比往常的状态都要好上许多。

        白楚闻言笑了笑，没说什么，却在把手里的东西放在桌子上的时顿了顿，我看了眼桌子上放着的，温言初留下的离婚协议书，上面签着我们两个的名字。

        我从容的把那离婚协议书拿了下来，没说什么，好让白楚放东西。

        “他签了？”白楚看着我，试探性的问了出来。

        我看着手里的东西，只觉得很轻松，点了点头：“我们都自由了。”

        白楚似乎还是很担心我，她伸手拉住了我的手，满眼的关切：“真真，你要是难过，就和我说，不需要一直把自己绷着的。”

        我轻笑了一声，没有看她。

        伤心么，说没有，谁会相信，但还没有到那种需要人依靠的地步，很多事情我都已经看开了。

        之所以伤心也不过是因为这三年的经历，因为自己的无知，因为自己的执着。

        “我没事，你别太担心。”我抬眼看着身边的白楚，嘴角勾着一抹浅浅的弧度：“一切都结束了。”

        白楚看着我，她也真心地希望我可以放下：“那你之后的打算呢？我听医生说你要出院了，会不会太快了？”

        “我本来就没什么事，现在就剩下些皮外伤，注意点就好，没多大问题。”我的声音莫名的轻松，或许是因为之后的旅行吧，我真心地期待那一场旅行。

        白楚并不认同我的话。

        “可是你生病了，现在第一时间不应该好好考虑找到最好的治疗么？真真，你的身体......”

        白楚似乎还想劝我，但我已经决定了，我自己的情况我也是最了解不过，最好的治疗方法么？已经没有了，现在的我只想在这最后一段路程上留下一些值得回忆的色彩。

        “白楚，我的身体，我自己最了解了。”我看着她，伸手紧紧的握着她的手：“无论如何，能有你这样的朋友，我真的很开心。”

        白楚看着我，眼睛里透着浓浓的不安，他也同样清楚我的情况，只不过是缺了我的心境。

        “你的意思是，你要放弃治疗么？”

        我沉默的看着白楚，最后在她悲伤的视线里点了点头。

        白楚的瞳孔都在颤抖，被我紧握的手都有些发凉。

        “不可以，真真，不可以，一定还有办法的，你不能就这么放弃！”白楚的情绪有些激动：“你怎么可以放弃，怎么可以还没有发起挑战就认输？你这个样子根本不是我认识的宋真！”

        我移开了视线不去看她，缓缓地从她手里把我的手抽了出来。

        “以前宋真，已经死了，白楚，你不要骗自己的，我已经结束了，这就是我人生的最后一站。”

        “我不接受！”白楚有些歇斯底里的声音传了过来，我的心不受控制的抽了抽。

        “真真，我们再试一试好不好，国内不行，我们就去国外，我们可以找最好的医生，专家，一定还有办法的。”

        “白楚！”我有些难过的打断了她的话：“我知道，一时间你没办法接受，我理解你，但是你不要骗自己好不好，这种病，到了现在，根本没有治好的机会了，那些医生和乱七八糟的药物也只是能让我多苟延残喘一段时间罢了，你怎么就看不明白呢。”

        白楚在我的话后，好长时间都没有出声，就那么站在那里，过了很久，她似乎把我的话听进去了。

        “我知道，真真，我知道的。”白楚的声音中伴着浓浓的悲伤：“你知道，在我知道你得了这种病的时候，我有多自责么？明明我们是最好的朋友，但我却在事情已经发展到了不能挽回的地步才知道这一切，我好难过，你痛苦伤心的时候，我都没能陪在你身边，我没办法想像，你在知道自己得了这种病的时候，该是多么绝望才会毅然决然的放弃治疗，以至于到了现在覆水难收。”

        “我从来没有怪过你，我......”我看着满脸悲痛的白楚，下意识想要安慰她，却被她打断。

        “你不要说话！不要说话。”白楚的眼睛红了，有泪水从下巴上滴落。

        “我是个不合格的闺蜜，我们曾经发过誓有难同当，可我却在你痛苦，需要帮助的时候独自自在的在国外玩耍，事情到了这一步，我也有责任，是我，没有好好地关心你，明明你以前帮了我那么多，那么的关心我。”

        我低头看着冰凉的地板，白楚的离开，却是对我有影响，在那些个孤寂的夜晚里，我曾无数次的想要拨通她的号码，但是我直到最后，都没有那么做，不是因为责怪她的离开，而是单纯的不想让她担心，白楚的日子，也并不好过。

        “都过去了。”我淡淡的开口道，不知不觉中红了眼眶：“到了现在，我们应该向前看，以前的事，就让它们过去吧，至少现在，我们又陪伴在了对方的身边不是么？”

        我伸手擦了擦白楚眼角的泪水，轻笑着看着她，看着她眼底的湿意：“你现在不害怕我说你爱哭鼻子了么？”

        白楚闻言没好气的瞪了我一眼，似乎觉得我有些不解风情。

        “那至少，你的旅行让我陪伴在你身边吧。”

        我抬眼看着白楚，在对上对方眼底的期许后轻笑了一声，擦了擦眼角的湿意：“好啊，毕竟我们也好久没有一起出去玩了。”

        白楚听了我的话后，脸上的表情才微微的有了几分松动，耸着鼻子红着眼眶伸手给了我一个大大的，温暖的拥抱，声音中带着几分哽咽。

        “我们永远都是好姐妹。”

        我拍了拍她的背脊，应了声，努力压下眼底的热流，是的，永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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