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甘之如饴的战友情

刘杰1愣，瞪着眼说道：“你胡说啥呢？我咋可能跟你离婚？高考的事儿我心里有数，你快睡吧。”
孙静闭上眼不再说话，小猫1样偎进了刘杰的怀里。
胡思乱想1宿没睡，第2天天刚亮刘杰就起来了，扛着粪叉子往大队部走。
苞米叶子已经泛黄，路边的白菜地里飘过1股大粪味儿，刘杰紧走几步，不知不觉走到了集体户的大墙边上。
集体户的大铁门开着，刘杰走到门口就听院里有人喊他，扭头1看是户长徐帆。
徐帆俏生生地问道：“你咋起这么早？早饭吃了吗？”
刘杰嗯了1声就要走，徐帆跑过来把他拉进院子，回屋里拿出个油纸包塞给了他。
油纸包里居然是两张烙得焦黄的糖饼。
“别骗我了，你家烟囱都没冒烟，这是我昨天去公社粮店买的，1直给你留着呢”
刘杰看着徐帆1时不知道说啥好。
徐帆打初中就跟他1个班，和刘杰算是青梅竹马。
本来集体户的知青都以为他俩能成，没想到刘杰居然跟了孙静，还当了上门女婿。
刘杰还记得他结婚前徐帆问他的那句话。
“你真想好了？打算1辈子扎根农村？”
当时刘杰的回答是：“不是我打算咋样，而是我还能咋样？”
他到现在都忘不了当时徐帆脸上的绝望。
所以自打跟孙静结婚后，他就1直躲着徐帆，自己已经结婚了，就不该再跟徐帆藕断丝连，那样对孙静和徐帆都不好。
俩人看着对方沉默了有1分钟，刘杰才弱弱地问了1句：“你也快回城了吧？”
徐帆叹了口气：“我昨天都去公社问了，知青办说得大队先给开证明，可李保田1直卡着我，现在集体户就剩我和刘欣没给办手续了。”
刘杰1愣：“他凭啥卡你啊？”
徐帆红着脸好半了1句：“李保田不是人，他卡着我俩就是想占便宜。”
刘杰就觉得血直往头上涌，1跺脚骂了句：“敢他妈欺负女知青？我这就去打折他的腿。”
徐帆1把拉住了他：“你可别惹事儿，他也没把我咋地，只是老跟我动手动脚的，看我的眼神我都害怕，不过我再没单独去找过他，都是拉上刘欣。”
刘杰气得脸都白了，李保田勒索点烟酒点心就算了，居然敢打这个主意？自己绝饶不了他。
见刘杰依旧1副不依不饶的样子，徐帆叹了口气。
“咱户口都在村上，他不给开证明没法落户，而且李保田县里有人，公社也拿他没办法。
你可别得罪他，你要想走高考这条路，要指标和脱产复习，哪1样都绕不开李保田。”
刘杰1听指标脑瓜子立刻就耷拉了。
“别提指标了，孙静去问了王建国，说是明年高考的指标都内定完了，我就是不死心，寻思再去找王建国问问。”
徐帆看着刘杰直摇头：“你这日子啥时候是头啊？回城就两条路你已经堵死了1条，不过高考的事儿你先别放弃，总会有转机的。”
刘杰看着徐帆1脸狐疑：“转机？哪有转机啊？”
徐帆整理了1下刘杰的衣领，犹豫了1下低声说道。
“李保田今天让我跟刘欣帮他整理知青档案，我有点害怕，你中午最好来集体户看看。”
“记住啊，到时候可别忘了”
刘杰应了1声也没往心里去，扛着粪叉子去了牲口棚。
给牛填上草料，刘杰拿出饼子咬了1口，油香4溢，甘之如饴。
等到7点多他才往大队部走，他今天是真要跟王建国摊牌了。
这个点儿大队部还没正式上班，刘杰1进屋王建国都楞：“咋了刘杰，牲口病了？”
刘杰连忙摆手：“牲口没事儿建国叔，我是想找你换个工种，喂牲口工分太低，我1个大老爷们在家都抬不起头来。”
王建国皱皱眉：“这活开春就分好了，咋能说换就换？再说就你这体格除了喂牲口还能干啥啊？”
刘杰赔着笑凑到了王建国跟前。
“建国叔，我响应号召主动扎根农村，有觉悟有文化，您觉得我开拖拉机咋样？”
王建国1瞪眼：“你还真敢想，开拖拉机的孙2是农机站孙站长他侄子，我敢给换下来啊？你还是先喂牲口吧，等明年开春我再把你调到生产组去。”
刘杰咧嘴赔着笑，依旧趴在桌子上跟王建国套近乎。
“建国叔别等明年啊？昨儿晚饭小静妈都没让我吃，您就忍心看我挨饿看小静挨骂？反正今天您要是不给我调工种，我就不走了！”
说着话刘杰从兜里掏出支英雄钢笔，推到了王建国面前。
这钢笔可大有来头，是他在公社唱样板戏得的奖品，王建国都惦记好几年了。
王建国叹了口气：“你小子别跟我来这1套，每个组都不要你，还不是因为王秀芬那张嘴？我总不能硬把你往人家组里塞吧？
这么地，咱中心校的马老师病了，1时半会儿上不来，你就先去当个代课老师吧。
这代课教师的工资再加上饲养员的工分，可就比所有社员都高了，这回我看王秀芬还能说啥。”
刘杰乐得1把拉住了王建国的手，把钢笔塞给他转身就跑。
身后王建国喊了1句：“你牲口还得喂着啊，代课只是临时的……”
刘杰做梦都没想到，这么大的馅饼能砸他脑袋上。
民办教师啊？虽然代课赚得不多，但如果转正每个月就能开2十7块5，要知道这年月社员1年的工分都不到2百块钱。
本想立刻回家把好消息告诉孙静，但刘杰还是留了个心眼儿，想等报了到事儿定下来再说。
赶着牛沿村路往山上走，66续续能看见上地的老乡。
刘杰第1次主动跟人打招呼，脸上洋溢的笑容，让所有人都感到异样，都以为他犯魔怔了。
转到天快晌午，刘杰才赶着牛往回走，快走到牛棚时，正看见刘欣抱着1大摞文件盒过来，刘杰这心里咯噔1下，立刻想起了徐帆嘱咐他的话。
“刘杰你帮我接1下啊，我快抱不动了！”
他汗都要冒出来，赶紧问了句：“你咋在这儿？徐帆跟谁在集体户呢？”
刘欣喘着粗气说道：“还能跟谁，跟李保田呗，非得让我自己去换档案，都快累死我了……”
刘杰脑袋轰的1声，撒腿就往集体户跑，连牛都不管了。
徐帆是咋了？明知道李保田存着坏心思，还敢1个人跟他在集体户独处？这不是往狼嘴里送肉吗？
集体户大铁门虚掩着，刘杰呼哧带喘地跑进院子，心1下子就凉了半截。
女生宿舍大门紧闭，连窗帘都拉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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