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冬日暖阳

金老师是5队队长老金的媳妇，在朝族教师中很有威望，她这1表态，刘杰就知道朝族老师1定会支持这次培训。
往教研室走，离老远就看见王芳跟戴燕铃站在操场上说话。
原本刘杰还想找王芳，可1见她跟戴燕铃在1起，扭头就回了4年级教室。
他现在说不上对戴燕铃是个啥态度。
竞争是正常的，可她用这生活作风问题搞事情，让刘杰感觉很恶心。
到现在孙静和王秀芬还不知道举报信的事儿，这要是知道不但自己解释不清，很可能王秀芬会发飙，真闹起来刘杰都不知道咋收场。
不1会儿王芳就过来了，站在教室外敲了敲窗户。
刘杰连忙走出教室。
“你刚才是要找我吧大主任。”
刘杰苦笑了1下：“你咋还开我玩笑，啥主任啊？校长是先给我颗甜枣吃，把我嘴堵上。”
王芳嘿嘿1笑：“这当干部觉悟立马就不1样了？看问题有深度了。
其实孔校长还是认可你教学水平的，他1心为中心校好，这1点毋庸置疑，你找我有啥事儿啊？”
刘杰左右看看，低声问道：“你这天天混日子也不是办法啊？就没想过多学点业务？总不能1直教专科吧？”
王芳眨眨眼：“你要教我啊？能像对戴老师那样，手把手教？”
刘杰气得转身就要走，王芳笑着拉住了他。
“你这人真小心眼儿，开玩笑都开不起啊？我学倒是可以，不过说句实话，我志不在此。
而且没来当代课老师之前，我学过1段时间会计，以后有机会，我还是会选择我喜欢的工作。”
刘杰1愣，认真地看了1眼王芳。
王芳还是第1次主动说她的想法，这倒让刘杰很惊讶。
这姑娘别看平时大大咧咧的，可刘杰总觉得她比戴燕铃还有心眼儿，公社不可能给两个转正名额，戴燕铃转正几乎板上钉钉了，王芳这是想开了，要走？
说到这儿王芳拍拍刘杰的肩膀。
“老弟，这年头哪儿都不好混，干啥说啥都留点心眼儿，别高处不胜寒啊。”
说完王芳就跑了。
刘杰呆呆地看着王芳的背影，不明白她这话是啥意思。
选教导主任王芳应该是投了他，可听她话里的意思，似乎对自己当这个主任不是很看好。
孔有德下午1回来就找刘杰。
“我把你写的培训方案给王强了，他说上报县教育局，还跟进修学校要培训教材，不过得等几天。”
见教材没拿回来，俩人就聊起了住宿生越冬问题，还有中心校试验田的秋收。
中心校有3垧多地，是当初为了学工学农分给中心校的，后期就给中心校当试验田了，这些年1直种的都是苞米，就为解决住宿生的口粮。
农忙节放完，孔有德就想求社员帮着把地里的苞米拉回来。
说句心里话，天天苞米面发糕，刘杰吃得胃直泛酸，他看着孔有德问了1句：“校长，咱试验田为啥不能改水田？这天天苞米面谁能受得了啊？”
孔有德叹了口气：“我也想吃大米啊，可3垧地种水稻能打多少，根本就不够住宿生吃，缺口太大公社也补不起。”
刘杰想了想：“校长，农村粮食市场放开没？比如咱有钱买粮会不会出说道？”
孔有德沉吟了1下：“集市上少量交易问题不大，可你要大宗购买除了介绍信，还要粮票，你问这个干啥啊？”
刘杰嘿嘿1笑：“前1阵子我不是回家了吗？跟我妹妹聊起了1中的学农基地，我上学的时候种的就是苞米高粱还有些菜，可现在听说都改种蓖麻了。”
孔有德1愣：“蓖麻？蓖麻是啥东西？比种粮食还值钱吗？”
刘杰摇摇头：“这个我也不清楚，不过经济价值绝对要比种粮食强，否则1中根本不会种。
如果校长感兴趣的话，我可以让我爸问问咋回事儿，另外这眼瞅入冬了，很多住宿生连棉衣都没有，我还想让我妈在医院和医大倡议1下，给孩子们捐点冬衣。”
孔有德乐得1拍大腿：“这简直是雪中送炭啊，我这几天正为孩子们越冬犯愁呢，”
刘杰立刻给家里打了电话，父亲刘源正好在家里，刘杰先问了蓖麻的事情。
这1问才知道，原来吉春近郊不少地方已经开始种植蓖麻了，蓖麻籽化公司和油脂厂都收购。
蓖麻的经济价值极高，不挑土壤还抗旱，正适合学校的试验田种植。
刘源直接就说帮着联系种子，甚至能找技术员指导种植，刘杰1听乐坏了。
接着刘杰就跟父亲说了昨天下乡的事情，提出了自己想让医大组织募捐的想法。
电话里刘源沉默了片刻：“这件事未必像你想的那么简单，1般组织募捐都是赶上啥大灾，现在无灾无难的，你让你妈呼吁医大给山区孩子捐冬衣，这不是给社会主义抹黑吗？”
刘杰1听就郁闷了，蓖麻种植得明年开春，可这冬衣刻不容缓啊，再有半个月就落雪了。
见刘杰不说话了，刘源叹了口气。
“孩子，咱们国家现在还很困难，1些贫困地区比你看见的还要难，所以国家的工作重点，才从阶级斗争为中心，往经济建设为中心转移，目的就是让老百姓都能吃饱饭，过上好日子。
你说的事情我会跟你妈说，不行就打着送医下乡的由头，应该不违反政策。”
刘源这句话吓得刘杰差点跳起来。
送医下乡？1旦母亲带人来前进公社，自己结婚的事儿不就露了？
“爸，送医下乡就算了吧，公社卫生院也在搞，我妈这么做不等于给卫生院上眼药吗？
您看这样行不？我写封信，就以1个乡村教师的身份，说1下孩子们的困难，能募捐1些最好，如果没人响应我想别的办法。”
刘源嗯了1声，就撂了电话。
见刘杰脸色不好看，孔有德担心地问了1句：“咋样？事情不好办吗？”
刘杰叹了口气：“我爸说种蓖麻没问题，他帮着联系种子和销路，可募捐冬衣有点儿麻烦，我爸说没经过有关部门同意，私自募捐是给社会主义抹黑。”
孔有德叹了口气：“你爸说得有道理，那场运动刚结束，如果咱们中心校真要大张旗鼓搞募捐，我估计都得被书记叫去谈话。”
刘杰很不理解：“校长，贫困地区的情况公社领导不了解吗？总不能为了唱高调要政绩，让老百姓挨饿吧。”
孔有德1脸无奈，1句话都不说了。
刘杰想不通。
不要求实事求是吗？怎么有实话说不得？有实事办不得？
当然这种想法他只能藏在心里，可不敢再说出来。
思前想后，刘杰还是给母亲潘洋写了封信。
把信塞进信箱，刘杰就去找后勤主任禄志遥做越冬统计去了。
看着满院子飘落的杨树叶子，刘杰期盼着，今年能是个暖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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