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真假火雀

林悦龙兴奋地往后庭父亲的休息处而来，远远地，林钊佑就听到了他的脚步声，这声音听上去明显带着喜气，心中不由一紧，难道事情办成了？他虽然心里这么想，面上却毫无变化。此刻，他正悠闲地闭着眼睛，在享受沐浴后的清爽舒适，小丫环子烟在给他梳头束发。
  “爹“林悦龙远远地就喊着往里走，一进门，刚行了个礼，还没来得及说出别的话来，林钊佑就抬手制止了他。
  “子烟，你去给少爷准备洗澡水，让少爷来给我束发吧！”
  子烟顺从地放下梳子，刚走到门口，又转头来问一句：“少爷也不要热水吗？”
  “给少爷准备温水吧，不凉即可”
  子烟缓步去了，林悦龙拿起梳子站到父亲身后。
  “爹，我们……”
  林钊佑一抬手，林悦龙马上会意地闭了嘴。
  “千目”千目仍然是像从地下冒出来的一样，根本看不清来路，他就站在了老爷面前。
  “你去吩咐厨房，晚上多加两道菜，给少爷接风，然后回来在外面守着，别让任何人来打扰，我跟少爷说会儿话”
  “是，老爷”
  看着千目的背影，林悦龙按捺住自己的喜悦，漫不经心地为父亲梳头。
  “现在说吧”
  “是”林悦龙已为父亲束好发，戴上发冠，小心仔细地把发簪插进去，现在得到了允许便迫不急待地坐在父亲面前。
  他从自己脖子上摘下火雀，谨慎而炫耀地双手呈给林钊佑，用期待的眼神望着父亲，希望听到他的赞叹和夸奖，更希望看到父亲的欢喜。
  “这是真的？”林钊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也不敢相信这是事实，“火雀真的找到了”，林氏家族找了近2000年，今天果然找到了？
  林钏佑眼里噙满了泪水，激动得身体也微微地抖动，他哆嗦着双手去接儿子手中的火雀，还没拿到，又把手缩回来，在衣服上擦了擦，然后才接过来。
  下午的阳光正好，此刻正午已过，光线充沛而湿热骤减，林钊佑仔仔细细地端详着，看着，嘴都快笑弯了，他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自己的心情。
  “爹，如何检验火雀的真假”林悦龙看着喜极而泣的老父亲，也不胜感慨，但他已过了最初的兴奋劲，已不象林钊佑那么激动了。
  林钊佑如梦初醒般地回过神来，看着儿子，掩饰不住的喜笑颜开。
  “先给我说说你是怎么找到的”
  林悦龙于是把自己在蕙城跟踪沅炎玉影，收到唐富贵的密报说火雀由徐记当铺的申掌柜乘船带往京城去了。然后自己分两路人马追赶，终于在衡川城追上，并在隆昌客栈成功盗取火雀的经过详细地给老父亲讲了一遍。
  “那这徐记当铺的申掌柜是怎么得到火雀的？”林钏佑听完儿子的叙述，若有所思，竟然这么顺利，好像有点不真实。
  “这个唐富贵没说，我们恐怕追不上，也没时间去追查”林悦龙似乎也觉察出了漏洞。
  “爹，管他是怎么得到的，现在咱们得到了不就成了吗？”林悦龙说。
  “噢，当然，只要是真的，  管他是怎么个过程呢？”林钊佑当然希望是真的，但他仍然不敢相信，仿若梦中一样不真实。
  “悦儿，你在门外替爹把守，这火雀的验真方法，绝对不能让其他人知道，历代都是族长口口相传，你爹也不是第一次有机会检验的，但以前的都失败了，希望这次能是真的。”
  林钊佑进入里间，林悦龙在外间坐在父亲刚才坐的椅子上，他很好奇，这验真伪的方法，为什么不直接告诉他，  让他好在拿到火雀的第一时间就检验，以便发现不对立即寻找。跑这么远回来，结果说是假的，那岂不是错失了很多先机吗？  但是族规就是族规，无论在他看来有多不合理，也只能无条件遵守。也许制定规矩时，还有比时机更重要的东西要顾忌，只是平常人接触不到，才会觉得他不合常情吧。
  一小会儿，林钊佑就从里间出来了，面色凝重，神情黯淡，一看这表情，就知道火雀是假的。
  林钊佑把假火雀扔给林悦龙，什么也没说，颓然地坐在椅子上，过了好半晌，才悠悠地叹了口气：“唉，哪有那么容易得到呀！”
  林悦龙一把抓住火雀，怎么看怎么觉得这就是块金子，想那火雀乃是远古之物，怎么可能是块金子呢，这刀工，这刻痕，明显是新近加工的，越看越假，越看越生气，举手就愤然地要往院子里扔去。
  “慢着”林钊佑及时制止了他。
  “虽然是假的，但真火雀已然现身了，而且一定还在那个申掌柜手里，你火速再去追踪他，一定要抢在别人下手之前先弄到手”
  “是“林悦龙应一声，转身就走，刚跨出房门又退回来，不解地问：“爹，你如何判断真火雀现身了，以前假火雀也是常发生的”
  “以前的假火雀，假得离谱，而这次的几乎是以假乱真，你想想，这世上有谁见过真火雀呢”

  林悦龙一拍脑门，恍然大悟般，大踏步走了。
  林悦龙给游鹰下达了搜寻申掌柜的行踪的命令后，就去浴室沐浴了，小丫环子烟在身后为他宽衣。水温不冷不热地，正舒服。
  “小……  公子，你看你，脸也晒黑了，人也瘦了，连胸……”
  “嗯？”林悦龙从鼻腔里重重地嗯了一声，子烟在身后赶紧闭了嘴，随后又继续说道：“要是夫人看到  公--子  这个样子，子烟一定会被打板子的”
  “那你为何要让夫人知道呢？再说夫人远在木多镇，她又怎么可能知道”  林悦龙回头看着子烟一副不高兴的样子，噗嗤一声笑了：
  “喂，小丫头，是不是担心将来没人娶你呀，那本公子娶你好了”
  “哎呀，小姐，你又取笑奴婢”  一声小姐叫出口，子烟赶紧捂着自己的嘴，伸出脑袋往门外左右看看。
  “公-子~~~，奴婢不是故意的，就是改不过口来嘛！你明明是女人，偏偏要装扮成男人，还要跟那些又脏又臭的男人一块跑来跑去的”子烟仍然是不高兴的表情。
  “我这样打扮是为了外出方便嘛，京城里只有你和父亲知道，你可别说漏嘴了，小心本公子将来不娶你哟”
  主仆二人说着话，林悦龙已沐浴完正在穿衣服，此时响起了敲门声：“公子，这是今天的信息，老爷说让你看就好了”
  隔着门，林悦龙的声音冷静而理智，不带一丝情感：“今天有什么异常的吗？你捡异常说说我听着就是了”
  “没有，和昨天一样，一切正常”
  “蕙城那边呢”林悦龙问。
  “蕙城那边也如预料的一样，江湖人士现在正一窝蜂地赶往蕙城，蕙城里的大小客栈都住满了人，全都是去蕙城找火雀的”侍卫恒江恭敬答道。
  “行，那你放我案头吧，我一会儿吃过饭再看，你明早来拿”林悦龙对这些日常记录并不象父亲那样在意，只是这些记录，必须要林钊佑或林悦龙看过，并签上名，才归档保存，这是林家人千百年来定下的规矩，这样以避免错漏失掉任何线索。他们就是要象蛛网式地搜索火雀的下落，虽然做了上千年的无用功，但这规矩已深深地刻入了林家人的血液里，没有人以为不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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