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假想敌
第二天一大早,吃过早饭,林岩将她送到使馆后便去军营报到了。木心儿吩咐人将带的特产一部分送到林府,另一部分自己带着,回了趟木府。
久不见面,家里的姊妹对她生分的很,整个木府只有母亲见她眼睛盲了,当即摸着眼睛抱着她哭了好久。有的人坚强再久,却总有一个瞬间全线崩溃。木心儿在母亲屋里一口气哭了个痛快,倒是新出生的弟弟比她更洪亮的哭声打断了她。
“你的脸怎么都哭脏了?”母亲一边用湿手帕给她擦脸一边心疼地说。
“脏?”
“对呀,你的眼泪都是黑色的”母亲看着像泥点子的手帕说。
木心儿摸过手帕,闻了闻,一股药味,想着也许是因为敷药的缘故,并未多想。
“你看这脸上都没什么肉了,心儿吃苦了。对了,父亲近来身体如何?”
“外公还是老当益壮,只是腰部有旧疾,时常会犯病”木心儿回答。
母亲抹了抹眼泪,心里似乎有万般委屈又无可奈何,也不知该如何说,终了只是抱起她还没学走路的弟弟,一边给他吃奶一边说,“京城里名医多,母亲找一些给你看看。实在不行,娘还有些嫁妆也能养你”
她是担心她以后的生活了,也是,在现在这个时代,女子身体有缺还不受夫家重视,在有头有脸的大户人家,一般都是在外面找个庄子等死,免得给家里丢人。木心儿倒不在意这些,跟母亲说了这些年自己做了些生意赚了些钱,末了还往把当初母亲给她准备的嫁妆当作入股的本金转的分红给了她。
“母亲莫推辞,如今母亲虽为主母,但因为生产,府里中馈落于旁人,家里人的手段我都是知道的,我知道母亲生活却来越艰难。我和绿荷说好了,每年的分红都会想办法送到您手里。您就当是我作为姐姐为刚出生小弟弟的礼物吧~”
看着当初只会趴在她身后调皮捣蛋的小女儿,如今做事如此聪明沉稳,林氏心里也欣慰不少。她生了四个儿女,个个都是懂事的孩子,只是怀里这个还小,日后不知造化如何。
木心儿将那个热乎乎、软萌萌、奶香奶香的小家伙抱在怀里的时候,心都要化了。“你好,我是你阿姊”
“他哪知道你在讲什么?”林氏笑道。
“他听的见就行。听着,大姐和兄长不在,我就是你老大,以后见了我得听我的!”
“噗呲~”林氏忍不住笑道“心儿,他现在还不会说话呢”
“对了,这个肉球叫什么名字?”木心儿好不客气的说。
“什么肉球?人家不就是胖些吗?你小时候比他还胖呢?”林氏笑道。
“不可能!”
“现在小名叫嘟嘟,大名地抓周以后等族里长辈取名”
“族里长辈都特绕口,我们几个的名字也都特小家子气,不好听”木心儿第一个反对。
“行,那王妃给取一个?”林氏本来是开玩笑,木心儿却当了真,“也对,好歹我还是个王妃呢,给自己亲弟弟取个名字可以的吧,嗯~我希望他以后能像兄长一样博学强知,品德高雅,要不就娶名为旭,字兰亭。木兰亭,听着就是位雅士”
“可以~就这么定了”母亲也是高兴。
见完母亲,又象征性地给各个姐妹送了些东西,看完祖母。木心儿回到使馆的时候太阳都要见西了。
使馆自然是朝廷给突厥使团安排的住处,一百多号人一起挤在使馆驿站。使馆驿站坐落在皇城西侧,上下两层,连排的房间,大伙儿和木心儿很熟悉,见她一身酒气回来也不以为意。
木心儿洗个热水澡换身衣服,感觉暖和不少。
天黑了下来,却听见窗外哀而不伤的琵琶声,推开窗子,原来她住的房间在最外侧,正靠着胭脂河,这河叫胭脂河是因为这河上游全是花街柳巷,每日夜幕降临之前姑娘们打扮洗漱,将水倒入,有人夸张地说这河中哪是水呀,全是胭脂,故而坊间私下叫胭脂河。每到天黑后河中画舫夜游,画舫中女子笑声歌舞之声不绝与耳,仿佛是个不夜城。
突厥使团哪见过这般温柔乡,早有不少人去画舫中见识世面了。
其它囊中羞涩的便趴在窗户那都与画舫中的姑娘调笑。
离她不远处的一处船上,孤独寂寥,木心儿听了许久,测了测距离,一拍窗楞,落在那弹琵琶的画舫上。
一个粉衣姑娘期期艾艾地掀开帘子走出来,粉衣姑娘有双桃花眼,但此时却有些浮肿,显然是刚哭过,粉面桃花,樱桃小嘴,弱柳扶风真是我见犹怜。那姑娘见木心儿蒙着眼睛看不见,有些疑惑,但又不敢失礼。
“眉娘见过姑娘”眉娘抱着琵琶行礼。
木心儿就地坐在船头,拿出二十两银子,放在一边“我想包船,夜游一番,你让船家沿河转一圈”
眉娘这种不当红的姑娘,五两便可包船一夜。眉娘收起钱,对船尾的船夫吩咐下去,搬来小桌子,扶她坐下,摆上果品酒水,便抱着琵琶坐在一边。
夜已深,河中小船稀稀拉拉没多少了。黑黑的河水中的圆月被破开,荡起波纹,船掉头朝城中驶去。木心儿感觉这河上热闹的很,想必没少有达官贵族在此。
“姑娘想听什么曲吗?最近京中时兴郭子兴,郭才子的舞衣曲和张千大师的落花”
“刚刚我在房中听你弹的曲子就挺好听,只可惜没弹完就被我打断了”
“姑娘,那曲子不好,名唤琵琶夜语,是苏学士为原配亡妻所作”眉娘摇摇头。
“没什么不好的,你只管弹”
“是,既然姑娘想听,眉娘从头开始”
悉悉索索前调开始,玉盘珠落声不绝于耳,丝丝缕缕交错而来,听得人心绪被带入往事。
“哀而不伤,凄而不绝”木心儿正准备感慨几句。
一个破音打破这美丽的氛围,“那个不识趣的弹这种哭哭啼啼的曲子的,坏爷好事,搞得爷都没心情了!要么你自己抽自己嘴巴,要么你上来,爷抽你一顿!”
一辆装饰精美的大船靠过来,和大船一比,他们这小画舫就像随时能被它撞翻沉。一个肥头大耳,露着半个身体,裤子也耷拉的样子,显然刚刚在和姑娘快活。
自己不顶事,倒怪别人曲子不好,木心儿平时也最看不得这些颠倒黑白,狗仗人势的,“那你这鸭公嗓子坏了我的曲子怎么算?”
“姑娘,这位是章台大人家的公子,惹不得”眉娘提醒她。
“哎哟呵!”章公子低头一看,说话的是个眉清目秀的小娘子,一声白衣,头发简单如男子般束起,不施粉黛却自有风流,不看还好,越看越耐看,只可惜眼睛被黑布蒙着,想必也是极为好看的,章公子被木心儿的身段勾得心里直痒痒,看这样子至少是官家女子,早忘了之前说过的话了“小娘子一个人?长夜漫漫,免不了寂寞,要不要上爷的船上,咱们谈谈心?”
肥头大耳,欢爱后的狼狈加上那肥腻的嘴脸让人作呕。
既然不想找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木心儿光听声音都觉得恶心。
“开走!”木心儿不想和这种人说话。
“是是是,快开快开!咱惹不起”眉娘快语催促船夫开船。
“嘿,别走啊!”没想到这章公子身手可以,原地飞起,落在她们的船上,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小娘子,咱还没谈心呢!”
“找死!”木心儿掷出手中茶杯,茶杯飞速旋转,直扑面门,章公子向后一躲,但还是来不及,那茶杯当一声打中章公子鼻子,血立刻从青紫的鼻子哗哗往外流,他本能地往后仰去。奈何这船又太小,章公子扑通一下落入冰冷的河水。
“小□□,你敢打爷,也不看看你惹的人是谁?你们过来给我抓住她!今晚爷早在床上给她上刑!”这猥琐男落水后依然很嚣张。
他船很大,打手也很多,咚咚咚咚的脚步声,少说也有三十来人,看样子平时就是仗着人多欺负别人。
一直按照平南王吩咐在岸边看着木心儿的于洋怕她吃亏,拔剑刚想起身。木心儿手里的暗器如雨打梨花一般倾泻而来,其中还有七八个飞镖就打中于洋身上各个部位。于洋才意识到王妃是看不见的,大概是感受到他身上的杀气,把他当做和那些人一伙儿的了。于洋欲哭无泪,本不想理会,但身上突然麻痒难当,意识到原来飞镖上涂有毒药!飞镖打中的地方很快便起了水泡,红肿疙瘩一片,只要忍不住挠痒,又会蔓延到一大片其他地方。于洋感觉自己快不能呼吸了,发信号让别人替他,自己只得回府解毒去了。
木心儿本意只是想让这些人吃点苦头,镖上涂的是草原上牛羊都不吃的丹珠草的果实,虽然不到一天会全身起泡溃烂,奇痒无比,但最多7天不药而愈。
于洋是平南王最得力的侍卫,从未见过于洋吃这么大的亏。
“怎么回事?”
于洋不敢隐瞒就把王妃从回家到在胭脂河和人打架打架的事全说了。平南王只记住了几个关键信息,王妃和表哥一起喝酒,喝完还去找歌姬寻欢作乐,之后还和章公子打架,顺便还把自己最得力的侍卫弄得半死不活,之后还往青楼方向去了。
他的王妃真真是好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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