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咖喱
我用小锅烧上水,从冰箱里拿出土豆和蔬菜削皮切丁切块。
另一边开电饭煲,把饭先给煲上了。又开了一个炉子,加水煮粥。
水烧开后,我就把两块咖喱丢到了水里,又用菜刀垫底把土豆和蔬菜舀起来一起丢了进去。
煮了七八分钟后,先加了一点酱油调色调味,再从冰箱里拿出辣酱,往锅里倒了亿点点。
虽然对普通人来说是可能是致死量,但对我和助哥来说刚刚好。
又过了三四分钟,敲门声响起,我打开门。
“来的好快哦。”我对门口的助哥说道。
“嗯,夹到手了?”助哥站在门口,的沙色风衣带着一些褶皱和尘土,他指了指我的手指。
我点点头,指了指屋子里的塑料桶,说道:
“罪魁祸首被我困到这里面了。不过——”我停顿了一下指了指助哥的衣服,“刚刚是去打架了吗?衣服都脏掉了。”
助哥挺喜欢这件沙色风衣外套的,所以反而并不经常穿,他穿着件风衣大致可以分为两类情况。
其一是他心情比较好,或者当天有什么重要的活动要穿的稍微正式一点。
其二就是他要进行危险的活动。要用风衣遮住腰上的枪。
这次显然是第二种情况,不过他现在是武装侦探社的调查员,我也不好多问。
“啊,是去调查最近兴起的毒品贩卖组织,不得不和里面的成员起一些小冲突。”助哥回答道。
我沉默了,因为我们港口mafia的业务又和武装侦探社重叠了。那份被现充同事委托给我,要交给太宰的文件里的内容,就是关于最近兴起的毒品贩卖组织的绞杀令。
不是,我就不明白了。黑手党和侦探社这两个八竿子打不着关系的公司,怎么会业务重叠呢?!还不止一次。
在我脑内风暴的时候,助哥已经走到了房间里,挪开了塑料桶上的几本书,把塑料桶拿起来,眼疾手快的抓住了试图逃跑的螃蟹,一个漂亮的弧线把螃蟹先生丢到了水池里,然后螃蟹就没动静了。
“他晕了,现在做什么?”助哥行云流水的做完这些动作,扭头望向我问道。
我瞬间啥也不想了,看向助哥的眼神无比崇拜,兴奋的指着水池里的螃蟹,望着助哥说的:
“把它腿卸了,塞锅里蒸。”
助哥点点头,干脆利落的把螃蟹的八条腿两个钳子都卸了。
我们两个把散装的螃蟹塞锅里蒸了。
另一边电饭煲和锅里的煮东西都好了。
我拿出两个盘子。从电饭煲里舀出米饭加上去,又把煮好的咖喱浇到饭上,咖喱的香味弥漫开来,我把它们端出厨房,放到了餐桌上。
“助哥,你拿下抽屉里的勺子吧。”我用眼神示意了一下抽屉的位置。
助哥照做了之后,我们就面对面坐在餐桌上吃咖喱。
我含着勺子眯了眯眼睛。唔,真的很好吃。
救命,我的手艺怎么这么好。
“跟大叔家的味道很像,但是,有点麻。辣椒的味道也不太一样,是加了什么吗?”助哥吃了几口,抬头问道。
助哥对待咖喱的态度特别认真,对它们的偏爱甚至到了可以称为嗜好的程度。
以前我还偷偷跟安吾讲过说我怀疑助哥是“咖喱性恋”来着。结果安吾反手把我给卖了,直接把我的话原封不动的复述给了助哥。
“……我也没说错吧,难道助哥不想一辈子和咖喱待在一起吗?”坏话被捅出来的我有点不好意思,小声的挣扎着。
“想啊。哦,原来‘咖喱性恋’是这个意思啊。”助哥点点头,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合着织田先生刚刚都没有听懂什么叫‘咖喱性恋’是么?”安吾闭眼捂着额头,相当窒息的说道。
“我现在懂了。”助哥看着安吾,为了增强说服力,他甚至还点了点头。
安吾的叹气声更大了。我趴在桌子上笑的肚子疼。
“怎么了吗,禾泽?”助哥看我没反应,歪着脑袋看我。
我回过神来。
“咖喱块就是从大叔那里拿的,辣酱里加了郫县豆酱和花椒。”我掰着指头回答道,“做了挺多的,助哥要不要带点走?”
“可以吗?”助哥语调不变,但是心动的挺明显的。
“可以的哦,过会儿给你拿。”我点点头,继续吃咖喱。
我们吃完咖喱后,螃蟹也蒸的差不多了。
我把用完的餐具拿进厨房泡水,把火关了,打开盖子,套上手套,把熟了的螃蟹从锅里端了出来。
打开蟹壳,把里面的蟹膏舀出来分装。换另一双薄手套,开始拆分蟹肉。
把蟹钳和蟹腿的肉都拆出来后,混着这
切好的葱和姜丢进煮粥的锅里。
又加了盐和糖,还有一点点胡椒粉调味。
“今天为什么突然想着做螃蟹粥呢?这种做法市面上很少见呢。”助哥问道。
“啊,因为昨天跟他说好了呀。”我回答道,尝了尝锅里的粥,没什么螃蟹的味道,于是我加了一勺蟹膏进去,又倒了点耗油,“不管怎么说,都要说到做到的。”
“唔,就是你的上司,生病的那个?太宰?”助哥回忆了一下,问道。
“是啊。”我回答道,又尝了一下锅里的粥,现在是稍稍有一点点螃蟹粥的味道了。对普通人来说可能有点淡,对病人来说应该是刚刚好。
我从柜子里拿出保温盒和勺子,洗干净它们,接着把粥装进了保温盒里。又从冰箱里拿出封口的辣椒酱递给了助哥。
“谢谢助哥,那我先去医院了。”我抱着保温盒说道。
助哥表示他开了车来,可以送我。
于是他开车把我送到了医院门口。
和助哥在门口告别后,我拎着粥进了医院。
病房里太宰窝在被子里,安静地翻看着那本《完全自杀手册》,很专注的样子。
“给你。”我坐到病床旁边的椅子上,把保温盒递给了太宰,“答应的螃蟹粥。”
太宰合上手册收好,接过了粥,打开盖子尝了一口,沉默了一下。又尝了一口,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我当时就在想,他要是敢说一个“不”字。我就给他脑袋上来一下。
不过他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在安静的喝粥。而且专挑粥里的蟹肉吃,他是真的很喜欢螃蟹。
病房里变得安静起来,我用手撑着脑袋,趴在桌子上发邮件。那个贩毒组织规模不小,虽然依照我对助哥和武装侦探社的了解,解决这个贩毒组织只是时间问题,甚至不需要多少时间。但毒品这件事情,绝对不能拖时间。罪恶的粉末一经播撒,就会以难以企及的速度扩散开来,最后留下满地疮痍与狼藉。
我摁下了最后几个字节,发送了信息。
广津先生所带领的黑蜥蜴一向靠谱,我只需要等着就好了。
“银色手谕你就这么用?”太宰的声音突然在我的耳边响起,吓了我一跳。
“有什么问题吗?”我揉了揉耳朵,反问道。
“没问题哦。”太宰拖长了声音的回答。
……唔?
有的时候,怀疑只在一瞬间。仅仅是一点点简单的话语,微小的动作。然后你的记忆就会莫名串联起来,得出一些自己都觉得站不住脚的离谱结论。
不过说这个结论离不离谱、站不站得住脚,果然还是要试试看吧。
我盯着那份被太宰喝干净了的螃蟹粥,调整了一下坐姿,不动声色的说道:
“这份粥其实是我和我朋友一起做的。”
“干嘛说这个?”太宰问道,语调感情极为自然,跟平日里毫无差别。
“他叫织田作之助。”我继续说道。
太宰微微偏头看我,又是对于“莫名其妙的话”表示不理解的、恰到好处的反应。
不过这就足够了。
“你认识他。”我用毋庸置疑的口吻说道,“虽然他完全不认识你,但是你就是认识他,甚至,你还很熟悉他,并且一直在关注着他,对吗?”
“……”
“你猜我是怎么知道的?”
病房里的氛围变得凝滞起来。
“禾泽,”太宰开口了,声音透露着彻骨的冷意,“不要把我教你的那一套用在我身上。”
我没有说话,只是望着他。准干部先生的枪早已无声无息的指向我。
这样的距离根本躲不开。
操心术,顾名思义是一种通过言语动作行为等一系列行为暗示来操纵人心的能力。
在港口mafia中,准干部先生的操心术绝对是顶尖的顶尖。他可以凭借语言杀人诛心、挑拨离间、牟取暴利。他挖掘他人内心深处极致的恐惧,使人臣服,这样的能力他已经得心应手到了极致,成为了自然而然的、融入到骨血中的能力。
是令人感到惊惧可怖到“甚至怀疑他的呼吸都是别有用心”的能力。
而我,仅仅只是从中稍稍学了一点技巧,以用于劝导不喜欢轻松直白的解决问题的隔壁组织的成员,让他们吐露出有用的信息罢了。
以我这样低劣的水平,如果真的对准干部先生使用这种技巧。被说成是班门弄斧都是一种褒奖。
然而,如果仅仅是通过言语来试探出他人的态度,就不需要这么高深的技巧了。操作也会简单很多。
我现在,确确实实是在用太宰教我的那套来试探他,我这么做的原因很简单。
我想知道,太宰的计划是不是也会利用到助哥,助哥是不是太宰的目标之一。
我并不知道准干部先生的目标是不是助哥,我也不知道他是否真的认识助哥,这只是我的一个小小的试探。
让我产生试探他的想法的缘由其实相当简单,甚至简单到他人完全觉得无法理解的地步。
——因为准干部先生毫无抱怨的喝完了一整份粥。
明明是非常挑剔的胃口,绝对忍受不了这种口味非常寡淡的、专门准备给病号的粥的。
然而他一句抱怨都没有。
这很不合理。
当然不可能是因为体谅我的手被螃蟹夹到了才不抱怨的,感谢我的劳动成果就更不可能了。
他要是乐意把自己的情商用在这方面,没有人能抵挡的了他的魅力的。
可惜他是正好相反的人。
而且抱怨我这事,就和我从水里捞他一样。这对他来说,某种程度上是像【每日任务1/1】一样的存在。
那么,问题就出在这份粥的另一位制作者身上了。
太宰怎么知道助哥参与制作这份螃蟹粥的这事并不重要。因为这对他来说毫无困难可言。
我只需要试探出,我这站不住脚的离谱猜想到底是不是正确的就好了。
甚至可能我上面的所有判据都是错误的,他可能就是今天心情不好,懒得抱怨。
但如果不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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