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许愿失灵了
“谁告诉你的？”沈牧晢压着沙哑的声音问他。
“我猜的。”
沈牧晢眼底落寞，沉默。
楚锦知看他的表情，便自觉闭上嘴。
“其实，我可以许愿。”楚锦知犹豫了一会，贴在他的耳边轻声道。
沈牧晢错愕地移过目光盯着他，一副看傻子的神情。
“你不信？”
“我信。”沈牧晢的话语里掺杂着浓厚的哄人和敷衍意味。
楚锦知无奈撇嘴，心里想：算了，你就看好好了，我努力挣许愿值给你许愿。
虽然结果和想象中的差不多，但是楚锦知给了他一个安慰的搂肩抱抱，既然要亲密接触，那就……
“你不会有事的。”楚锦知在草稿本上写下令人心安的一行字，笔力坚定有劲儿。
沈牧晢心里纳闷，却不由的因为这句话而心脏一紧。
接下来的几周时间，学校深陷入一个备考迎战的紧迫状态，每次在路上的同学们无不加快脚步，同时校领导也加紧了抓迟到的学生，声称抓到一个就下来举牌。
因此，在各方的压迫下，学校里最近的学习风气异常的浓重。
但是，沈牧晢依旧保持着自己的步调，每次都会赶在上课铃声响起之前和老师同步踏入教室。
唯一的不同就是，沈牧晢成了被带饭的那个。
水卡、饭卡、早中晚饭都是楚锦知一手全包。
就如面前这一碗热气腾腾的皮蛋瘦肉粥，还特意为了挑出了他不喜欢的皮蛋，要说心里不感动和喜悦是假的。
在被试卷铺卷起来的冬日，被暖的胃真的足以治愈到他的心，好像心跳有加快了一点，他清楚地感受到了。
那一瞬间的碰撞。
蔓延到心底的暖气，升腾而上的白雾，还有那粥液滑落下书桌留下的白色痕迹，真的让他想要狠狠地握住在手心，可是心的跳动告诉他这一切都是海市蜃楼。
捉不住的，留不下的，永远都像鳞片一样在他心里骚动。
这一切，看在姜与盼眼里十分地理所应当，并且还总是特意给他们俩空出二人世界的时间。
因为招架不住楚锦知的多个问题，他们就把晚自习的时间调整到了独属的平台上。
沈牧晢单纯就是个工具书，还带自我讲解省略部分的那种，讲完一道题就透过玻璃窗，遥望远处摇曳的树梢，心情也如暖风拂过一般，能让他暂时忘记那吓唬人的心跳倒计时。
相反，楚锦知正正经经就是找他讲题，过分的举动在他的眼中几乎没有。
除了贴近的肩膀，偶尔触碰到的手臂，沈牧晢更多关注的是，他那红起来的脸颊和双耳，以及对方如雷的心跳声。
跳的很动听。
这时，心跳的声音就会提醒他那自我麻痹的脑神经。
想过放弃，但是他不允许，他舍不得。
所以，就让心跳窒息，沉溺画完最后的句号。
这是沈牧晢一开始就计划好的，如果不是缩短的命数，他不会那么快提前。
他不想要在这个世界留下一点荣誉还是骄傲什么的，最好就是所有的坏脾性，这样他就不会有所留恋的离开。
死亡，有时候真的一眼就能望到，只是作为一个心存愿念的少年，不会甘愿。
他高一那年，眼睁睁地看到后清池一个小孩子失脚摔落，那就像是他某天的自己。
满腔的水汽可以掩盖住呼吸牵扯心脏的疼痛。
可是，他还是把小孩抱上了岸，不知缘由。
“沈牧晢。”楚锦知晃了晃他的手臂，“这道几何题我画了辅助线，怎么算不出来？”
沈牧晢收回思绪和放空的眼神，接过卷子，仔细看了条件，又比划了一下被画得乱七八糟的图，才说：“辅助线是第二问用，第一问直接用直角三角形带入进去直接算出斜边的边长，再套公式算出对边的……”
说了一大长串，也不知亮着盯他的眼睛里到底是听懂了的高兴，还是因为别的什么。
“听懂了？”
楚锦知诚实地回他：“没有。”
“好家伙，我就知道。”沈牧晢无奈轻笑，拿起草稿纸，一副演示着再说几遍的架势。
“帮我开开窗缝，透点风。“算着算着，楚锦知心里的急切躁动了，在小型的平台上拥挤着两个长腿长手的少年，更何况他现在算得是令锦鲤都头大的数学题，”有点热。”
沈牧晢听令，推开玻璃上的窗框，倚靠在玻璃上，他的影子投落在地面上，若隐若现。
楚锦知只顾埋着头计算，不去理会前方突然消失的光亮，但是最后得出来的二面角计算出来的是一个无限循环小数时，他崩溃地抬起头。
两人的视线在一瞬间相互汇聚，就像两条交互线突然的点触。
卡在楚锦知喉咙里的话语，被冷风一拥而散。
“沈牧晢，你还有多久时间？”楚锦知还是问出了这个困扰了他好久了的问题。
他还差好多许愿值，不知道为什么最近他和沈牧晢的亲近并没有令许愿值飞涨，反而更慢了。
“我……不知道，明天，后天，一年……都有可能，我无法确定。”沈牧晢把头扭到右侧，盯着遥远不可及的月下山影。
楚锦知拿着数学卷子的手微微发抖，一时语塞。
下一秒，沈牧晢看到楚锦知的脸在不断放大，直到只能看见他闭上眼时忽闪忽闪的眼睫毛，高挺的鼻尖和他相碰，带着青涩和羞赧，嘴上的柔软让他的心跳漏了好几拍。
没有多想，沈牧晢就把两个人倾身的重量都压在了玻璃上，抬手按住楚锦知的后脑勺。
这一干燥的粉色氛围在冷风的吹呼下，倒是燃起了心中的熊熊烈火。
最后，在楚锦知的推搡下，沈牧晢不舍地放过了他。
“心疼我？”沈牧晢得了小便宜，靠近他怀里，问。
楚锦知的嘴唇都红到发肿了，呢喃：“心疼我自己。”
沈牧晢把头靠在他的大腿上，这是他非常容易地用自己讲题换来的利息，嘴角的笑意掩盖不住，刚才沉重的话题便被抛诸脑后。
“下个星期就要期末考试了，紧张吗？”楚锦知没话找话。
说完，他便觉得此话不妥，自己推翻：“你都不考的也没什么好紧张的。”
“我还是挺紧张的。”沈牧晢将头转了一个角度，“毕竟偷偷看人还要不被监考老师发现，这事儿还是挺让人紧张的。”
楚锦知低下头，盯着他的眼眸，说：“对了，你上次还画我来着，你说你怎么这么忒坏呢，画人你还不承认。”
“啧。”沈牧晢不满地发出咂嘴声，傲娇地不反驳他。
期末的战鼓即将敲响，几军的作战氛围都愈演愈烈，除却满不在意的沈牧晢，以及还在补觉的楚锦知。
积攒了这么多天的许愿值，楚锦知在昨晚的时候打开来看过，刚好本子上显示够了沈牧晢的许愿值，在睡前他就以诚挚的心许下了“许愿希望沈牧晢的病好起来”。
然后，他还余下599的许愿值。
所以，他刚才睡醒后，给自己临机而来的想法默默表示赞同，并付诸行动。
他许愿了让自己考得比沈牧晢高排位就对他表白。
正因如此，他在这三天的考试里，保持着一定的紧张感和思维敏捷度，一定可以轻松成功的。
努力再加持一定成分的幸运，就是成功的解。
高压下的期末考试随着学生们放假的愉快号角声而宣告胜利。
于是，他们俩相约着去姜与盼的家里，蹭个电影，吃顿饭，再顺便给感情加把火、升升温。
很巧，这天刚好成绩出来。
楚锦知知道自己的尿性成绩，第一个就先把沈牧晢的学号输入进搜索的框条里，还在等界面的圆圈打转，就听到一旁的姜与盼的惊呼。
“卧槽！完了！我的总分比上次高了20分，排名退了10名。“姜与盼在床上翻滚，”要我命呢这是，等我爸回来非得扒了我的皮不可……”
沈牧晢冷静地给了他一个眼神。
等到楚锦知看到手机里的分数和年级排名时，他震惊了，惊讶的就好像大冬天看到人在池水里起舞的那种程度。
“年级第一？”楚锦知面色难看，皱着眉问他。
“给我看看！”听到第一这个数字，姜与盼从床上蹦起来到手机面前，弯下身去看，“牛啊晢哥，你是怎么做到从倒数第一上升到年级第一的？”
沈牧晢淡淡地从手机界面收回视线，不说话。
楚锦知已经没有查自己分数的心思了，年级第一都在这了，他拿什么高过人家第一的，从数轴上的0开始吗。
而且，更令他不可思议的是，他许的愿望失灵了。
那另一个愿望呢？
相比这个愿望，他更担心另一个愿望会不会失灵，就像现在这样。
忧虑的神色爬上了楚锦知的面容。
沈牧晢帮楚锦知查了分数，比上次高了20几名，显然学习效果有效。
“比上次进步了不少名，开心点。”沈牧晢把他的成绩分数拎到楚锦知的面前，展示给他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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