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你在哪里
楚迢远本想拒绝的，但是一想到刚才那个不知由来的脾气，便顺着他拉自己领带的手，凑近轻轻地碰了一下唇，就错开了。
很轻，唐澈都没来不及加深，就被他逃开了。
“消气了没？”楚迢远把手上的文件摊开，递过去，“签字。”
唐澈看了一眼，顺手抓起桌上的签字笔，几笔就签完了，弯钩撇折的笔锋明晰可见。
楚迢远公事公办正要离开的时候，被唐澈拉住了手腕，径直地把人拽进了怀里，用一种意味不明的眼神看着他。
“哥哥，我把卡给她了。”
“我知道。“楚迢远想挣脱他的怀抱，没挣开，只好顺着他的话往下说，”我看到了。”
“那哥哥不吃醋吗？”唐澈终于问出了心声。
楚迢远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首先，这是你的决定，我相信你。其次，你的钱都在我这里，出入我都清楚，我没有必要吃醋。”
“哦。”唐澈平淡地来了一句。
楚迢远听他的语气就知道这个回答不是他心里所想的，但是碍于现在是上班时间，讨论私事本就不妥，而且这件事本来就不值得他们花费工作的时间来细谈。
然后，楚迢远无奈地摸摸他的头，利落地转身回到了自己的工作岗位。
当楚迢远抬起手表看到下班时间已经过了，难得专注在自己的工作上，原因在于唐澈没有过来打扰他，这很反常。
而且，平时他秉持着要准时下班的理念，都会赶在下班时间准点就会来提醒他，但是现在他的旁侧并没有人。
事出反常必有妖。
楚迢远便主动地往对面走去，绕过走道，旁边的办公桌依旧稀稀疏疏地有几个人在忙活，也有经过时和他碰面打招呼的。
当他敲响房门一分钟后，办公室内并没有人回应他。
楚迢远疑惑地推开门，扫视了一番，里面空无一人。
当即心下一惊，他便立马拿起手机，把那个熟悉的号码输入，等待接通。
但是，另一端并没有接通，而是一个机械的女声，告诉他对方的手机已关机。
楚迢远拿手机的手发抖，心里开始发慌，又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肯定是手机没电关机了，可能回去了呢。
他这样安慰自己，然后失神地大步往公司门口走，就连路上遇到了几个同事和他打招呼，他都没有听到。
他迅速地来到门口，拦了一辆出租，报了他们公寓的地址后，就坐在车上给唐澈打电话。
无一例外，全部都是已关机的回复。
这种情况说实话，楚迢远还没有遇到过，所以他根本无法保持镇定。
前面的司机似乎看他状态不太对，一直在和他搭着话。
“先生，你是有什么急事吗？哎呀，最近这路正在重修，得走会远路，你这急也急不来的。”
“我知道，麻烦开快点师傅，我回去找人。”楚迢远还加重强调，“很急。”
“已经是最快的速度了。”
楚迢远双手肘撑在大腿上，垂着头一言不发，双手握住手机，像是在祈祷。
外面的夕阳已经快要没落入远边的山林深处了，平时这会儿他和唐澈早就在餐桌上吃着晚餐了，然后相互聊着工作或者日常，反正不是现在这样还在路途中。
对了！上次他还在晚饭的时候，提起要去买一只宠物回来养，看得出来他眼中那种渴望的光芒不假。
可是，他却以工作中那种严肃认真的神情将他的提议回绝了，理由正当充分，当即他就不乐意了。
好像当时的语气还有些冲，说完之后他都有些懊恼，但又没拉下面子去给人道歉。
“首先，我要照顾我们还有我弟弟，根本无暇顾在生活之中再增加一只宠物；而且，我们的工作时间也不允许我们花额外的时间去照顾它；其次，选择养宠物就要负起全部责任，而不是一时的心血来潮。”
“到了。”
“谢谢师傅。”楚迢远扫码付了车费后，急忙往公寓里跑。
穿着皮鞋跑起来，自然是比运动鞋有些困难，但是楚迢远没有心思顾及这些，只想快些确认唐澈是否在家。
可，当他输入门锁密码开了门时，那双拖鞋依旧是今早摆放的模样，没有被挪动的迹象。
当即他就知道了，唐澈没有回家。
那……
楚迢远想不出来他还会去哪里，而且还是在什么都不告诉他的情况下。
作为唐澈的助理，他自然对唐澈的工作行程知道的一清二楚，但是除此以外，生活上他们其实很少两人行动，基本上都是围绕工作展开的。
要是生活上有的花话，那就是突然兴致一来，在公寓门口前散散步，看看月亮，再谈谈以前。
茫然的情绪一时间涌上了楚迢远的心头，他控制住自己的胡思乱想，深呼吸了好几次，打算先静待，看看情况再说。
于是，他换上休闲服，想让自己放松下来。
很显然，这并没有起到作用，他坐在沙发上，盯着手机出神，思绪怎么都掐不断。
突然，手机上打来了一个电话。
楚迢远定睛一眼，是一个陌生的号码，失落感瞬间将他侵袭。
他很快滑过接通键，是熟悉的声音。
“楚迢远，我过几天回去找你。”声音急促，像是传话怕被掐断一样。
“那你现在在哪？”
唐澈的声音转而轻松，话音间带着一丝紧张：“我回家了，我自己的家。”
“你没事就好。”楚迢远虽仍然存有疑惑，但是他还是放松了下来，“吓死我了，你……”
还没等他说完，“嘟嘟”的声音就在耳边响起，电话被挂断了。
这晚，楚迢远失眠了，黑眼圈和眼底的淤青都在提醒着他，鲜有的情况发生了。
今早的阳光似乎不如平时的那般亮眼，厚重的白云遮挡住了大部分的光，在云层边缘发出薄薄的金光，但是却有些恼人的闷热混杂在里面，不禁间就破坏了一大早上的好心情，令人烦躁。
等他做好双人份早餐带到公司门口时，一位穿着华丽，举手投足间散发出高贵的妇人将他拦了下来。
“楚迢远楚先生，是吧？我是唐澈的母亲姚丽华，我想找你谈谈，你有时间吧？”
“姚阿姨你好。”楚迢远的心里一抖，咽了一口口水，作了个请的动作，“我们可以移步旁边的咖啡店谈谈。”
“好。”
楚迢远把手上的早餐放在了桌子的一侧，紧张地回视着那道紧盯着他的视线，然后露出接待客人的标准式笑容。
“阿姨，唐澈在昨晚回家了是吗？”楚迢远率先开口打破沉寂。
“他啊，昨晚被保镖绑了回来。”姚丽华眼底闪过一丝的惊讶，很快又恢复了平静，继续，“你们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我们……“楚迢远回想了一下，诚实地回答，”一年前。”
“做了两份？”姚丽华抬了抬下巴，指向桌面上放着的早餐，“还没吃早餐？”
她的话题跳得很快，让楚迢远一下没反应过来，呆愣了一会，他才作答：“对，我和唐澈的。”
楚迢远有些不好意思，毕竟昨晚唐澈都不在，这怎么看都像是他缠着人家儿子不放，而且又是在长辈面前，他做不到很坦然。
“介意我把唐澈那份带走吗？”姚丽华笑了笑，看不出来其中的情绪。
楚迢远赶忙接话：“不会，两份都可以。”
“一份就够了。”姚丽华从他手里接过那份早餐，离开的时候说了声，“你不是还没吃吗。”
肯定句。
楚迢远心想他的家人其实挺好说话的，但是他很少听唐澈提起过，而且这也是他第一见唐澈的家人。
关键是，比他想象当中的容易说话。
这一天的工作因为唐澈不在，很多的工作都落到了总裁助理的头上，所以他比平时忙了快增加一倍了，以致他根本就无暇顾及其他的事情。
最后，下班的时候，他竟然又在门口看到了唐澈的母亲。
这次身边，她的还有几个身材魁梧的保镖。
“楚先生，想请你去个地方。”
姚丽华的表情很是真诚，而且身旁的保镖也让他无法拒绝好吧。
楚迢远心中戒备了一道线，犹豫了一会儿，自知自己无法拒绝，点了点头，走进了宽敞的面包车里。
接下来，他被带到了服装店，姚丽华给他选了一套礼服式的西装，暗酒红色的西装，高调至极，不是他一向的风格；再转去理发店，花了一个多小时的时间，给他做了一个微卷的蓬松发型，还喷上了发胶；最后来到精品店，给他选了一个金色带珍珠装饰的领带夹，还给他选佩了最新款的蓝色表盘的手表。
这期间，无论他做出什么拒绝的举动和说出什么不接受的理由，都只是遭到姚丽华微笑着的语言威胁，以及随身保镖的冷眼和拳头威逼，没有人听取他的抗议。
最后，他还被喷上了沉香味的男士香水，味道有些沉重但是闻上去可以让人感受到那种安心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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