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美人鱼苏余》

　　
云国的人几乎家家户户都出海捕过鱼，他们也都杀过鱼，但却不会用这么残忍的方法。
人鱼尾部的肉已经被匕首割掉了一部分，透过血肉，已经看见了森白的鱼骨，可因为人鱼顽强的生命力，此时那条人鱼还活着，他紧闭着眼，鱼尾因为疼痛微微抽搐着。
“这哪是杀鱼啊？你这是杀人！”
人群中，有年纪大的老者举着手开始大声呼喊。
老一辈留下来的传说，捕鱼时小鱼要放生，遇到了巨大的鱼，也应该放回海里。
渔民们都认为年纪大的鱼有了灵魂，它们也和人类一样产生了思维。
所以要是杀了有了灵魂的鱼，将会受到诅咒。
人鱼虽然他们都没见过，可那一张和人类并无差别的五官和脸，让有些民众觉得国师这是在杀人。
“对啊！就算我们杀鱼也从来没这么残忍过！”渔民们杀鱼向来是手起刀落给个痛快。
“赶紧住手吧！”
“就是！这也太残忍了！”
就在民众的情绪群起激昂的时候，国王派人出来安抚。
“大家都稍安勿躁，国师这么做，是为了给我们国家祈福。”
听了这话，大家都面面相觑。
“哪有这么祈福的？！你当我们傻？”
“是啊！你们这叫作孽！”
开渔前大家都祈福，跪拜祭祀祷告都叫祈福，但也没见过哪家人是这么祈福的。
就在这时候，苏余他们雇佣的几人也趁乱带起了节奏。
“快停手吧！人鱼是海洋中神灵般的存在，你们这么做是要遭天谴的！”
“对啊！我们还要出海打渔呢！要是受到了诅咒，这算到谁头上？”
“这国师看起来真恶毒，他是要将我们全部带入地狱嘛？！”
渔民们本来为了出海能平安而归，就特别信奉神明，这时话题被带到了关于诅咒上面，大家都害怕起来，随即跟着喊着让国师把人鱼放回大海。
面对民众抗议，国王正想着要不要派出卫兵，但还没等他开口就看见国师缓缓转过身：“难道大家不想要得到永生的机会吗？”
他的声音不大，沙哑沧桑。
却因为这短短一句话，让大家都停了下来。
“难道，你们不想让家人和爱的人都长寿不老吗？”
国师的话里好像带着魔力，使得众人瞬间平静下来。
谁不希望自己和家人身体健康呢？可是永生这种事，对拥有生命期限的人类来说，是不可能办到的。
“人鱼，具有让人得到永生的能力。”
这句话，像是一记炸弹一样投进了众人心里。
对于未知的生物，人总会抱有幻想。
关于人鱼的传说太多了。而且神话色彩中的人鱼，确实是有各种各样的能力存在。
“他说的是真的吗？”
“要是他说的是真的就好了，那样的话我就能救我的母亲了。”
人群中，已经开始有人动心了。
国师看着渐渐安静下来的人群，笑了。随后开始继续他的祭祀程序。
眼见着那条被刀割伤的人鱼逐渐没了气息，此时人群中开始有了动作。
“着火了！快看呐，谁家着火了！”
广场旁，一栋房子不知道什么时候燃起了大火。
就在众人慌忙跑去救火时，又有尖叫声响起：“我的孩子呢？你们谁看见我的孩子了？”
不知怎么了，场面顿时乱作一团。
而不远处，一辆失控的马车直直朝着广场上的祭台撞去。
卫兵想要去阻拦，却被四周冲散的百姓给堵得死死的。
辛朗驾着马车，面无表情的直奔国师而去。
“救人！卫兵！快去拦住那辆马车。”国王看见这幕，比谁都着急的他大叫出声。
国师不能有事！要是国师出事了，那谁来帮他续命？！
可任由国王着急，卫兵们被堵住，辛朗也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他冷着脸，似乎想直接用马车把国师撞飞。
就在众人以为国师要命丧当场时，那看起来枯瘦的瘦老头却纵身一跃，躲了过去。
可惜了。
辛朗眸光里划过一抹遗憾。
知道自己目的的辛朗暂时没工夫去管国师死没死，将马车停在了三个刑架前面，从车里跳下两个大汉，手里拿着斧子将绑住苏珊他们三条人鱼的麻绳砍断。
辛朗他们动作迅速，在卫兵没反应过来时将三人抬进了马车。
只一眨眼的功夫，马车就趁乱驶出了人群。
眼见着能让自己青春永驻的人鱼被人抢走了，马车里的老国王几乎目眦欲裂，大喊着：“来人呐！给我追！”
而就在这时，国师却走到了他旁边，笑道：“陛下，稍安勿躁。”
一副不急不躁运筹帷幄的模样让老国王觉得疑惑，正要询问时，就见国师看着马车消失的方向，“不用他们作饵，我们怎么才能得到更多的人鱼呢？”
原来，今晚的一切都是国师算计好的。
苏余和辛朗逃得无影无踪，原本国师以为自己的计划又失败了时，齐献却好巧不巧的带回了苏珊。
当发现苏珊也是一条拥有王族血脉的人鱼时，国师便愈发贪婪。
他想到上次那条人鱼可以将鱼尾变化为双腿，而这次的却不行，这就证明海底或许有更多他没见过的人鱼。
于是国师就想要抓捕更多的人鱼，尝试用他们来施以更多秘术，而达成先辈们都没法完成的成就。
所以国师才计划了用这三条人鱼当作诱饵。
听了国师这话，老国王先是一愣，随即一拍大腿：“妙啊！还是国师您想得周全！”
因为情绪起伏较大，老国王青灰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潮红。
等国师把所有部署告知给他之后，国王下令，除了云国的军队乘坐渔船跟着国师出海之外，还命令云国上下年轻力壮，家里靠捕鱼为生经验丰富的渔民也一并跟着出海。
所有人在接到命令后，仓促中整装待发完毕便朝着茫茫大海进发。
“真没想到，你竟然不是人！”跟上船的秦娜从舱底爬上来后，就用一种惊讶的眼神打量起苏余。
秦家准备好的大船上，苏珊和人鱼们都被安置在了舱底的海水池里。
因为伤势过重外加没摸清的莫名情绪，苏余只能选择乘船带他们离开。
“坚持住，等我找到女巫就有办法了。”在心里默默祈祷着。
刚才苏余下水试了试，双腿果然没有变回鱼尾。
按照故事集里的走向，只有小美人鱼的姐姐们用头发换来匕首杀死王子，她才能再次回到大海里。
苏余叹了口气，有些自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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