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施恩易，度人心难

面对高琦前所未有的举动，赵瑞不禁问道：“究竟是何事让你如此，莫非与那位双修伴侣起了冲突？”
  高琦再度摇头，
  之后，
  他又连续吸了几口灵烟，
  待烟雾散尽，
  高琦深深地叹了口气，道：“如今我开始质疑，自己长期以来坚守的一些信念，以及我在某些重大决策上的坚持，是否真正正确……”
  赵瑞默然不语，耐心倾听高琦接下来的话语。
  “赵瑞兄也知道，我一直有施舍灵石予贫瘠之地修行者的习惯……”
  由于赵瑞早已多次无意间窥破此秘密，连他的双亲对此亦浑然不知，唯独赵瑞独自掌握了这一真相。赵瑞扬起剑眉，淡然问道：“此事似乎已露端倪？”
  据高琦所述，那日他在网上偶然发现一位修炼者身处困境，于是便主动联络，并伸出援手，屡次相助，然而转账之法或许并未遵循世俗常规。了解事情经过之后，赵瑞亦对其心生敬佩。
  有时候，行善之举确实贵在心诚，
  而对于某些事情，宁可信其有而不可轻易否定。
  对于高琦此举，赵瑞深感赞赏。
  但若换成是他，恐怕难以做到如此慷慨无私。
  “嗯……正如你所言，自从我近段时间交往道侣以来，时常带她外出游历，赠送些灵石法宝之类的礼物，很快我的灵石储备便捉襟见肘，因此我不得不削减一名弟子的资助，转而全力支持两位弟子，这样一来每月只需耗费一千块上品灵石。即便我手中只有两千块上品灵石，只要节衣缩食，也勉强能够支撑……”
  高琦继续述说，“岂料就在刚才，那方得知我仅打算资助两名弟子时，竟对我质疑钱财去向，追问为何突然不再全额资助了呢？”
  “让人费解的是，他竟然还敢质问我！”
  高琦面色难堪，言语中满是无奈。
  赵瑞静静倾听，未置一词。
  早在高琦将通讯玉简中的信息出示给他查看之时，赵瑞便觉察到对方索取的态度显得过于理所当然，其言语之间，全无受助之人应有的感恩之意。
  如今发生此种情况，倒也合乎逻辑。
  高琦接着道：“我试图解释，说我的修行资源略有减少，如再增加资助，怕是要影响自身修炼所需的物资供应，毕竟我只是名还在求学阶段的修士……没想到，你猜他会说什么？”
  “他说了什么？”赵瑞问道。
  “他竟然质问我为何不多节省一些出来！”
  提及此处，高琦仿佛遇见了世间最为荒谬之事，脸上交织着苦笑与悲愤。
  他暗自思量，这些年来所资助的灵石，难道都白送给那些不懂感恩之人了吗？
  “你可知，在听到这句话的那一刹那，我顿时怒火中烧，感觉我每个月舍弃灵石去援助他们，却反被他们视为理所当然，甚至还对我提出要求！尤其最后他们的口吻，实在令我感到极度不适，说什么如果不资助三位弟子，那干脆一个都别资助了，你说这世上怎会有这般不知感激的人呢！？”
  高琦此刻满脸愁容，不禁对自己的资助行为产生了动摇。
  他困惑不已，
  分明是在积德行善，
  为何却事与愿违呢？
  究竟其中缘由何在？
  赵瑞微微一笑，从容地开口道：“高琦，让我为你解析一二如何？”
  高琦目光投向赵瑞，
  平日里，他认为赵瑞颇具稳重之气，
  那份超越同龄人的沉稳底蕴令人信赖。
  因此，每当高琦遇到困扰之事，总会向赵瑞倾诉求助。
  赵瑞沉声说道：“首要之言，世人有云‘灵石易施，大道难酬’，意指你一次性赋予他人重宝，他们或许将来能回馈重恩，然而你若持续施惠，渐次渗入其生活，纵使累积的恩德远超那一次性馈赠，一旦某日你不再给予，又将如何？”
  “反目成仇？”
  高志清楚此古训之意。
  他亦察觉到，有时候对方对他的援助似乎视作理所应当之事。尤其是在年节之际，甚至开口索求更多，说什么压元石之类的赠品，且是主动要求。
  那一时期，此事确实令他心中颇感不适，即便如今回想起来，那次的烦恼仍不及眼前之事令人郁结。
  帮人反遭怨，竟有这般离奇之事？
  赵瑞微微点头，示意高志详述先前的对话内容。
  高志遂将与对方交谈的经过一一转述给赵瑞听。
  赵瑞接着分析：“尚有一种情形，便是你援手之人其实并不亟需你的帮助，也许他只是为了欺骗你。”
  “绝不至于！”
  高志断然否定赵瑞的揣测。
  稍作思索后，高志语气略显迟疑地道：“我确已核实过，对方的身份证明、影像资料一应俱全。”
  赵瑞见状，便知高志极有可能落入了骗子精心设计的陷阱之中。自古至今，利用善良人心行骗的例子屡见不鲜。
  他摇摇头，提醒道：“行善之举固然值得称颂，但也须谨慎分辨真假。本月你尚未提供救济金吧？”
  高志摇头答道：“本拟今日发放，但鉴于先前之事暂未实施。”
  赵瑞淡然一笑：“如你想验证此人的真实意图，只需暂时延缓发放救济金，其态度立现。缺少一个月的资助，他们不至于饿毙街头吧？设若保障最基本的生存所需，每人每月五十块灵晶已然绰绰有余……”
  赵瑞再度摇头，心知高志提供的救助实在丰厚。
  在那遥远偏僻的山区，物价低廉至极。确保温饱无忧，每月仅需十块灵晶足矣。
  高志思量过后，终究点头答应：“那我这个月就暂不给予，看对方有何反应。”
  “同时，你也要有所防备，我看你这次恐怕真是遇到了狡猾的骗子。”
  赵瑞轻拍高志肩头以示安慰，旋即离开寝室外出。
  这些时日，周悠儿的研究进展井然有序。据周悠儿透露，倘若此次实验一切顺利，那么在今年四五月间，他们便可以向《仙道自然》期刊投稿了。
  而鉴于周悠儿在整个实验过程中所作出的重大贡献，她的名字必然将位列首位，成为论文的第一署名者。
  赵瑞闻此消息，不禁惊讶良久。
  这周悠儿做起实验来，简直如有神助啊！怎能如此迅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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