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再来

第二日，王诏——

        “皇后沈氏，阀阅名宗，柔嘉惠质，宅哀恪慎，勤夙夜而无违，秉性谦冲谨言，动而有则，早持躬于礼法，四德偕臧，夙禀训于诗书，六宫咸誉，慨芳规之遽谢，宜褒美之有加，特以册宝谥曰温僖皇后。”

        而信宽和曰“温”，小心恭慎曰“僖”。

        王上如此拟诏，这温僖皇后与沈皇后倒像是两个人。

        温衾早早地随着礼部尚书面王，他虽是出生低微，但也晓得沈皇后恣意霸道颇具胡人豪爽之风。

        历来谥号讲求评判一人的功过得失，而温僖二字却多像是王上对沈皇后的要求。

        斯人已逝，名不副实，二人强谏，王上只有屏退二人。

        后又着礼部处理另一份诏书——

        “兹有四子云衍，忠肃恭懿，宣慈惠和，仁孝出於自然，信义备於成德。器质冲远，风猷昭茂，宏图夙著，美业日隆。孝惟德本，周於百行，仁为重任，以安万物。王迹初基，经营缔构，戡翦多难，征讨不庭，嘉谋特举，长算必克。敷政大邦，宣风区隩，功高四履，道冠二南，任总机衡，庶绩惟允。职兼内外，彝章载叙，遐迩属意，朝野具瞻，宜乘鼎业，允膺守器。可立为秦王，立府于帝都躬行孝道。所司具礼，以时册命。”

        此诏，虽是册立云衍为王，但更像是继天立极、抚御寰区之王，建立元储、懋隆国本，以绵宗社无疆之休的立太子诏。

        诏已用玺，礼未完聚，云衍便已然聆诏。

        速度如此之快，更像是急于补偿一般。

        立他为王，封号为秦，是昨夜楚归荑随口为他所求。

        王上为父答应了，履行了，只为了渴盼这份凉透了的父子之情能从一个角度看到些微的圆满。

        接过诏书的云衍还有些错愕。

        他早已料想过出宫立府的时日会因为奉雪宴顾寂带来的话有所提前，可不想来得如此之快。

        礼部尚书连日以来帮衬柳贵妃操持稚初公主及笄于奉雪宴，早已疲惫不堪。

        索性温衾年轻能扛又恭简刻苦，他很是喜欢。

        闻到了一丝君心回转的味道，也想着拉温衾一把，便顺着说道：

        “恭喜秦王，贺喜秦王！礼部立刻便会处理秦王封王立府一众事宜，温侍郎做事一丝不苟游刃有余，秦王若还有其他吩咐皆可直言相告，下官礼部事繁，便先告退了。”

        “有劳了……”

        待到礼部尚书出了青苑，温衾眸光落到那诏书上，却问道：“听说昨夜还淳未回？”

        “在里面，还睡着”，说着，沈晚舟领步取路带着温衾去了书房。

        花香摇动，一份人气儿也摇到了楚归荑的狗鼻子里。

        “阿大，什么人来了~”

        她糊住了的嗓子眼里冒出稀稀拉拉的几串儿气儿，没听着回应。

        默了许久，翻起半醒的身体打了个滚，从床脚滚到床头，浑身腰酸背痛地发现沈晚舟不见了。

        嗅着一股陌生的人气儿，就摸到了书房外面。

        “温侍郎，许久未见~”她娇声软语，细步走进，蹭到沈晚舟身侧，又埋怨道：“你的床睡得硌得慌，疼~”

        “睡觉不老实，半夜把你压到床脚才睡的，打得我也疼……”沈晚舟容色未变，心中却是掀起了千层巨浪。

        他眸光含着别样的笑，似乎蕴着另一份闺阁深意。

        “咳~！”温衾不觉红了耳朵，微垂眼帘，忍住了笑意道：

        “阿敔也说还淳睡觉不老实说梦话谱大戏，好笑得很。”

        闻言，楚归荑点水双眸盈盈流转，唇角明妍笑容却扯得脸上纱布一抖，“嘶~”

        沈晚舟抬手抚摸上楚归荑脸颊之际，却听到楚归荑低声追问道自己昨晚说了什么。

        似乎容颜于她而言并不重要。

        “还淳以后定要爱惜体肤，许多人皆会在意，恨不得在她身上百倍偿之以抵你身上一伤。”温衾缓缓道来，眸光温暖和顺也随之而来。

        楚归荑从不想与何种物乃至人寄情，因为一旦赋予真情，非但割舍不掉，日后也定会成为枷锁。

        可她毕竟是人，眼下温衾之意她不是不好应允，而是她出于真情必须应允。

        只有在明眸中犹含了一抹歉意，答允道：

        “是，日后不会了，温侍郎让二姐姐别担心，她明日回府估计也看不到我身上有伤着了的痕迹。”

        温衾得到准话，眸光错开楚归荑，向着沈晚舟说道：

        “如此便好，在下先告辞了。”

        余下沈晚舟与楚归荑二人亲密无间，见温衾疾步而走，楚归荑不禁讪笑。

        “司寇府衙真是因为温侍郎而上工早啊~”

        “楚相也是勤快，半夜胡话里逗人玩儿……”沈晚舟在她耳畔说完，便转身走向了书案落座。

        “什么啊，我说了什么~？”这番勾人的做派，楚归荑果真十分受用，当即便像个孩子一般追问道。

        一蹦一跳地来到沈晚舟身侧，想要挤进沈晚舟怀里。

        沈晚舟不肯，她便趴在沈晚舟腿边蹭着。

        一声声叫唤着撒娇献媚。

        沈晚舟低下眼眸，美人如此，当即是俊脸上泛出胭色霞痕，声音亦是渐渐低下来：

        “小狐羔子再把身子放低些，我可全看完了~”

        说完后，便别过脸，手指替她挽了挽鬓边落发，再随手拿起一本书卷来。

        她埋下头，见着自己衣衫几欲滑落，心口都快袒露出来。

        却不整理一番，反而是扬头展笑，定定凝望着沈晚舟，道：

        “又不是没看过，你说我武艺多月倦怠，那里是不是大了点儿~？”

        默了许久，沈晚舟缓缓喘出一口气，故作无意而答道：“不晓得。”

        但他余光瞥了楚归荑一眼，会意到她眸中的那片精光，又道：“不想晓得。”

        “不想晓得什么~？你想~”楚归荑抓住机会可不想轻易作罢，绕着沈晚舟死缠道：

        “我觉得是大了点儿，都快拥雪成峰，凝香作露，宛象双珠了，阿大是不是喜欢xiong大的~？”

        晨间说着这话，楚归荑捕捉到沈晚舟月夸下的反应，加之沈晚舟已然松懈，立马将外衣一剐，钻到了沈晚舟怀中。

        两臂环住他的腰身死死不放。

        “就抱一抱，抱一抱就放~”楚归荑嘴上步步退让，手上却在不断拱火。

        沈晚舟索性一手反扣住她的双手在腰上，另一只手按住她毛茸茸的头。

        双唇相触，他不断贪婪地索取更多的香液。

        “唔~嗯……”

        两人心跳彼此应和，在诺大个青苑里听来格外清楚。

        楚归荑本就酸软的腰肢也瘫软在沈晚舟手中，两只柔荑解放出来抓捏了几次空气像是几进窒息在求救一般。

        放开了她，她却还没来得及喘上两口气又攀附上来，“再来！”

        二人又一次吻到快窒息时，她鼻子又嗅到人味儿，不禁偷隙含笑，身子自己滑落到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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