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Third

“我不能再这么下去了。”提姆在通讯里小声说到，在确认了蝙蝠侠和夜翼都已经成功完成任务并且安全离开后合上电脑长出一口气，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的后背被冷汗打湿。“这点小秘密让我这几个月来花在家庭上的时间越来越少。”

        “更别提今天是他们难得地提前了“活动”时间，而往常都在半夜。我不能永远用同一个借口跟家里解释为什么我几乎每天早上起来时都仿佛整夜没睡——而大部分时候我确实整夜没睡。要知道蝙蝠回巢之后我还得再加班做些额外工作给他收尾。天啊。”

        “那就告诉他们。”另一边的好友说。

        “不。不行。”提姆被这思路过于直白、而且没有任何可操作性的建议噎了一下，深深感到自己向他求助就是个错误——但谁让尽管还没到能够互通身份的地步，这位他巧合下认识、看起来同为义警并且年龄相差不大的朋友已经是他为数不多的可以讨论这方面问题的人选。

        “等等。你已经跟家里人说了？”

        片刻的安静。

        “没有。”

        “”

        “总之绝对不行。你在开玩笑吗？不是说我怀疑他们不会支持我的选择——他们都是非常、非常好的人。”

        “但只是，这些事实在是太过火了。”红罗宾在谈起家人时语调比平时更加温和了好几个度，“我不需要让他们知道我帮助义警们和那些疯子玩命的这部分，何况我之后还得亲自到街头上去——我不能打破他们平静的生活，还让他们无谓地为我担心。”

        “或许我该和蝙蝠侠谈谈……”提姆叹了口气。“好吧，我能处理好这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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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杰刚刚让我们不要等他吃晚饭了。”迪克说，在走进正厅中后对着前来迎接他的父亲和管家雀跃地打了个招呼，但不知为何显得有些疲惫。“他说家里的电话拨不通，所以让我代为转告。”

        “看来专心于在厨房中忙碌让我错过了铃声。”阿尔弗雷德微笑着走上前，接过他脱下的外套去挂起来。“不过，我想当看见菜单后杰森少爷会为此遗憾的。”

        “我猜又是为了那个让他流连忘返的读书俱乐部。”提姆刚从自己房间里钻出来就听见了这个消息，显然对此习以为常，只边打着哈欠边在下楼梯时向着难得一见的长兄挥了挥手。

        “对，好像是说今晚那里意外地带去了很多佳作，而成员们又在一些问题上起了争执，需要比预料中更多的时间做些学术讨论……”迪克回忆着细节，“可惜他说的那几个专业名词我都没记住。”

        “——而我们都清楚通常杰森最后总能成功说服他们。”布鲁斯走上前去短暂且很轻地拥抱了一下他的两个孩子，语调轻快地说，转而揽着他们往餐厅走去。

        “用不着担心，他总是最好的——好了，都快点过来吧，再晚菜就要凉了。”

        这就是他投身于那些战斗的意义。迪克看着屋子里温暖的灯光心想。这就是他为什么得瞒着所有人。

        高尚且可靠、但就连滑雪都会摔下坡导致卧床好几天的父亲，碰过的最锐利的东西恐怕就是书页边缘的杰森，以及无比脆弱、迟迟没能从旧日阴影中放松下来的提姆——他愿意为了保护好他们付出一切，同时也绝对不能、绝对不会让他们接触到任何暗地里的残酷斗争。

        在探身去拿一盘炖菜的时候迪克不小心牵扯到了腰腹上的伤口，即便勉力克制还是无声地吸了口气。

        “怎么了？”坐在一旁的提姆立刻关切地看向他，而布鲁斯同样侧过头来。

        “没事。”他挤出一个完美而灿烂的笑容。“刚刚在路上堵了太久，你知道的，坐得有点腰疼。”

        他们似乎接受了这个合情合理的解释（谢天谢地），而布鲁斯则以那种哥谭王子式的、比起责怪更接近安抚的不赞同口吻开口。

        “我早说过你该换辆车。最近有什么节日吗？我想想愚人节？”

        “好了，下周你会收到一辆新的作为节日礼物，迪克。”布鲁斯一锤定音，语带笑意。“座位足够舒适宽敞的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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