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激怒
李威反手又从兜里掏出了一锭,“这是我妹夫的家当。”
何颂脸上当即笑开了花。
刘迅喃喃,“这老头子疯了?敢借钱来赌?我们要不要提醒下他,他的侄儿已经……”
“嘿,这老头还来劲了!”王若反手就把自家的地契押了上来,“提醒他干嘛?老子早看这老头子不顺眼了。我明天就去看他跳胭脂河!”
谁知李威右手入袖,再抓出一锭紫金直接给怼到桌上,还差点砸到了王若的脸。
王若急了,他直接把自己的金门牙给掰了下来。
何颂在后面掐了掐李威,李叔当即嘲讽道,“我当王提刑多有钱,弄半天整了颗烂牙下来?”
李叔反手一拍,又弄了一锭紫金上桌。
赌客们都看呆了,这李提刑疯了不成?
王若向刘迅使了使眼色,“把你家的地契借给我!”
刘迅一阵狐疑道,“这老头子今天有点不对劲啊。”
“你怕什么?你儿子娶媳妇的钱你都扔进去了你还在意你家一张地契?”
王若直接把刘家地契一把拿来给摁上了桌。
李叔故作不屑地哼了一声,大袖一甩,直接把衙役们借的所有钱都扔上了桌子。
李威“盛气凌人”道,“我再加十锭!哪里来的泼皮,敢和你大爷我比钱多?”
衙役们当即喝彩道,“李提刑真有气势!”
“嘿,我这倔脾气。”王若上头了,李威平日在他们眼里好欺负惯了,今日居然这么“嚣张”。王若觉得必须让他知道什么叫做尊卑有别。
刘迅赶忙拉住道,“算了哥,算了哥,我觉得后面那几个人可能是托!”
“老板娘,我老婆值多少钱?一并压押给你醉笙楼!”
赌客们笑道,“这不是欺负李提刑老伴儿死得早吗?”
“我连孩子也一并押了!”王若趁胜追击。
“王提刑威武!”
“听说李提刑家里倒有两个美目流盼的女儿,要是能押给醉笙楼,那我们以后不就可以……嘿嘿嘿。”
李叔低头“叹”了一口气,“是李某技不如人,甘拜下风。”他双手并起,“无奈”送出一拜。
“知道自己是什么斤两就好,敢和我斗,老不死的。”王若扬眉吐气。
老板娘突然出来了,“各位看官,今夜子时就要封盘,你们想要下注的赶快下注了,不要错失机会……”
今夜注定无眠,所有赌徒都堵在了醉笙楼,纵使过了子时都还未离去,紧张地等待着明日的结果。
与何颂他们的喜悦不同,李威其实心事重重。
主要是甘若言出了都指挥使府后说的那句话让李威寝食难安。
他要杀了余陇。
余陇的通天手段就算甘若言以前不知道,那今天也该见过了。他实在想不通,一个连一品大员都忌惮的人,一个小小的九品提刑是哪里来的底气要对付他?
第二日午时,京兆府衙门口已经围成了人山人海,大家都在紧张地等着京兆府尹宣布结果。
“午时快到了,你们怎么还不把罪人甘少言押出来等候问斩?”
太阳火辣辣的,刺得人脸疼。季师师戴着面纱,站在下方人山人海之中,手都快握出血来了。
咯吱~
府门被人轻轻地推开,人们逐渐瞪大了眼睛,可是慢慢的,他们眼中的期待全部变成了惊骇。
来人不是府尹,正是甘若言。
人海里静得鸦雀无声。
突然他们又爆发出了雷霆般的怒喝,“什么意思?几个意思?刽子手呢?”
学神抬来了一根凉椅,在府衙门口坐了起来,微微笑道,“什么意思?就是你们想的那个意思。”
“杀人解胆案,被我,破了。”
人群再次静得鸦雀无声。
“少言,好样的!”季师师欣喜若狂突然喊到,她激动地连声音都在颤抖。
学神皱了皱眉,“哪里来的娘们儿在喊我?卧槽,怎么这么漂……咳咳,智者不入爱河,建设美丽华国。”
“胡说!”
“就凭你这饭桶?”
“既然你们都不相信,那我就把破案经过一五一十地给你们讲一下吧。”
学神娓娓道来,可是无论他讲得多么地有道理,下面的回应永远都是一派胡言、信口开河之类的。
甘若言直接从太师椅上站了起来,“各位,自欺欺人是骗不了人的。”
学神接而又戏谑道,“我甘若言就是破了杀人解胆案。你们能拿我怎么办?”
我就站在你面前,你看我几分似从前。
“那我们为什么看到你被衙役押入了京兆府衙?”
“怎么?我有怪癖,喜欢被人铐着都不行?”
“甘少言,我杀了你!”赌客们怒了,人群里即将形成暴动。
何颂立即带领衙役们从京兆府内跑了出来,将甘若言团团护住,“在京兆府衙大门造事,你们也不掂量掂量?”
若言继续开口,“暴民按律当斩!”
“我们要见京兆府尹大人!我们要见府尹大人!”
府尹腆着大肚子从门后走出。
“府尹大人,甘少言所言当真?”
“当真。”
人群再次鸦雀无声。
“一定是这狗官和甘少言沆瀣一气!”
“我们要去御史台请愿,弹劾你这狗官!”
何颂怒了,“你们这群贱民!大人为你们劳苦功高多年,你们不感念……”
府尹抬手拦了下来,“别和他们一般见识。”
府尹直接从身上掏出了一封信件,“这是余陇,余都指挥使手书,你们可仔细看清楚了这上面写的是什么。”
【京兆府尹:
经查,狂画师刘奕为杀人解胆案真凶,已经我法办。本案细节详询甘少言。
都指挥使,余陇】
“我就把这手书贴在门口,各位要是真有那胆子,弹劾我的时候请务必要捎上活阎王”,府尹转身离去,“这么多年,你们看轻甘少言了。”
人群再度噤声,原来昨天余陇抓的那人就是凶手。
他们被余陇镇得再也没有了动静。
忽然,有人突然和疯魔了一般,“假的假的,都是假的,哈哈哈。”
也有人直接一头就撞死在了树上,这种借钱来赌的人,比倾家荡产的还惨。
在肃王府,世子正跪在肃亲王跟前。
“爹爹,孩儿知错了,您就原谅我吧,好在这次太后宽仁,我以后……”
“嗯,毕竟你我是亲父子嘛。以后行事,你要注意分寸。”
“不好了!不好了!”
管家急匆匆从门外冲了进来,他看到世子先是一惊,然后悄悄地在肃亲王耳边耳语了几句。
肃亲王突然脸色大变,“你这逆子!”
“父亲饶命!”世子完全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只见肃亲王直接将茶盏甩在了陈势北脸上,那股巨力居然将世子撞出堂内,撞墙破入了别院。
输了,家族数十代基业都输光了,连肃亲王府的地契都押了。
在城郊,还有一人,一心要跳胭脂河。“哈哈哈,哈哈哈,跳进去我就可以变成仙人了!还要什么老婆和孩子?俗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而甘若言现在却有点头痛。
季师师因为一路为他担惊受怕太久,现在见他扬眉吐气、完好无损地归来,自然是想粘着他。也属情有可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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