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6章 爆破大楼才是艺术

视野再次恢复了光亮，眼前的蔷薇花瓣已经消失不见了。
  “………唔………”
  恶心的眩晕感袭来，远野志贵的身体踉踉跄跄着，勉强站稳了身体，大口呼吸着，这才感觉好受了一些。
  “脱离出来了……？！”
  诺艾尔则是怔怔地看着远野志贵，露出了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
  “明明只是一个人类，居然能从我的双眼之中脱离出来，为什么……？”
  她喃喃自语道。
  远野志贵站直了身体，他已经明白了是什么情况，自己刚才看到的，是诺艾尔老师曾经的记忆，虽然诺艾尔老师的经历让他很是惋惜，但这并不是她变成吸血鬼，肆意杀害生命的理由。
  但是他随即就发现了希耶尔学姐并没有动弹，只是低着头，就像是木偶一样。
  “学姐，希耶尔学姐——？！”
  远野志贵大声的呼唤着她，甚至用力的摇了摇她的肩膀，但依旧无动于衷。
  “啊咧～～那个人好像没挺过去呢。”
  诺艾尔的脸上露出了诡异的笑容。
  “也是啊，毕竟是让她再次体验一次那件事，被罗亚占据了心灵，被真祖杀死了身体而死，让她目睹了每一条生命的死法，如今记忆中的她早已是孤身一人，想必再也不会醒来了吧。”
  但是还没等她洋洋得意的话说完，希耶尔学姐的身体忽然微微的颤抖了一下，随即眼中再度亮起了光芒。
  “我，我并不是孤身一人……”
  希耶尔大口喘着粗气，脸色苍白，身体摇摇晃晃地，就像是随时都会跌倒一样。
  “啊———？！！”
  看着希耶尔也苏醒了过来，诺艾尔的表情变得狰狞起来，
  “为什么？为什么？！这可是那位【蔷薇姬】的魔眼，蕴含着她的【原理】，为什么你们会这么容易就将其摆脱——！”
  【这东西只是赝品吧。】
  远野志贵在心里吐槽道，同时搀扶起了希耶尔学姐，让其恢复着体力。
  “谢谢你，志贵君。”
  忽然希耶尔学姐如是说道，她看着远野志贵的眼神是那样的轻柔。
  “诶——”
  远野志贵愣了一下，不明白她为什么对自己道谢。
  而希耶尔学姐似乎看出了他内心的想法，只是笑了笑，然后挺直了身体，手中出现了那沉重的杀戮机器，看向了对面的诺艾尔。
  “很抱歉呢，很痛苦吧，所以就让我来了结这份痛苦吧。”
  “开什么玩笑，我从来都没有感觉到如此好过，为什么会感觉到痛苦？！”
  诺艾尔忽然大笑出声，伸展开了自己的双臂，只见无数的铁栅浮现在她的身后，遥遥地瞄准了希耶尔还有远野志贵，心念一动就能将他们覆盖。
  “———真是的，不管到哪里都是那一副高高在上态度的女人。”
  “讨厌讨厌，就这么喜欢在我的面前摆架子吗，希耶尔前辈？还是说觉得我已经没有用了，就像是坏掉的工具那样随意的丢掉，丢给那个恶趣味的小鬼。”
  “诶……？”
  听到了她的话，希耶尔学姐也怔了一下，刚要说些什么，诺艾尔老师就打断了她的话，语气变得极其尖酸刻薄。
  “你这虚伪的母猪，你曾说过至今而至，所有的战斗为了赎罪也都是谎言吧，只是为了满足自己，愉悦自己，你就是个骗子，从没有做过一件真事。”
  “嗯，就像你说的那样，没有错。”
  出乎意料的，希耶尔学姐就这样简单的承认了。
  “但是也有着不会消失的东西，无论是想要帮助远野志贵的心情，还是以赎罪的名义杀死牺牲者们，又或是过去犯下的种种罪行，都是绝对无法消失的我的真实。”
  “我承认这一切，我承认自己所侵害的生命，所留下的憎恨，全都都是我的错。”
  “你要杀死我这件事，我也会将其当作正当行为接受。”
  “哈啊——？你在说些什么理所当然的事情啊，说什么承认不承认的，就是为了证明自己是正确的吗？”
  “说些什么漂亮的话？！既然为了弥补自己的罪行，那为什么不杀死罗亚，杀死那边的远野志贵！说到底你还是那样自私？！”
  希耶尔学姐低垂眼帘，只是微微的摇了摇头。
  “罗亚的事情，我会去探查清楚。”
  “呵呵——”
  诺艾尔老师发出了一声冷笑，然后随手挥出铁栅，刺向了远野志贵的方向。
  “既然你不想动手，那么就让我来杀死他好了———！”
  锵———
  金属的碰撞声接连不断的响起，第七圣典发动，将铁栅纷纷在半空之中拦截下来。
  “你这个该死的母猪，啊啊啊，你们全部都去死吧——！！”
  诺艾尔面容愈发地狰狞，将更多的铁栅投掷过来，远野志贵刚要躲避，结果希耶尔学姐却迎着那些铁栅冲了过去，庞大的魔力在她的身体内流转，就像是炽烈的太阳一样。
  轰———
  暴动的魔力汇聚成浪潮，将这些铁栅所组成的暴雨掀飞，下一刻，希耶尔学姐则是出现在了诺艾尔的面前。

  “哈，啊……”
  诺艾尔挥舞着手中的铁栅，想要将希耶尔学姐击退，然后同时眼眸微微亮了起来，赤色的光芒将她笼罩在其中。
  “没有用的。”
  希耶尔学姐那强大的魔力，直接免疫了魔眼的效果，此时为她提供魔力的，是真正属于祖的【原理】，自然不是那赝品所能干扰的。
  “该死……”
  还没有等诺艾尔咒骂出声，希耶尔学姐那凛冽的攻击就已经将其笼罩在其中。
  “呃———唔，呜呜，唔……！”
  诺艾尔挥舞着铁栅，格挡下了几击，但是这已经是她的极限了，先前使用了过多的魔力，导致现在的她魔力已经见底了，就连储备的血液也在飞快的消耗着。
  不得不说，现在的她却是变强了很多，换成之前的她，希耶尔学姐随手一击恐怕都挡不下来。
  “该死，该死，该死——！”
  但是战斗的局势明显是一边倒的情况，她的每一次攻击都会被希耶尔学姐压制，每一次攻击都会被对方削减，这样下去，根本撑不了几个回合，她就会落败。
  所以要在这里沙掉，要在这个瞬间杀掉，用尽剩余全部的力量，在这里一口气彻底将其杀掉。
  看着希耶尔学姐那平静如水的面容，诺艾尔紧咬牙关，榨出了最后的力量。
  但是现实很残酷，她根本找不到可以反击的破绽，根本找不到战胜希耶尔学姐的方法，那样的进攻是那么的滴水不漏，光是抵抗下来就已经很难了，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力。
  “混蛋、混蛋、混蛋——！”
  脸上的表情仿佛狰狞如恶鬼，
  “至少给我刺中一根啊，至少让她感受一下痛苦啊，竟然连一点擦伤也没有，这也未免太过于残酷了，明明我才是正确的，明明我才是正义的却输掉了？！”
  “果然神明大人是根本不存在的啊——！！”
  她疯狂的挥舞着手中长枪，将自己还是人类时刻苦锻炼的枪斧技术，用尽全力对其展开攻击。
  讽刺的是，这种交锋对于她们两个人来说实在是太过于熟悉了，在过去的五年时光中，已经不知道多少次这样锻炼了，而那样的记忆，那样的经历，也招致了一时的博弈。
  “哈哈哈，哈哈哈哈——我从来都不在乎罗亚！后面被罗亚吃掉的家伙对我来说也很根本无所谓，我完全不在乎！”
  “我啊，我只想要杀死你，只是想要杀了把我的家当成食物的你而已——！”
  伴随着怒吼，她挥出了这一击，但是一切都已经结束了。
  咔嚓——
  手中的武具被斩断，然后落在了肩膀上，势如破竹的斩开了大半个身体，伴随着鲜血的喷涌，诺艾尔无力的倒在了地面上。
  “唔唔……”
  用力拄着折断的长枪，将自己重新支撑了起来。
  “你的错误并不是变成了吸血鬼，而是作为吸血鬼行动这件事。”
  希耶尔学姐缓缓地走到了她的面前，平静地说道。
  “死徒诺艾尔，我以守护弱者的圣灵与天父之名义，代行对你的刑罚。”
  她举起了手中第七圣典，遥遥地瞄准了诺艾尔。
  “哈，哈哈，哈哈哈——”
  诺艾尔忽然笑了起来，笑的是那么的放肆。
  “从来都没有什么神明，如果他真的存在的话，为什么还要让世界出现苦难，为什么在需要他的时候，从来都看不见他出现。”
  “你以为自己是正义的使者吗？是在为过去赎罪吗？做不到的，你就算杀死了世界上所有的死徒也做不到，因为被你杀死的人死了就是死了，无论如何也不能弥补。”
  “你现在做出这样一副假惺惺的样子又在给谁看呢，审判我？给予我刑罚？哈哈哈哈，开什么玩笑！”
  “你要是真的能做到的话，就把我的家，我的生活还给我啊——！”
  诺艾尔嘶吼着，看起来歇斯底里，她挣扎的站了起来，脸上却露出了诡异的表情。
  “我就知道，你这虚伪的家伙，所以你们全都去死吧。”
  用尽了最后的魔力，她制造出了铁栅挡在了自己与希耶尔之间，然后从怀里掏出了一个类似于遥控器一样的设备。
  “这个是……？”
  希耶尔学姐感受到了巨大的危机感，想要制止诺艾尔的行为，但是已经晚了。
  “——去死吧。”
  诺艾尔摁下了遥控器上的按钮，只听到接连不断的爆炸声，整栋建筑忽然摇摇欲坠了起来，墙壁开裂，烟尘弥漫，似乎要倒塌了下来。
  而唯一的出口已经被铁栅彻底挡住，虽然无法阻拦他们多久，但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就算是多出来一秒，也是生与死之间的差距。
  只是还没有等到他们逃出去，就像是被推到的积木一样，这栋大楼就这样塌掉了，将远野志贵还有希耶尔学姐埋在了下面。
  “哈哈，哈哈哈，呜呜呜——”
  逃出生天的诺艾尔跪倒在了地上，最后的血液与魔力全部都被榨干，体力也是一点不剩下了。

  她大声的笑着，随即又哭了出来，泪流满面。
  “爸爸，妈妈，呜呜呜，看到了吗……我为你们报仇了，我杀死了罗亚……”
  为了这一刻，她已经准备了许久，如今真的成功了，虽然无法真正杀死希耶尔，但是远野志贵作为人类，是必死无疑。
  “稍微来晚了一些呢，就发生了这样出人意料的事情，但是我却又并不意外，人类总是会受控于感情。”
  平静地话语在她的身旁响起，诺艾尔下意识的抬起了头，看到了一名少年站在了她的身边，就这样俯瞰着她，嘴角啜着笑意。
  从感知中来看，眼前的少年是不折不扣的人类。
  只是这样的语气与表情让她莫名的感到了熟悉感，随即巨大的愤怒升腾，想要将眼前的少年撕碎，将他的血肉吃掉。
  但是还没有等到她有所行动，只见少年的手指迸发出了雷光。
  “你，你是——？！”
  看到了熟悉的魔术，诺艾尔变得惊恐万分，但随即雷光贯穿了她的身体。
  “啊啊，啊啊啊啊———！”
  “还真是聒噪呢。”
  少年轻轻地叹了口气，好看的眉微微皱了起来，就像是面对什么烦恼的事情一样。
  “所以，还是请你闭上嘴吧。”
  他的手中出现了黑键，迅速的编制成了剑刃，然后随手插入了诺艾尔的心脏位置。
  只见炽烈的火光升腾，在火焰与雷霆之中，诺艾尔的躯体逐渐失去了生命力，最后弥漫至全身，就这样崩塌，化为一摊焦炭。
  “这样就安静多了。”
  少年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将目光落在了废墟上，随意的挥了挥手，夜风席卷而来，将滚滚烟尘吹散。
  “看来并没有死掉，不过也好，如果就这样轻易死掉的话，那么就损失了一个有趣的东西，直死之魔眼……呵呵。”
  他喃喃自语道，嘴角微微翘起，露出了淡浅的笑容，仰头望向了悬挂与夜空之上的月亮，目光变得深邃了起来。
  “———这一次，我将会成就【永恒】。”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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