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001
作者有话要说：</br>彻底换了下剧情，抱歉给大家带来不好的阅读体验qaq
死后的世界和生前也没什么区别。
或许是因为构成社会的个体归根结底还是“人”吧，即便是魂魄的归处，尸魂界也照样充满了纷争。
明面上的，暗地里的。
——和咒术界并无两样。
五条绫音看着手里的任务，又看了看面前眉头紧皱、眼含轻蔑的死神“前辈”。
虽说是前辈，但对方其实是比她晚两年加入静灵庭的真央学妹，只不过人家经过历练现在已经是五番队第七席，而她过去这么久却还是最末位的第二十席，甚至只是之一。
可能是之前毕业太快让大家误以为她真的是什么天才了吧，所以现在遭到了冷待。
失望大过期望就会如此，也能理解。
五条绫音没有在意少女的目光，也不在乎其他死神私下叫她花瓶的事，那些不痛不痒的话根本挑不起她的情绪，也就没有任何计较的必要。
她瞥了眼监测报告上的异常地点，是在南流魂街七十四区。
高编号往往代表着混乱与危险，难怪没人愿意去。
五条绫音神色淡淡，收起报告等待着少女接下来的命令。
女孩看她一声不吭还是那副冷冰冰的模样，不由无趣地翻了个白眼。
“拽什么拽，嘁。”她小声嘀咕了一句，随后叉着腰满脸趾高气扬，“其他人都很忙的，既然你这么闲就你去，快点办完快点回来写调查记录，十二番队的人还等着呢。”
甩下一番傲慢的指使，年轻有为的五番队七席转身快步离开，仿佛一秒都不想和她待着似的，匆忙的神色还透着几分厌恶。
五条绫音面无表情，在她背后轻轻说了句“是”，随即运转瞬步赶往调查地点。
“哦，对了。”少女忽然停下，装作才记起来一样补充道，“听说那的异常是虚造成的，你要是害怕可以叫我……诶？”
然而身后早就空无一人，栗发女孩猛地瞪大眼睛，一双红眸溢满惊愕。
她居然完全没有察觉那个吊车尾已经离开了，这怎么可能！
想到曾在学校里听过的传闻，少女咬紧唇瓣，漂亮的杏眼顿时阴沉下来。
她不甘心地跺了跺脚，看着南流魂街的方向犹豫了一会儿，而后才转身跑到队长室里。
“平子队、啊，副队长好！请问平子队长在吗？”
“——哦、哦哦，这样啊……对不起对不起！我没有想打扰队长的意思……”
少女结结巴巴地解释着，表情说不出的窘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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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条绫音已经跨过了五十区的界标，周围的房屋肉眼可见地破烂起来，环境也越来越脏，随处都是被人毁坏的东西，仔细一听还有叫骂声。
这就是高编号的流魂街，由于距离统治中心太远而滋生了无限暴力，偷盗抢劫屡见不鲜，出个人命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相较于各街一区那种天堂般的环境，将六十到八十区叫成地狱也不为过，比起人的社会，这些地方反而更像野兽丛林，弱肉强食的法则才是一切。
这也导致普通女性在这种地方很难生存。
五条绫音瞬间侧头，躲过不知从何处飞来的暗器，冰冷的目光看向旁边某座房屋。
柔弱的外表只会引来觊觎，即便是死神也不能幸免。
毕竟身上还有任务，她也无意和这些恶徒周旋，只用白雷击穿窗户以示警告，便不再理会来自暗处的窥视。
远离静灵庭的地方享受不到和一区同等的待遇，这里的流魂都很讨厌死神，实力弱点的还可能被身经百战的暴1力分子打死，这些年来类似的情况也有发生，所以底层死神都不愿再去高编号地区执行任务。
恶性循环之下，这种矛盾便越来越深。
不过她倒是没什么感觉，死神也好流魂也罢，在五条绫音眼中只是密度不同的一团团灵子而已。
——谁都一样。
包括这尸魂界。
谁会对一团灵子产生感情？更别说她根本没有那种东西。
想到这里，五条绫音就忍不住叹了口气。
如果可以，她当然也想做一个情绪正常的普通人，但生前在五条家已经失去了大部分感情，唯二拥有的只是对家族的忠诚和对五条悠太的喜爱。
前者伴随着五条悠太的死亡已经半点不剩，而后者更是彻底化作愧疚，连同那个名字一起变为她永远无法释怀的伤痕。
——禅院。五条。咒术师。
这三个词语组成了五条绫音的一生，同样也结束了她的生命，虽然归根结底还是她自己作孽。
只是可惜悠太……他还那么年轻，又凭什么要为她的过错承受这种结果？
五条绫音心里忽然有些发堵，每当她想到那个白发少年就会生出许多连自己都不太明白的情绪，然而这些难能可贵的感情在时间推移下开始慢慢淡化，甚至有消失的预兆，即便她再怎么努力遏止也无济于事。
五条绫音还记得那个少年总是用一种自己看不懂的目光注视着她，笑着说她不该生在五条家，还说什么等她身体好些了就一起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少年不知道这个承诺注定无法兑现，因为庞大的咒力只会持续压迫这具身体，再加上先天不足的毛病，五条绫音其实活不了几年。
她没告诉悠太，只点点头答应了。
可万万没想到少年竟走在了自己前面，还是为她而死。
但五条绫音在尸魂界获得了第二次生命，她理所当然地以为那孩子也是。
为了寻找五条悠太，所以成为死神，为了保存他赋予的感情，所以留在末位。
可七年的努力到底还是白费。
不只五条悠太，和少年同归于尽的禅院也没有出现，她还问了经常驻扎现世的十三番队队员，却得到人类世界并没有什么咒术师的答案。
这是一个全新的、陌生的世界，拥有一套独特的力量体系。
这里没有五条，没有禅院，更没有什么咒术界。
她失去了过往的一切。
而现在，连所剩无几的感情也要失去了。
五条绫音变得越来越冷漠、越来越不在乎任何事情，也越来越像十几年前的自己。
来自七席的针对，以及暗地里的流言蜚语，包括死神、尸魂界，又或是她本人。
都不重要了。
她在五条悠太的帮助下剪断了家族绑缚在自己身上的线，但没有学会重塑自我。
自由的人偶也还是人偶，五条绫音照着少年的话去接触他人、去体会生活，然而七年来不但无所寸进，反而一直退步。
原本有了一丁点色彩的世界终究回归黑白，再也找不到第二个人能像五条悠太那样愿意陪她慢慢摸索了。
无趣。
无聊。
活着，也只是活着而已。
五条绫音逐渐放慢脚步，没有任何情绪起伏的面容纹丝不动，澄澈的蓝色虹膜泛着无机质的光泽，一派淡然地看向面前越聚越多的凶恶流魂。
大部分都是体格健壮的男性，只有两三个还算高挑的女子，仔细一看居然都有灵力。
她有些意外地抬起眼，将这十来个人全部打量了一番。
衣着还算整洁，且腕上都系着蓝色布条，面色相较其他魂魄还算红润，意味着食物来源充足，说明是这里比较强的团体组织。
自发建成的灵力者队伍吗？
她观察了一圈，发现这群家伙的实力整体参差不齐，每个人灵子密度也不算高，放在死神里也只能勉强算杂鱼。
像是衡量物品价值般的眼神落在这些流魂身上，而那漠然的态度也被当成自恃身份的傲慢，两者相加无疑是对他们的极大侮辱，恶徒们狰狞着表情形成包围圈，齐齐抬臂立掌，作出一副要释放什么的样子。
五条绫音微微一愣，各式各样的灵子流动立即映入眼中，那双死寂的蓝瞳忽然凝出一点光，她动了动手指，冰凉的刀鞘贴着肌肤，却始终没有拔刀。
十数道红光在周围亮起，衣着如同色无地般简约又典雅的黑发死神表情冷漠，双手放松地垂在身侧，没有任何防御的意思。
自觉被小看了的流魂团体更加愤怒，他们用着不知从哪学来的赤火炮，高喊着“去死吧”、“静灵庭的走狗”之类的词，将炙热的火焰从掌心释放。
红光淹没了女人纤细的身影，恶徒们狂笑着，狠狠唾骂他们眼中无能的统1治阶1级。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没用的死神，全都去、呃——什么？！”
笑声戛然而止。
几个眼尖的流魂看到了烟雾中隐约浮现的影子，惊恐地发现中间那人竟然完好无损，不由拔高声音大喊道：“她没死！那个死神还没死！”
五条绫音抬起眼帘，几不可闻地轻哼一声。
她的斩魄刀又在自作主张。
【——呵，爷乐意。】
张扬又自我的傲慢音调在她脑中响起，五条绫音无奈摇头，重新看向那些已经心生退意的灵力者团体。
他们小心谨慎地挪动着，一边提防她的攻击一边缓缓向两侧的障碍物靠近，似乎时刻准备躲起来逃命，即使她从头到尾都没有还过手。
背后传来一丝轻微响动，五条绫音悄然侧头，手中早已聚集了灵力。
然而下一秒却有两道身影同时扑来。
“死吧走狗！！！”
“小、小心——！！呜呃……！”
瘦弱的身影突然撞进怀中，一双带着仇恨的浑浊眼瞳近在咫尺，正死死瞪着她，泄愤般用力将匕首刺入身体。
五条绫音感受不到痛楚，因为是怀里的少年替她挡了这刀。
“喂……喂！！仁治，你在干什么啊！那是、那是……”
团结的队伍因这场意外霎时混乱起来，有人冲刺杀她的家伙高喊着什么，但她没有理会，一手钳着男人腕部一手搂着那个少年，脸上流露出明显的无措，像是宕机一样呆立原地。
直到少年痛苦的呻1吟传入耳中，才把她从无边的茫然里拉了回来。
视线逐渐聚焦，面前的高壮男人神态癫狂，挣脱了束缚狠狠拔出匕首正欲再来一刀，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瞬间弹飞。
大量血液从伤口溢出，浸透了少年单薄的衣物，同时也染红了她的掌心。
五条绫音没有出声。
她紧紧盯着怀里少年青涩的面容，不由自主伸出指尖轻轻触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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