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25章
两个孩子身体已经渐渐强壮起来,但是林伟雄丝毫不敢怠慢,每天都会嘱咐保姆陈荣花,在他看来,两个孩子是妻子莫丹用生命换来的,如果两个孩子有什么闪失,相信妻子在天上也不会原谅自己。
一天,陈荣花因为在厨房忙于蒸煮奶瓶,没来得及照看在房间里大哭不止的林雪,林伟雄刚好回家,听到女儿的哭声,立马跑进房间,抱起女儿哄着,陈荣花听见动静,从厨房一边擦着手小跑着过来,看到男主人正在哄着孩子,尴尬地站在一边。
孩子安稳后,林伟雄轻轻将孩子放到婴儿床上,关上房门,走到阳台处,陈荣花跟着走了出来,还没站定,林伟雄几乎是用吼般大声训斥已经面露愧色的陈荣花,“你干什么吃的!孩子都哭成那样了你听不见吗!”
陈荣花被一向宽厚和蔼的林伟雄吓了一跳,只能唯唯诺诺陪着不是,农村人的憨厚倒也没让她有多少怨恨在里面,从此她更加明白两个孩子在林伟雄眼中的分量,不敢疏忽半分。
小年夜,林伟雄拨通岳母四川老家的电话,电话那边的年轻人让他等一下,九十年代,又是山里,一个镇上不见得有几个电话,五分钟后,那边岳母接了电话,“是伟雄吗?”
“妈,是我。”林伟雄答道。
“我就知道你今天肯定会打电话来,所以就在村长家门口,不敢走远,孩子们呢?”岳母关切问道。
“林雪在我怀里,林白大姐抱着呢。”林伟雄说着,看了看陈荣花怀里的林白。
岳母那边半天没有应答,只有微微类似啜泣的声音,林伟雄知道岳母肯定是想孩子了,便把话筒放到林白嘴边,逗着林白,想让她发出些声音,能安慰电话那边的岳母,可是林白只是安安静静地看着做着鬼脸的爸爸,娴静的脸蛋上微微泛着似笑非笑的表情,就在林伟雄准备放弃时,怀里的林雪发出了咿咿呀呀的声音,林伟雄赶紧将话筒递过去,林雪又发出了更大的一声。
“听见了听见了!一听就知道是我们林雪的声音。”电话那边的岳母激动地说着,眼泪已经流了下来。
“妈,孩子们身体都不错,等您来了您就知道了,别担心。”林伟雄安慰着岳母。
“等过了年妈就回去照看孩子们。”岳母一边说着,一边擦拭着眼泪。
旁边,林白依旧安安静静,林雪活泼地咿呀伸展着,林伟雄和岳母通完电话,看着两个女儿,心中感慨万千,陈荣花逗着怀里的林白,“小丫头,快快长,明天咱们做新娘。”
听到陈荣花说的新娘,林伟雄猛然想起王秋风,刚刚享受天伦之乐的愉悦心情一扫而光,沉重的心情再起袭来,窗外,小区里响起鞭炮声,人们开始庆祝小年,林伟雄抱着孩子站在窗边,身后的陈荣花已经把林白放到婴儿床里,准备糖瓜去了。
年前的客户答谢晚宴后,王秋风并没有直接回公司工作,虽然她心里清楚,林伟雄已经肯定了她拿下厦门同乐的成果,但是年后开工再去,应该更妥帖一些。
梁玉芬坐在沙发上织毛衣,王秋风看到有些疑惑,因为是男人的尺寸,“您给谁织的?”王秋风问道。
梁玉芬没有回答,只是低着头。
王秋风走到母亲身边坐下,停住了母亲的手,“妈,跟您说件事。”
“什么事?”梁玉芬仍旧低头,拨开女儿的手继续织毛衣。
“我找对象的事。”王秋风抠着指甲,等待着母亲的回应。
“奥,怎么,找到了?”梁玉芬并没有王秋风期待中的兴奋,心事重重的。
“您怎么了?之前还一个劲儿催我,现在我给您找来了,您就这反应啊?”王秋风转头盯着母亲,有些不甘心。
“小风,妈”梁玉芬欲言又止,抬起头看了女儿一眼。
“你怎么了妈?”王秋风问。
“妈,也有事跟你说。”梁玉芬接着说道,把手里的毛衣放到一边。
“什么事啊?至于这么吞吞吐吐的。”王秋风有些着急。
“前两天,你爸来电话了。”梁玉芬为难地说道。
王秋风看着母亲,瞪大双眼,“他来电话干什么?我当他早死了。”王秋风撑起脖子,没好气地对母亲说。
“小风,别这么说,好歹他是你爸啊。”梁玉芬推了推女儿的胳膊。
王秋风躲了一下,站起身来,背对着母亲说:“您别说了,我早就没爸了,我不管他找您干吗,总之一句话,不准他再来打搅咱们,您也别费心思拉拢我跟他,您别忘了二十年前他是怎么把咱们抛弃的。”
“可是,他现在”梁玉芬还没说完,就被女儿打断。
“别说了,他是死是活跟我们没有关系。”王秋风起身离开,走回自己房间,留下母亲在客厅暗自神伤。
梁玉芬何尝不记得当年被丈夫王大海生生抛弃,带着女儿远走他乡的苦楚,当时正值东北的冬天,王大海毅然决然把梁玉芬母女的衣物扔出门外,梁玉芬声嘶力竭地跪在地上敲着门,苦苦哀求,怀里的王秋风大哭不止,七岁的孩子,身上还穿着睡衣,东北零下的室外,母女俩快要被冻成冰塑,眼看着敲打半天的门没有一丝动静,梁玉芬望眼欲穿,捡起被王大海扔了一地的私物,给女儿裹上自己的衣服,狼狈地走出楼道,不知道要往哪里去。
王大海一直想要男孩,当年自己生下女儿后,奈何多年一直没能怀上,就在被王大海逐出家门的早上,王大海宿醉归来,看到厨房里梁玉芬熬制的坐胎药,一时不知哪里来的邪火,“你个整天占着窝不下蛋的老母鸡!什么玩意儿!”说着端起灶火上的药罐朝地上摔得粉碎。
梁玉芬听到响声和谩骂跑了过来,“大海,你又怎么了!”
“咋地了?你说咋地了!儿子!我要的儿子呢!来来,让我摸摸,看看你肚子里是啥动静。”说着就要伸手去摸梁玉芬的腹部。
梁玉芬扭着身体闪躲着,王大海不依不饶,“你躲什么,让我摸摸,你肚子里除了这些汤药还有些啥?”
梁玉芬推着粗鲁蛮横的王大海,娇弱的身体已经站不稳,王大海不由分说,一把把她推在了地上,“你还来劲了!我早他妈受够你了,生不出儿子整天还吃老子的!我养不起你们!你跟你的宝贝女儿赶紧给我滚!”
梁玉芬半躺在地上,眼泪已经涌到眼眶外,咬着嘴唇看着眼前暴虐的丈夫,其实她早就知道,丈夫在外已经有其他人,自己为了女儿忍气吞声,只希望有朝一日再怀上孩子,能让丈夫回心转意,看来王大海已经彻底没了耐心。
王大海冲到卧室,粗暴地把还在睡梦中的女儿从被窝拉了出来,硬拖着拉到梁玉芬身边,梁玉芬抱着还不知道发生什么的女儿,丈夫重又回到房间里胡乱把梁玉芬母女的衣物归置到一起,塞到一个破箱子里,拖着走到门口,扔了出去。
“大海!”梁玉芬看着丈夫,绝望地叫了一声。
“滚!别让我动手,我下手没轻重!”王大海指着地上的母女俩,没有一点回旋的余地。
“你消消气就算了,大冷天儿,你让我们去哪啊!”梁玉芬抱着女儿,哭着对丈夫说。
“让我动手是吧?”王大海瞪着红彤彤的双眼,指着梁玉芬吼道。
“大海,你别这样行不?我知道是我没能耐,那个老大夫不是说”梁玉芬话还没说完,王大海拖着她就往门外去。
“大海!”梁玉芬被王大海扯着胳膊,自己的另一只手不忘护着女儿,王秋风在母亲怀里已经被眼前的景象吓得只剩大哭。
“滚吧!”王大海将母女俩扔出门外,重重地关上了门。
“大海,大海你开门啊!”梁玉芬哭喊着敲打着门,直到把手掌敲地发麻发木。
那天,无处可去的母女俩先去了救助站,救助站的人看到两人不像流浪人员,询问家里人的联系方式,梁玉芬哆嗦着,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自己从江苏嫁过来,无亲无友,她突然想起来一个在本地做生意的表亲,模糊记得他家的住址,便让工作人帮忙找到了他家。
这位表亲倒也实诚,知道前因后果后便收留了母女俩,还让梁玉芬暂时在他的山货铺里帮忙糊口,第二年春天回暖,梁玉芬便带着女儿离开了这片伤心地,回到江苏老家重新生活。
一晃匆匆二十年,梁玉芬不禁感慨,当初自己是那么恨王大海,认定天下的男人都是薄情寡义之徒,回到江苏的前两年,几乎每天都生活在仇恨里,以至于娘家亲戚介绍人给她,最后都被她给吓跑,从此,亲友们再也不提给她找对象的事了。但是,时间一长,自己又开始慢慢想起王大海的诸多好处来,难道这就是身为一个女人的最大不幸吗?即便放弃一段感情,还要被这段感情折磨一生,男人们为什么就可以轻松无挂地开始下一段新生活梁玉芬显然没有被这样的矛盾牵绊,对丈夫的思念也在最近两年达到顶峰,尤其是从那位救助过自己的远方亲戚那里得知,王大海被那个女人欺骗,人财两空,自己更是对他心存怜悯,但是她最大的担心还是女儿王秋风。
“又要下雪了,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加床被子。”梁玉芬拿起手里的毛衣,心思已经不在手里的活计上,女儿房间传出音乐声,只是欢快的音乐里,听不出往日女儿的和唱,两个人隔着空间,暗暗传递彼此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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