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黑夜与冷风

迷迷瞪瞪在睡梦中听见敲门声，望向窗外天已经半黑了，屋子里安静极了，我感到前所未有的难受。门没有锁，我被子一蒙，生出一股怨气狠狠地说“进！进！进！烦死了没看见人睡觉吗！”

        “我进来了？”

        “没看见人睡觉吗，有话快说！”我气不打一处来。

        “你…你还好吗？对不起刚刚真的很抱歉，你别生气了，中午那事我真的不知道，希亚叫我我也没有办法，你…”他小心翼翼的。

        我冷笑一声，“抱歉？谁怪你呀，都怪她行了吧，谁敢惹人家啊你说是不是，切。”

        “都怪我不好行不行？我也不知道她叫我干什么，谁知道叫我去就问了几个无聊的问题，大不了我给你说她问的什么不就好了，你生气什么嘛，塞西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他不太叫我塞西，他也就会来这套，凭着他长得好看？对不起，我真中招了。

        我掀开被子，刘海弄的稀乱我随便扒拉了几下，扭过头去不看他，窗外的夜晚黑无边际。

        “哼，那你就说说，要是说的好了勉强接受。”

        “你赌气走了以后她就把我拉到庭院外面问我问题，我就问她干嘛叫我，塞西都气走了。她就让我正经点，问我喜欢谁，是不是谁谁谁或者谁谁谁，还给我说她觉得你对我有意思。就这些。”

        我扭过头去，抱住双臂抬起眼睛盯着他说：“就这些？太差劲了。哼，说来听听，迪戈里家十二岁的小少爷喜欢谁，对谁有意思？说不出来有你好看。”

        “你…这个你会知道的，不过还得再等等，现在不能告诉你。总之你要知道我不喜欢那些人就对了。”

        “哪些人？”我嗤之以鼻，谁在乎，我不在乎。

        “你演技真的不好，其实你都知道吧。”他咳嗽几声像演戏一样地笑着，我觉得现在的我们可笑的简直不像十一二岁的孩子。

        “管我演技好不好与谁相干。我知道什么？我又不是先知，又不会预言，谁知道你对谁有意思，对谁又没有意思。真是可笑，为什么又开始聊起这个来，再说了这跟我有什么关系，你若想说就说，不想说就罢了，没人强迫你说。”我一连串说出一大篇话，心里莫名酸酸的。跳下床走到窗子边敞开了窗，我趴在窗框上，一抹一把灰……

        “清理一新。”他走过来指着窗台说。

        “对不起。”我面朝夜晚说。他站在旁边看着窗外。

        “刚刚的话，可能有点过激了，对不起，我这个人就是这样，很讨厌有人在我背后偷偷讲话，我怕被人孤立，从来就是这样。孤独，在黑色的虚空中一步一步踏空，醒来的孤立无援一刹那而感到难过。你从来没有这种感觉吧，自从上学起，你像一个小太阳一样热切的受同学、家长、老师们的关心，你从来不缺朋友，只要闲下来就会有人找你搭话。我不一样，我和你不一样。你身边总有一些女生围着团团转，我不喜欢她们，为了避开她们我只好一个人去图书馆，我不是那种受人欢迎的类型，我也不希望我是。不是所有的赫奇帕奇都像表面一样热情，我在一个人的时候更喜欢默默的写作业，再听首好听的歌，这时候只有我的猫咪会陪着我，这就是为什么我不想要一只猫头鹰的原因，它可以陪伴我到它消失殆尽，正因如此，我才爱它。人不一样，人不同于任何生物，捉摸不透，阴晴不定，人类有自己的思想、感情、决断。人，有属于自己的选择，可并非每个人生来就有自己所渴望的一切。我的母亲，她希望我当一个傲罗，我的父亲，他…算了不说他。我母亲说傲罗是最正规的职业，她以前就想当傲罗，但是没有，她被她父亲安上了治疗师的牌子，尽管她仍然热爱这份忙碌的工作，但是她还是照旧将她的梦想寄托在我身上，可是我没有能力，我的魔药没有/奶/奶/那么好，天文烂的一塌糊涂，魔法史根本看不懂，就连变形术都是我晚上在寝室练习了多长时间才换来的成果。我没有能力去做一个去傲罗，虽然我不讨厌它，这份工作实际上并不适合我，我虽然向往它，但是那不是我的最佳选择。”

        “我感到很对不起，你懂我的那种感受吗？我并不受欢迎，朋友不多，圈子小，虽然表面上我大大咧咧。但是你们对我来说真的很重要很重要我不能失去你们其中的任何一个人，我害怕孤单，害怕被人冷落，害怕一个人孤独的生活。”

        “对不起，我真诚的对不起。”

        “说了这么多好些了吗？”他静静地说。

        “嗯。”我心里涌起酸酸的波涛，浸染了整个身体。夜风呼呼地刮在脸上，眼泪从眼角边硬生生地挤出来，“这怎么就哭了，我也太脆弱了”我暗地里悔恨地想着脑袋里已被海涛惊醒，酸酸咸咸的味道交杂在一起，夜风替我把憋屈了不知道多久的长篇大论一吐而出，泪，借风之名留了下来。

        塞德轻轻地说：“风太大了，你看你都流眼泪了，快把窗关上吧，感冒了别不好交代，快把窗户关上吧。”他让我坐到床上，用手捋着我的后背。

        泪浸湿了枕头、床被、衣服，连泪都是咸的。床被起了皱，女孩的头发乱的一塌糊涂。夜晚的风再凉也吹不进她心最深的地方。男孩手足无措，他不知道怎么安慰女孩，只好慢慢拍着女孩的后背，他的母亲在他伤心时总是这样做。女孩不再哭泣，哽咽的声音让她感到窒息。渐渐的她停止了哽咽，控制好自己的情绪，她尝试做到，但是没有。

        “好点吗？你需要点水。”男孩变出一杯温水在手里，他递给了女孩。她一口气喝下了，不再哭泣或者哽咽，她恢复了正常的呼吸。男孩抱住了她拍拍她的肩膀和后背又立马松开了。

        “看来你好多了，不要瞎想了。早点睡，我回房间了，晚安。”他这样说道。

        晚安。又是黑夜里的黑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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