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抉择
天空不知道什么时候下起了窸窸窣窣的小雨，透过树缝，一滴两滴，滴到席漠的脸上，抹了一把满脸的雨水，他将司如歌抱进旁边的一块大石头下面避雨。
也许是雨水滴进了眼里，衬得他的眼睛一片猩红。
警察找到他们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已经抓到了逃脱的另外两个人，据他们说，司如歌是半路跳车下去的。
司如歌醒来的时候，惊奇的发现自己竟然回到了一个熟悉的地方，席家宅子，席漠的房间。
身边照顾她的保姆见她醒来，连忙端上一杯热水，同时给她一板药，让她将药吃了。
司如歌脑袋有点疼，坐在床上凝神了半天，问了一句：“苦吗？”
“跳车都不怕，还怕苦？”门口传来一声调笑，司如歌歪着脑袋看去。
席漠一身家居服，倚靠在门边，自上而下的看着她。
司如歌有点不明所以。
席漠走过来，示意保姆出去，之后将杯子端在手里，细心的将药一粒一粒的拿出来，递给司如歌。
司如歌咽了一口口水，忽的伸手摸了摸他的头，然后嘟囔：“没发烧啊……”
席漠觉得好笑，将药塞进她嘴里。
“苦。”她偏过头。
猝不及防，下巴被一只手捏住将脑袋转回来，下一秒唇上就被另一张唇覆盖住，同时那颗小小的药丸被人抵进她嘴里。
她眼睛眉毛都皱在一块儿，席漠放开她的脑袋，将水杯递给她，在她耳边轻声道：“我陪你一起苦。”
司如歌觉得今天的席漠，好像是别人假扮的。
一动全身都痛，司如歌昏迷了一天一夜，直到现在才醒来。
喝完药之后重新躺在了床上，然后依旧是一脸呆滞的看着席漠。
今天的他格外温柔。
“看什么？”席漠笑了一下。
“没事儿。”司如歌偏过头，玩心乍起，有点试探性的开口：“肩膀痛，你帮我揉揉。”
下一秒，肩上的肌肤就触碰到一双冰凉的手，并不重，控制着自己的力道。
林玥到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副场景。
嘴角还带着浅浅笑意的司如歌忽然就没了兴致，一溜烟钻进被子里，闷闷的声音从里面传来：“我累了，想睡觉。”
林玥不可思议的看着那个女人，想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却牵动了嘴角的伤口，嘶了一声。
“阿漠？”悠悠的喊了一声，林玥抬脚正准备走进去，席漠却站了起来。
仔细的帮司如歌掖了掖被子，朝林玥做了一个停的手势，林玥的脸上登时有点挂不住。
她在家休养了两天，但却连席漠的人都没见到，她知道席漠那天走肯定是去追司如歌了，心中忽然有些慌张。
这是不可能的，席漠放在心上的人一直都是她，可是这两天，他宁愿守着另外一个女人，连看都不来看她一眼。
她马不停蹄的就赶往席宅，只是想第一时间看到他，可却看到了这样一副场景。
席漠走过来，轻轻将门关上，然后摸了摸她嘴角的伤口：“你怎么来了？”
林玥深吸一口气，挽住他的手臂：“这两天你一直没来看我，我只有自己来找你了。”
只是席漠没有像往常一样搂住她的腰。
两人走到花园，林玥还在他身边撒娇埋怨，只是席漠一路上都没说话，直到两人在花园坐下，林玥还在喋喋不休。
“阿漠，你是不是不爱我了，你爱上司如歌了？”
席漠忽的眼泛精光，林玥被这个眼神吓了一跳，有点莫名的心慌。
“所以你就让人故意在她面前透露我受伤的消息，设计她，只是没想到弄巧成拙把自己也搭进去了，对吗？”
“所以我来救你的时候，你一句话也没提她还在里面，尽管她帮你打了那个人，是吗？”
席漠句句逼问，眼神凛冽，林玥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眼前的男人竟然会这样对自己说话。
眼中渐渐凝结起水雾，她没有否认。
“我很害怕，我从来没有这么害怕过，我以为我们可以缱绻终老，可是突然出现了一个司如歌……”
眼泪顺着林玥的脸庞流下来，衬得她嘴角的伤更可怜了。
席漠终究是狠不下心做这个抉择，轻叹了一口气，说道：“别哭了。”
林玥放声大哭，扑进他的怀里，席漠忽然抬头，看见二楼阳台一道纤影快速闪过，他皱了皱眉，将她推开了。
司如歌背上的伤痕还历历在目，怀中的身体在颤抖，他忽然感觉有点累。
林玥这么多年来做的事，他都看在眼里，之所以选择包容是因为她救过他，而且是他唯一爱的人，她伤害人全是为了自己。
十年前的罗美恩对席漠纠缠不清，甚至约她出来大放厥词说要把他抢过来，林玥怒不可遏，做了第一次错事。
席漠动用所有力量将这件事压下来，找到了司如歌这个替死鬼。
十年后因为司如歌，林玥往事重演。
这样沉重的爱意，他快要受不起了。
“司如歌是我要保护的人，不会威胁到你。”席漠淡淡说出这句话。
林玥浑身一僵，她刚刚听到了什么？
“她是你要保护的人？”
席漠重新坐下：“我以前跟你说过，我二十年前遇到一个小女孩，就是她。我欠她的已经够多了，是我对不起她，从今以后，没有人能伤害她。”
他的语气坚定，最后看向林玥：“包括你。”
林玥差点从凳子上滑下去，她不敢置信的望着席漠：“你，真的爱上她了？”
席漠眼神微微闪烁一下，之后将头偏向一边：“没有，我说了，她不会威胁到你，但我要保她平安。”
林玥想笑，她想质问席漠，真的没有吗？那为什么不敢直视她的眼睛？又为什么跟她在一起，还时时往二楼张望？
她一下子站起身，带翻了桌上的茶杯，席漠想去拉她：“玥玥。”
但她转身就跑，步子跌跌撞撞，席漠一下站起身，捏紧了拳头，还是没有追出去。
等她心情平复了再跟她好好解释一下，他是这样想的。
“你真的爱上她了？”
林玥的问话再次响彻在脑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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