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9章 下一个
突然，面前的女人笑了起来，她弯成月牙的双眼中满是戏谑和嘲讽的笑意。
司如歌冷哼一声说道。
“席漠，为了个无关紧要的人，你也能做到这个地步，看来我还是高估了自己在你心中地位啊！你放在她身上的温柔和关心，我也不稀罕了，你只要告诉我，你究竟在乎谁就好！”
席漠愣了一瞬，脑子里一片空白的承受着她的勃然大怒，和她那无从发泄的醋意。
她就像是泄洪的水一般，猛烈而迅速的重刷着堤坝下的草木。
“你觉得在我心中谁更重要？”半响，席漠凝视着她轻声问道。
他明明只是想要让那女人承认，明明意思是说他心中最重要的，是自己面前这个人，然而司如歌却不知想到了什么，眼神一黯。
司如歌喉咙里嗡嗡了一声，比蚊子还要轻的声音。
席漠有些忍不住笑，没有话语中带着调戏：“问你呢？”
再怎么蠢笨这个时候都能够听出那男人语气中的打趣了，他显然早就知道自己会是什么样的反应了，如今自己的脾气算是被他吃得死死的了。
司如歌突然有种异样的感觉，仿佛自己是一条鲤鱼，心中总想跃起去跳龙门，等到她费尽了千辛万苦终于跳出了水面，却发现自己竟然身在鱼塘之中，她的一举一动和那点儿小心翼翼，不过都在渔夫的眼皮子底下。
所有的一切不过都在席漠发掌握之中。
两人回到席家之后，天已经沉了下来。
仿佛是女人的脸色一般，天色的变化快速到让人无法预知，踏进席家大门的一刻，雨点已经重重的击打在了地上，像是带着风暴的霹雳弹一般，卷着狂风重重的砸在人的身上。
司如歌皱了皱眉，席漠一抬手就解开了衣服，将自己身上的外套披在了她的身上。
“没事吧？”他在耳边轻声问道。
关怀的声音被骤然下起来的倾盆大雨几乎压得死死的，司如歌脸色发白，拧着眉头甩开了他的手臂。
一进屋子，她就将身上的外套脱了下来，缓缓回头看了过去。
“你干什么？”她皱眉问道。
或许是自己方才的动作太过鲁莽，那男人被她推了一把，就像是将心魂都从体内推了出去，他站在原地没有动弹，身周的暴雨倾盆仿佛都跟他没有关系。
司如歌浮躁的心，在某的一瞬间仿佛停止了跳动。
“进来吧，我不是故意的。”她咬着后槽牙说道，声音压得很低，仿佛蚊子嗡嗡似的。
然而暴雨也没能将她的声音压下去，席漠的脸色在一片灰白之中恢复了一点儿生机。
男人几步就跨进门内，他一抬手，没有等司如歌做出反应，竟然就将她猛地揽进了自己的怀中。
司如歌怔了怔，下意识的挣扎了一下：“……席漠？”
男人没有松手，靠在她的耳边，语气里带着一抹无法遮掩的庆幸：“还好……我还以为你不打算原谅我了。”
司如歌的挣扎顿住了，她有些茫然的看着面前的的场景，她被席漠紧紧地搂在怀中，下巴放在他的肩上。
“我若是不原谅你呢？”她轻声问道，“若是我坚持不下去了，不想再继续下去，你又该怎么办呢？”
席漠搂住她的手用力了几分，“我不会允许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司如歌没有吭声。
她的眼神很静，像是幽暗的山洞中，四周扑面而来的潮湿，让人在一瞬间有些发冷。
那一片沉寂之中，没有丝毫的光亮，或者说，因为司如歌的心此时也漆黑一片。
席漠看进她的双眼，仿佛一簇火光咻的将那片沉沉的黑暗照亮，
“你不相信我？”他轻声问道。
司如歌抬起头来，缓缓从他的怀中退出来了一些，好让自己能够直面那男人的视线。
“席漠，你既然想要要求我，那么是不是也应该对我也多一点儿信任？”
男人的眉心微蹙，眼神似乎变了变，但司如歌就像是没有发现一般，一字一句的缓缓问道。
“前有林玥，后有何晴，下一个又会是谁？”
“我……”
席漠张了张嘴想要说话，可才刚开口就被司如歌给堵了回去。
“你不要觉得这些事情不会发生在你我的头上，曾经这些话你也说过，可他们还是发生了，矛盾也依旧存在。”
司如歌满眼都是黑色，像是深夜里道路两旁的路灯一般，比那夜色还要深重几分。
因为它原先拥有过光明，所以黑暗的时候才更加黑暗。
“席漠，好好考虑清楚。”司如歌推开了他。
她原本转身要走，但步子刚踏出去，又有些无奈的看了过来。
“快洗个澡换件衣服吧，可不要感冒了，那样……我会自责的。”
她的语气轻飘飘的，像是一团棉花，让人抓不到实质，看却又的的确确存在着，让席漠觉得心窝里一暖。
“我知道的。”他凝视着那女人上楼的背影，直到司如歌高跟鞋的声音彻底远去，席漠才低头看向了客厅。
这屋子里，席母似乎唯独偏爱那个沙发，她坐在那里闭着双眼，似睡非睡，也不知道将他们两人方才的话听进去了多少。
“妈。”席漠低低叫了一声，这才开始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席母睁开双眼，浑浊的眼里露出一抹精光，一闪而逝，快到让人几乎以为是错觉。
“还知道叫我妈呢？”席母冷笑了一声，说道，“我看你满脑子都是司如歌，若是有一天她真的离开你了，你是不是连命都不要了？！”
她的话中满是嘲讽，原本只是想要让席漠无言以对，却没有想到自己儿子的眼神突然认真了起来，盯着她严肃而又正经的说道。
“我不会允许这一天来临的，早在它将要发生的前一刻，我就会一刀斩得干干净净。”
席母深吸了一口气，觉得胸腔里隐隐的有些发闷。
“你当真这样想的？”
席漠没有回答，可是他的表情已经将自己的想法述说得清楚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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