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七星城
映辰在他的故事游戏里制造出更多的枉死力,不断地扩大势力范围。寻松山那边为了阻止映辰,不惜一切代价要把极阳之体制作成容器。
只有这桃花源,与世隔绝,能护林九言性命。
林九言的睡颜真好看,泽漆愣愣地看着,发着呆。突然间,林九言开始剧烈地挣扎,额头上满是豆大的汗水。想来是做噩梦了。
泽漆把林九言揽入怀中,他平缓有力的心跳声让林九言感到安全,握紧的双拳也松开了,痛苦的表情也渐渐舒缓,十分安宁。
刹那间,万般杂念四起。
泽漆修长的手指轻轻点着林九言的额头,从眉眼开始,高挺的鼻梁,薄而柔软的唇,细细地描摹了一番。再往下,分明的锁骨,结实的胸膛……
恍惚间,他又回到了百年前。
他炽热的眼神完全无法从林九言身上移开,像是磁铁一般被吸引。他终于在这念头下屈服,低头去尝那柔软嘴唇的味道。
他尝到了穿越百年的中药之苦。
无数念头生灭之间,原本汇聚到心灵之海的枉死力也伺机而动,随着千般杂念涌入四面八方,潜入血液,撕扯神经。
那些枉死力和之前的又有所不同。之前是极度地渴望杀戮,以绝望为食;如今它们似乎也为了生存而进化,转而变成了对肉欲快感的贪婪。
双手抖个不停,泽漆解开林九言的白色衬衣,埋在他的胸膛里,贪婪地吮吸着他那粉红的樱桃。
林九言也从睡梦中惊醒,察觉到胸口的异样,顿时脸红心跳。
“梦中梦……嗯……”他一不小心露出了一丝呻吟,只觉得这次的梦触感格外真实。他抬手捋着泽漆柔顺的长发,享受地眯起眼。
泽漆一路亲吻着,其间还有许多未完全愈合的伤口,被他一亲吻,有的都重新裂开了。
“嗯……”林九言带着哭腔骂了几句,轻轻地推了一把泽漆。
泽漆反而凑上来堵住林九言的嘴,撬开,探入,交融,拉出一条亮晶晶的银丝。两人对视,林九言从泽漆那双温柔的眼睛里看到了别人的影子。
他鼻子一酸,心说就不能梦见点儿好的。
等到最要紧的那个步骤来了,强烈的疼痛让他瞬间清醒过来,终于意识到这不是做梦。
他发狠地推开泽漆,就这一个动作已经让伤痕累累的他累得无法动弹。
今天夜里起了一阵狂风。一只黄鹂鸟儿在黑夜里迷了路,扑闪着翅膀挣扎着想躲过狂风的席卷。然而它太累了,终究是停在一颗刚冒出嫩叶的枝条上,任由那阵狂风欺压着它的身子,肆意地冲撞。
可怜的黄鹂鸟痛苦地鸣叫几声,清脆的嗓音在天地间回荡。狂风也消停了,却还舍不得地绕着鸟儿来回打了个旋儿。天空中划过一道白色流星,摇曳着长长的尾巴,没入黑暗之中。
一切才重归于平静。
第二天清晨,窗外还残留着昨夜的寒风,屋内却是一片温热。
林九言红着眼,消瘦的身体上满是红痕,穿好衣服,踉踉跄跄地下床。
泽漆理了理长发,也跟在他身后,脸又红又烫,一句话也不敢说。他给林九言烧了热水,熬好了粥,不敢说话,也不敢看林九言。
这草屋空荡荡的,客厅只有一张桌子,厨房里有一大水缸,紧邻着一个大米缸,都见了底。
哪怕是王家镇,十年前都没这么穷。
“我问你。”林九言放下筷子,直勾勾地盯着泽漆。
泽漆心都颤了一下,乖乖跟着放下碗筷。
“枉死力是阴邪之力,而我身上残有纯阳之气,仅此而已,对吗?”
泽漆点头也不是,摇头也不是。
“回答我。”
一阵穿堂风掠过大厅,吹来了片片落花。
林九言拈起肩膀上的花,微微一笑。
“我明白了。”
泽漆的胸口好似卡着一颗巨石,说不清,道不明。昨晚那事儿只是单纯枉死力发作?连他自己都不信。
只是他分不清。
林九言不再说话,回房补觉。
门外的狗儿叫了两声,泽漆打算去集市上买点米和菜。
家里翻出的一点儿钱,只够买一斤米。
这桃源也不知发生了什么。
脏兮兮的街道上,到处都是衣衫褴褛的乞丐。叫花子唱着花鼓戏到处要饭,嘈杂的乞讨声如同一层帘子被撕破,剩下那一具具僵硬的尸体。
一个瘦骨嶙峋的小孩扯住泽漆的裤脚。他也说不出话,只是直勾勾地盯着泽漆提着的一袋米。
泽漆想了想,将那袋米松给了这小孩。
小孩一把夺过米,双眼明亮起来,在人群里穿梭,没命地跑。
许多身体较好的流浪汉紧紧追着那小孩,将他扑倒在地,夺过那一袋米,瓜分得一粒不剩。
小孩手上胳膊上擦破了皮,流着血,那双漆黑的大眼睛却没什么悲伤,是习以为常的淡漠。
泽漆后悔莫及。
“你叫什么名字?”
“徐小桥。”
“家在哪?”
徐小桥指了指集市东边的一座桥,有一个脏兮兮的桥洞,桥洞下摆着一张草席,上面躺着个面黄肌瘦的女人。
“娘快死了。”徐小桥淡淡地说着,起身去寻找下一个目标。
泽漆从集市回到家,已经是中午十二点。
林九言饿得起床到处找吃的,最后只有早上剩下的一碗稀饭,就着坛子里的泡菜,中饭就这么解决了。
林九言瘫在木头椅子上,颇有那么一种嫁错人了的感觉。
“十几年前,这儿的人民生活富裕,热情好客,如今却……”泽漆颇有那么一种对不起媳妇儿的感觉。
“还得是我。”林九言翻出自己从寻松山带下来的针包和药箱,“你负责当我的眼睛。”
一上街,林九言还是被吓到了。
这哪是街道,这分明就是停尸场。
春风正好,柳絮翻飞,秃鹫停在大街中央,啄食着尸体饱餐一顿。
街道两旁的店面,卖酒的,卖丝绸的,铁匠铺……都十分破烂,林九言走完了这条中心街,连一个诊所都没看到。
没办法,他只得自己做了个招牌,上面写着“神医再世”,席地而坐。
他刚坐下,就有个裸着上身的男人跪倒在他面前,使劲地挠痒,身上、脸上到处都是糜烂的红斑。
“梅毒。”林九言看了一眼,立马写出药方:土茯苓180g,金钱草60g,甘草30g为一剂,水煎后分五次服完,连续五剂。
那人接过药方,没有走,一个劲儿地磕头。
“活神仙,救人救到底吧!”
林九言也明白了,这地儿连个药店也没有。他捋了一把头发,从药箱里翻出了草药,但是量不足,那就只能结合针灸了。
肮脏的街道上,无数双眼睛紧盯着林九言。
这大夫能处,有病他是真治!
一个老人,身上穿着的百家衣——捡别人的烂衣服缝合起来的,带着一个瘦骨嶙峋的小孩,跪在林九言面前,还摁着小孩磕了个响头。
林九言被这声响吓了一跳,忙把人扶起来,这小孩面色青黄,呕吐清水涎沫,痛苦地捂住腹部。
林九言扒拉小孩的眼皮,又看了一眼舌苔,这是肠中有虫之象。
“化虫丸,五丸足矣。”
老人鸡爪一般的手接过药丸,又磕了几个响头才离去。
林九言心说你们别磕头啊,给点米行不行。但一想这个老人和小孩也是在各处垃圾堆里翻找食物的,就算了。
斜阳照大街,余晖给城市度了一层金光。
林九言坐了一下午,药箱都空了,一粒米都没挣回来。
人都饿麻了。
有个被他治好的乞丐也是心有愧疚,便道:“林大夫,去七星城,那儿可是人间天堂啊。”
有个卖包子的老板娘,看林九言饿得前胸贴后背,送了他一笼肉包子,馋的众人双眼发红。
要是换个人,一笼包子早就被抢光了。
林九言一口吞下一个,挣扎了好一会儿,还是把剩下的包子分给了那些快要饿死的人。
这么一来,把老板娘气着了。
“林大夫,他们是被上天遗弃的人,你救也救不完的。”
林九言微微一笑,看到泽漆在集市桥下等他,就收拾摊子走了。
“方圆十五里,都找不到活儿干?”林九言气鼓鼓地问。
“哎,白打工了。”
林九言也理解,低头不再说话。两人的影子被黄昏拉得很长。
半夜雨潺潺,春寒透骨。
林九言饿醒了,抱着身旁的泽漆一顿乱啃,哭哭啼啼地说:“我还在长身体,好饿啊!”
他拉着泽漆的手,摸了摸自己得肚子,扁得跟一张纸一样,感觉胃里有一股火在烧,饿得翻来覆去。
泽漆变魔术一般拿出一个热腾腾的烧饼。
林九言深吸一口气,这香味顺着鼻子蔓延到四肢百骸,两三口解决掉,总算没那么饿了。
“七星城,找得到么?”林九言问。
“之前来的时候,不曾听说过。”
林九言微微侧着身子,挑了挑眉:“酒足饭饱思那啥,今儿不来?”
泽漆红着脸转过身去,不敢看他。
“你这人,怎么反复无常。”泽漆小声说。
“我哪儿反复无常了?”
“勾引我,又要杀我,救我,又要骂我。”
“想通了。”林九言笑着解开泽漆的衣服,“把我当成张景也好,遏制阴邪之力的解药也罢,及时行乐就完了。”
林神医到底不一样,某个鬼王都要化成水了。
迷迷糊糊的林九言突然想到一个问题:“我杀你之前,只在梦里见过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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