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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章 西海圣地


  哑鲲原生于北海,入海为鲲上天为鵬。却因天生患有喉疾不能言语,被当时的北海龙王嫌弃不用。哑鲲无所事事,整日游荡在深海中,甚是孤独。
  后来机缘巧合遇到西海老龙王,老龙王见他可怜带回西海,教导训练他成为名臊一时的西海战神哑鲲。
  数万年后沧海大战,哑鲲冲锋在前,力竭沉海不知其踪。西海老龙王也在那一战之后,一直龙体欠安,五百年后郁郁而终。
  阿桐心中大骇,冲口而出道:“哑鲲定是要回西海见老龙王的,但是老龙王葬在龙族圣地!哑鲲若带了飞寻去龙族圣地,可是犯禁的!”
  无为手一紧,捏的阿桐手指生疼,阿桐立马后悔自己冒失了。
  无泪左使却道:“犯禁非是大事,不知者不罪。只是还有一事,更棘手!”
  晓棠的心一会儿上窜一会儿下跳,又不敢擅自插嘴,小脸也是一会儿红一会儿白,直是煎熬不已。听到无泪左使这样一说又着急起来,忍不住问道:“大使所说棘手之事是指?”
  无泪左使扶起弥尔坐到石凳上,叹了口气道:“上次蛇妖祸乱,临渊被那水蛇一尾击中魂魄破碎,西海小世子将他放在龙族圣地安养。飞寻若是去了,看见临渊葬于龙族圣地,还不知会怎样呢!”
  晓棠听到临渊魂魄破碎,十分不解,忙又问道:“可是临渊不是才送了我和你去与飞寻相认吗?”
  无泪左使看着晓棠,苦着脸道:“那是为了方便送我和你去飞寻身边,西海小世子化作了临渊的模样。”
  晓棠脸色瞬间煞白,只觉得头晕目眩。
  无为突然出声道:“还请无泪左使送弥尔与晓棠姑娘回聚灵宫养伤,再去西海寻飞儿。我和阿桐要先回芸安城稳住局面,陛下还不知怎么样了!”
  无泪点头道:“好!”
  无为补充了一句:“告诉飞儿,天降大任,虎狼在外,不敢不殚精竭虑;山河未定,亦不敢轻贱其身!”
  无泪左使知道无为的潜台词是叫飞寻保住性命,遂又点点头。
  哑鲲在海上飞速行驶,不时喷出水雾。水雾在阳光的照射下泛着七彩的光,映得飞寻仿佛置身在一片霓虹之中,美轮美奂。
  大海蔚蓝、广袤无边,三千里波涛汹涌、壮丽无匹,都是飞寻不曾见过的样子。
  夫子素喜读庄子,飞寻亦耳熟能详。如今坐在鲲的背上,日行千里,便觉得心胸一下子变得特别开阔!早前心中压抑的阴霾,一扫而光。
  越过数座岛屿,穿过两轮斜阳,终于到达了西海海域。哑鲲吐出一个大泡泡,甩上宽背罩上飞寻,一瞬间便沉入了海底。
  飞寻被泡泡裹挟着,快速在海底流走。脱离了哑鲲的背,让飞寻生出一股浓烈的恐惧感。只得紧紧盯着经过的每一座岩礁,每一株珊瑚,每一片海藻群,生怕被什么海怪给吞了。
  只是很奇怪,这一带似乎连个活物都没有,虾兵蟹将也没遇到一个。
  飞寻一直被一股奇怪的吸引力,牵引着往前。而哑鲲已经不见了,四下见不到一点踪迹。
  心中虽是不安,但飞寻知道,这个气泡是个防护罩。小黑鱼也是这样护着他,才去跟小水蛇斗法的。所以他尚算镇定,只是将短刃回旋刀抽出握在手中,十分警惕。
  漂流了约莫两个时辰,终于看见一座巨大的宫殿,看起来像个水晶宫。
  细细看去,整座宫殿全由寒玉砌成,冰雕玉琢十分细致。每面墙上都刻着龙纹,或腾云或驾雾,或戏珠或降雨,或斗妖降魔或与佛礼茶……
  宫殿四周散发着森森的寒气,飞寻裹在气泡里都觉得寒意逼人,不禁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漂到大殿门口的玉阶之上,气泡一下子便破碎了,溅了飞寻一身水花。
  寒潮一下子把飞寻给裹住了,他忍不住瑟瑟发抖起来。不一会儿,连牙齿都开始打架了。
  念了两遍玉匾额上的“圣地”二字,飞寻感觉自己带上了颤音。走上台阶,立在玉花门前向内张望。明明是镂空的门,飞寻却发现什么也看不见,只得又悻悻退下台阶。
  因为实在寒冷,飞寻便蹲下来抱着自己的腿,减少散热。“圣地”二字在飞寻心中萦绕,敬畏之心占据上峰。飞寻便一直犹豫着,不去研究怎么进殿。
  可气泡没了,不能在海中行走,若不进殿恐怕要冻死在这台阶下了。飞寻哈着气,让自己的手不至于冻僵。又站起来蹦蹦跳跳,让自己的血液快快流动起来。
  不过一炷香的时间,飞寻的眉毛和头发上已经有一层薄薄的霜花。更糟糕的是受伤的脚踝在海水里泡过又受了冻,现在十分疼痒。
  飞寻拿起短刃回旋刀,截了一截衣料再将脚踝缠好,用手慢慢叩击疼痒处,减轻不适感。
  又过了半个时辰,飞寻已经快要冻僵了。几日没有进食,腹中又饥肠辘辘,感觉前胸都要贴到后背了。
  若再拖下去,只怕真是要死在这台阶上了!
  飞寻想着死在人家圣地也是很不礼貌的,不如进去打个招呼,捡回一条命。日后再带重礼来赔罪,倒比死在这里扰人安宁的好。
  遂振奋了一下精神,上了台阶走到门前拍了拍。可好半天,飞寻也没有听到响应。于是加大了力度又拍了拍门,赶忙将耳朵贴到门上仔细听,却依旧没什么响应。
  飞寻退开一步,深呼一口气,双掌用力一推。本以为这圣地的大门自然是重如泰山的,必然会推得艰难。飞寻都做好了失败的准备了,所以用了十足十的力道。
  结果,失算了!
  竟用力过猛,殿门一下子就推开了。飞寻还完全刹不住车,一下子扑了个嘴啃地,差点没把牙给磕掉。
  好在习武多年,就算已经冻得不甚灵活,也还记得用手垫在底下,啃得是自己的手。饶是这样,手背上也好深一个牙印。
  飞寻心里也恍惚了一阵,觉得这是好生怪异的一摔!
  等眼冒金星的感觉退去,从全身麻木的状态慢慢恢复感觉,飞寻才努力抬起头来。
  映入眼帘的却是一排白甲卫士,个个神情肃穆,手持兵刃,还居高临下地瞪着他。
  飞寻眨眨那双漆黑发亮的大眼睛,挤出一抹苦涩的笑容来。十分无辜地冲白甲卫士挥了挥手,然后坐了起来。
  偷偷瞥了一眼殿门,已经悄无声息地关上了。飞寻再想退出去,已经来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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