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第41章
灵雨又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依旧是那个红衣小女孩。
“你就不配活在世上，去死吧！”
小女孩一掌拍死了对面的凶徒。
灵雨呆呆地看着。
小女孩忽然转过头，奶声奶气地问道：“怎么流泪了？是不是又受欺负啦？别怕，我给你撑腰！”
紧接着，她双手聚气成刃，一遍遍杀着身边的人。
“不要，住手！”灵雨疯狂尖叫，她要阻止，可是她动不了。
红衣女孩停下了手，对她一笑：“好了，我把坏人都杀了，这下没有人可以欺负你了。”
忽然白夫人站在灵雨身后，灵雨却感到恐惧，她在害怕白夫人！
白夫人一个飞剑过去，刺穿了红衣女孩的胸膛，红衣女孩瞬间倒下。
“不要！”灵雨喊得有气无力。
好长好长的梦，梦里有太多的回忆。
两日后的清晨。
灵雨睁开眼睛看到了熟悉的床，是傲岸山。
眼前的人又是瑰魉。
“谢谢……”
瑰魉将一方洁白的手帕扔在她怀里，笑道：“你要谢我的太多了。”
是啊，要感谢的太多了。
年幼时，在娘亲被处决后，她被关了起来，黑暗中只有琼瑰给自己送饭，她说自己以后要锄强扶弱，也要去凡间做一个女侠。每天都给小灵雨讲不同的话本，在小灵雨看来，这黑暗也没那么可怕了。
被放出来那日，灵雨记得很清晰。黑暗中先是一束光让她睁不开眼睛，但她认得声音，是琼瑰。可是当她适应了阳光，却发现琼瑰的眼睛没有了，她说让她快逃。
再加上冥族天劫遇难，出羽族后黑衣人袭击，每一次她都像个女侠一样挺身而出，好像灵雨在她心里也没那么狼狈，只是个普通的弱者。
“抱歉啊，上次见面不知道你失忆就指责你，白夫人告诉我了，我的眼睛不是你做的手脚，是我错怪你了，你看你还把自己的赔给我。不过你母亲确实喜欢挖眼睛的。”瑰魉说话开始支支吾吾了，好像想混过去一般，灵雨见她这样就想笑。
灵雨也开玩笑逗她：“你不老老实实在冥族待着，怎么跑出来了，是不是也有人欺负你。”
瑰魉倒是也心直口快：“哪有人敢欺负我啊！在冥族也只是当个闲官，几千年来我一直都在这八荒九洲到处历练，上次回冥族也只是因二十四护法大会，露个面就行。
瑰魉又端来一碗水，递给灵雨：“不过你现在放心好了，我们现在在大荒傲岸山，没有人敢欺负你了。唉，也不知道你得罪了谁，看起来要杀你的是乌鸦和黑鹰，还不在羽族动手，里面定有猫腻！”
“是娇莺。”灵雨是络猫族，鼻子也灵敏些，能识别出娇莺的味道。自己得罪娇莺能因为什么呢，还不是她帮助星言荣登羽帝，一心要辅佐星语的娇莺怎会就此罢休，肯定要出了这口气才行。
一想到星言，灵雨头痛得更加厉害，她扔掉瑰魉递过来的水便抱着头蜷缩在床上。
“灵雨你怎么了？灵雨！你别怕，我这就叫白夫人！”瑰魉见过灵雨这般痛苦，她也帮不上忙，急忙叫了白夫人。
尔术扶着白夫人赶过来，先是尔术一惊：“灵雨这丫头竟然流眼泪了！我就说嘛，哪天做噩梦了，别哭着回来就成，这还真哭着回来了！”
白夫人身子跟着一颤，担忧的事还是来了。
“你们都出去吧。”白夫人支走了尔术和瑰魉。
“白夫人。”灵雨痛得双泪纵横，白唇轻颤，“梦里那个女孩是谁，为什么你要杀了她。”
“天意难违。”白夫人摸着灵雨的脑袋，施法解开了她封印的记忆，说出了真相，“你梦里见到的女孩，是你姐姐灵云。”
“灵云，好熟悉的名字。”灵雨的回忆如泉涌，没有头疼，也没有挣扎，记忆的封印就这样自然断开了，她一切都想起来了。
记忆里除了灵云，还有母亲。
“娘亲娘亲，为什么姐姐不能睁开眼睛？”灵雨奶声奶气地问道。记忆里，最初的灵云是没有睁眼的，也就是说，最初的天劫没有过。
“会睁开的，娘亲寻到了最适合云儿的丹药。”
后来，灵云真的睁开了眼睛。
“娘亲，你给云姐姐吃的什么呀，为什么只给她吃，雨儿却没有！”灵雨嘴巴撅起来，气鼓鼓的质问娘亲，她经常见到娘亲偷偷喂灵云吃丹珠，却从未给过自己，这不公平！
“雨儿乖，你云姐姐是生病吃药，等她病好了，她也会像你一样被称为络猫族公主，那时候母妃带你们一起去玩好不好？”
灵雨第一次被打，也是在那之后。
“叮嘱你多少次，云儿的身份不能说，对外母后就只有你一个女儿！”
小灵雨苦得梨花带雨的，一边抽泣一边替云姐姐感到不公平：“可是娘亲，这样对云姐姐不公平，云姐姐和我同胎，都是娘亲的孩子，为什么不能说？”
“络猫族掌权的是你父王，他那么清高的人，不可能接受自己的孩子先天不足，若有一日母后掌权，云儿也会像你一样风光。”
记忆中的娘亲穿衣打扮越来越高贵，给云姐姐服用的药丸也越来越频繁，可是云姐姐的头痛次数却越来越多。
最后一次见到娘亲，是最痛苦的。
久病不起的父王站得笔直，当众宣布赐死娘亲，小灵雨赶到时，满眼只有四分五裂的残骸，她在血河中把残骸拼起来，她确定这个指甲是娘亲的，只有娘亲才会在猫爪上刻上猫薄荷的淡紫色小花。
再后来，她被关了起来。
被放出来那日，灵雨记得很清晰。黑暗中先是一束光让她睁不开眼睛，但她认得声音，是琼瑰。可是当她适应了阳光，却发现琼瑰的眼睛没有了，她说是白衣女孩干的，让她快逃。
小灵雨带着琼瑰逃跑时，她看见了红衣的灵云。
接下来，便是那个循环的梦。
视野所及尸野遍布，整个城像是被血洗一样。空气中也弥漫着浓浓的腥味。
灵雨当场被吓哭了，她想要姐姐住手，想要叫住她，可是眨眼间她就消失不见了。
小小的身体，哭花的脸蛋，跨过一个个尸体，踩过一个个血坑。脚下已血流成河，裤脚也沾满抹不去的红色，断断续续的哭喊，可能连她自己都没有发觉自己的嗓音哑了。
突然长剑划过耳边，她转头看向剑飞的方向，是姐姐。白衣染成了血红，斩断的衣袖飘落在发间，那女孩挥舞着长剑又杀了俩人，城里最后的人也倒下了。
握剑的小灵云回过头，她的双目已经已经模糊一片，只有一直流淌的鲜血。她的眼睛没了。
灵云对着灵雨笑着，释然地笑着，好像一切都解脱了。
紧接着白夫人走过来，趁着灵云笑意的一刹那飞出断剑，而后灵云倒下。
灵雨飞奔过去，抱住断剑穿心的姐姐。这是她最后的亲人了，她不想失去。
姐姐伸出颤抖的手，想摸一摸妹妹的脸，却找不到方向。
灵雨泣不成声，她不知道灵云一直在找她，灵云亲眼目睹母亲被父亲斩杀，妹妹消失踪迹，为了找到灵雨，她翻遍了整个大荒，不惜引起了五荒之乱。
她就是要杀光所有坏人，所有要欺负他们的坏人。
其实很多所谓的坏人只是为了自保。
灵雨的哭声渐渐停了，她忽然想到了母亲留下的秘术，那个可以一身双魂的秘术。
灵雨拔出姐姐腹部的断剑，划开二人的手心，两手合十。
随着咒文的融合，两人魂魄渐渐重叠。
这一切，白夫人目睹，但是她也身受重伤，无力阻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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