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五章甘愿做妾
“唉，傻孩子，爹爹只是在帮你分析利弊，让你认清现实。”
甘管家抚摸着女儿的长发，又是心疼，又是愧疚。
“你以为爹爹愿意这样吗？爹爹只是不愿意看着你继续犯傻。如果在秦温谨没有当上状元郎之前，你嫁给他为妻这件事还有几分圆转，现在的话……”
他摇了摇头：“你就打消这个念头，死了这条心吧。这件事既然能传出来，就证明秦家和秦温谨都已经默认了，你难道要为了争个名分而搭上自己的名誉甚至性命吗？”
“还有你哥哥的仕途，咱们家的兴衰荣辱……好孩子，最最重要的一点是，你在秦温谨心里没有一点位置。听爹爹一句话，放弃了吧。咱们甘家的女儿不愁嫁。”
甘棠胡乱摇头：“不，让我放弃秦大哥我做不到，我……我不愿意嫁给别人，只想嫁给秦大哥，哪怕给他做个妾室……”
甘管家的脸色猛的变了变，耐着性子继续劝。
“这世上好儿郎多的是，你又何苦在一棵树上吊死？如果做了妾室，将来你的子女都是庶子庶女，生来就是给嫡子做垫脚石的，难道你忍心吗？”
甘棠脸色灰败，低垂着头，嘴角慢慢拧出一抹凄惨的笑意。
“爹爹你别笑话我，我真的放不开手，哪怕做妾室，我也不愿离开秦大哥。”
“你想好了？”
“嗯，”甘棠重重点头：“秦大哥人品贵重，嫁给他至少女儿的后半辈子有保障。总比嫁给那些家境贫寒，不知人品几何，婚后还要受夫君冷待，婆母搓磨的日子要好许多。”
甘管家仔细想了想，女儿说的确实有几分道理。
秦温谨的身份将来一定会随着他娶郡主而水涨船高，并且他自身也极其的具备才华，以后的前途不可限量。
再过几年，恐怕给他做妾室甘家都高攀不起，倒还真不如趁着现在还有几分人情在，趁热打铁，让女儿嫁过去。
“唔，你的提议爹爹会认真考虑。”
甘管家捋了捋胡须，“好女儿，你放心，爹爹总会为你做考虑的。”
甘棠知道，这是父亲答应了的意思。
她扑入父亲怀里，满腹的委屈都化成了泪水，又大哭了一场。
甘管家连哄带安慰，才把女儿送走。
他独自一人在屋内枯坐了很久，终于下定决心，把那个装有凤头钗的匣子放入衣袖，去库房取了些上好的补品，乘坐马车来到秦家。
秦父秦母正在商议儿子的婚事。
“老头子，咱们悔婚另娶，是不是做的有些不仁义？说到底甘家丫头也是咱们亲口许诺要娶进门来的，可郡主那边也已经有了赐婚圣旨，咱们也不敢违抗圣命，这可怎么办？”
“要我说这都是天意，阿谨就应该是娶郡主的命，你瞧郡主为了阿谨，往咱们家送了多少贵重礼物，可想她非常非常喜欢咱们的儿子。”
“不是说是为了报答阿谨的救命之恩吗？你不会是搞错了吧？”
“我一把年纪了怎么会弄错，那郡主看着阿谨的眼神，里面的情意都快流出来了，我的眼睛可不瞎。”
“天啊，没想到郡主竟然喜欢阿谨，可是……甘姑娘怎么办？如果咱们悔婚的话，她闹上门来，对阿谨的影响一定会非常大。”
“我们为何要悔婚，完全可以把甘姑娘一起娶进门呀。”
“你的意思是……”
秦母眼前顿时一亮，“嗯，这倒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话还没说完，就听到门外有人说话。
“亲家亲家母，我来看你们来了。”
两人心中都是咯噔一声，面面相觑，甘管家上门该不会是讨要说法来了吧？
他们要怎么应对才好？
如果人家真的大吵大闹，并且拿出那只凤头钗来逼着他们履行婚约，他们非要否认的话，会不会影响儿子的仕途和婚姻？
只见甘管家笑眯眯走进来，身后跟着的仆人手里还捧着大包小包的东西。
这几个月，甘管家没有少登门，也没有少往秦家赠送物品。
秦父秦母都非常不好意思，双双起身迎接，笑得特别不自然。
“你看看你，来就来了，干嘛还要带东西，这让我们怎么好意思？”
往常甘管家登门拜访的时候，他们都是特别自然的就把礼物接走了，已经很久没有像今天这么客气过了。
甘管家自然明白他们心里是怎么想的，却装作不知，大大方方在椅子上坐下，笑容满面。
“阿谨高中状元，我一直没来得及庆贺，今天好不容易抽出空来，当然要登门一趟，当面向二位贺喜。”
秦母讪讪地接过礼品，嘴唇动了动，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倒是秦父爽朗一笑：“让亲家多费心了，阿谨能高中状元也有你们家甘丫头的一份功劳，要不是她每日来我家帮忙料理家务，阿谨也不能够安安心心的去读书。”
甘管家听他称呼自己为“亲家”，心中顿时松了口气。
还好还好，秦家并没有不认这门婚约，这就好办了。
那他今日就一定要把这件事做实，让夫妻二人没有反悔的余地。
“阿棠伺候你们二人，是她应当应份的事，就当是提前叫长辈考验她的品行了。”
他打着哈哈，和秦父秦母说了许多似是而非的话。
论心理承受能力，秦家二老到底还是比不过他。
秦母踌躇半响，终究还是先开了口。
“甘管家，关于阿棠和阿谨的婚事，不知道你有什么想法？”
甘管家故意诧异的挑眉：“咱们两家不是已经约定好等阿谨高中状元之后，就举办婚礼吗？”
“这……”
秦父勉强笑了笑：“想必你也听说阿谨的事情了，陛下亲自给他和郡主赐婚，我们小门小户，哪里敢违抗圣旨……”
甘管家沉默片刻：“你们的意思是婚约作废？可你们明明还把秦家的传家之物凤头钗赠予了阿棠，现在这孩子寻死觅活，哭的肝肠寸断，你们要我这个老头子回去如何跟她交差？”
秦父秦母顿时傻了眼：“这……这可如何是好？”
甘管家似乎隐隐地动了怒：“你们若是不想娶阿棠，当初就应该拒绝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说不定阿棠现在已经和别的少年郎定亲了。可如今你们叫阿棠深陷其中，却又说出这番话来，阿棠那傻孩子心眼实，万一做出什么傻事怎么办？”
屋内气氛一时凝滞。
甘管家的脸色很难看，坐在那里一言不发，一副铁了心，要等着两人给出一个答案的态度。
秦母悄悄扯了扯秦父的衣袖，示意他赶紧打破僵局。
可千万不能叫甘管家闹起来，否则太丢脸面了。
秦父犹豫半晌，只能硬着头皮开口。
“要不咱们能不能想一个折中的办法？”
甘管家掀了掀眼皮子：“愿闻其详。”
秦父小心翼翼开口：“婚约依旧作数，只是恐怕要委屈了阿棠，郡主肯定不能做妾，如果叫阿棠以贵妾的身份嫁进秦家，不知你们能不能接受？”
贵妾？这个结果比甘管家想象的还要好，他怎么可能不愿意。
只是脸上依旧带着几分薄怒，显得不情不愿。
“正头娘子变成妾室……说出去让别人怎么看我家阿棠？”
秦母赶紧补充：“只要你们同意，那枚凤头钗就算作是聘礼，除此之外，我们家还愿意另外再备一份聘礼送到贵府。等阿谨和郡主完婚一个月之后，就叫阿棠进门。你看这样好不好？”
当然好，再好没有了的好。
甘管家满意的不得了，拼命抑制住脸上的笑意，神情严肃的缓缓点了点头。
“罢了，我也不为难你们家了，现在这种情况这么处理，已经是最好的办法，若不是看在你们家诚意十足的份上，我必不会如此善罢甘休。行了，我还有事情要忙，就此告辞。”
说罢起身，秦父秦母赶紧将他恭送到大门了，直到他坐上马车离开，才长长舒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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