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黑鱼和老虎
“乡下地方就是乡下地方，一个有骨气的都没有！”刘阁心独自一人在东海区的车手训练道上开着机车一路狂奔。
时间是五月二十二号周六早上七点三十二分，距离刘阁心被赶出番境摩托组已经整整一个星期了。在竞速比赛上没有拔得头筹还被赶出摩托组，以后这项机车爱好真的只能停留在爱好上了！要命的还不是被赶出机车组，要命的是自身在岬山社团已经没有地位了。明明事前准备了那么多：提前踩点熟悉“赛道”、利用过期食品引发众多人身体不适…最后居然…！真是抓不到猴子惹得一身骚啊！现在处处被排挤，事后还被陈木杉当面以没换掉道路上的警示牌为由数落办事不周！刘阁心越想越气，他毫无意识提高了车速……
”呼……”一辆机车从刘阁心身边疾驰而过！“这是什么？我怎么一点都没察觉到！”就算在平日里，刘阁心也不大会允许别人超他的车！更何况他现在的心态不佳内心更是一阵恼火。刘阁心加了把油门开始追逐，但对方似乎不想让他轻松超越，没有给他留下任何破绽；就这样，刘阁心吃了一整圈训练车道的灰，双方最终以微小差距到达终点。刘阁心脱下安全帽后注视着刚刚超过他的车手，为了引起对方的注意他鸣了两次笛，对方终于如他所愿转过头来。脱下安全帽后首先引起刘阁心注意的是那对非常少见虎牙，长卷发和清澈的大眼睛！他内心一阵嘀咕：“怎么是个女人？”
那女人疑惑的看着刘阁心，令他有些心动，但现在哪里是欣赏对方美貌的时候，还是夺回面子比较重要。刘阁心以出生以来最温和的口吻和女人说话：“我从没像刚刚那样输过比赛！或许我们可以重新来比一局，以比较公平的方式来。”
“为什么要和你嗯再比一局吶！”女人似乎不买账。
刘阁心用更为温和一点的口气，毕竟对方是名令他心动的女人：“算是照顾我的感受，行吧！”
女人似乎很享受被人捧的感觉，她骄傲的回答道：“你嗯感受怎么样呢，关我嗯什么事哦！”
要是换成别人和刘阁心这样说话，早就发火了：“你是怕输嘛”？见对方不悦的皱了一下眉头，刘阁心察觉到对方是个很容易被吃透的人，他得意的说：“你要逃嘛？不用下三滥的手段赢不了人是吧？”
那女人的情绪有些激动，她很不开心的的瞪了刘阁心一眼：“来就来哦！谁怕输呢？”
刘阁心洋洋自得，他没有急着答应对方，而是开始利用对方的情绪：“呵呵，反正现在我们已经互相看不顺眼了，如果是直接比一场那就没有意义了，输的一方必须被惩罚才行！”
那女人有些警惕：“怎么惩罚吶？”
经过察言观色后，刘阁心知道如果是比较不公平的惩罚可能会引起对方的反感，被反对算是轻的，直接不比走人那煮熟的鸭子算是飞了。刘阁心考虑了一下，回答道：“输的人答应赢的人一个要求怎么样？”
那女人有些天真的说：“只要呢不是过分呢嗯要求就看可以接受啦！”
刘阁心会心一笑点了点头，双方同时戴上了安全帽；起始点的钟楼敲响了早上八点的钟声！两辆机动车”哼……”的一声进入了新一轮的较量。
场地专用机动车的性能都是一样的，双方能取胜的点就是反应能力和操作技术；起始点开始有一段很长的直行路线，女人的反应能力明显略胜一筹，所以一开始她就超过了刘阁心一点点。刘阁心不慌，他意外的心情舒畅，因为他有一项本事，就是在高速行驶导致视野变窄的情况下不会对他的行车造成明显影响，所以他在侧边车道高速行驶不会手抖！刚好前方开始就是弯道了，只要一开始就提前占据弯道内道，就有机会实现超车；而他早已提前“拿了”弯道内道的“门票！”目前只要保持住就行，然后……！正当刘阁心为自己的机智暗自高兴时，那开车不顾前后的女人向内道并过来，令刘阁心的心凉半截！危急之下，刘阁心不得不点了点刹车才避免被前车刮到翻车！现在，双方直接拉开了很大一段距离！
“等下就别客气啦！看你嗯这么虚弱吶！我打算请你吃蟹壳虾线米糠饭咯！”女人隔着安全帽非常得意，在前方的一弯道上将双方的距离拉得更开了！
以那女人争强好胜的性格和或许可能存在的小肚鸡肠，如果不想办法可能真得吃蟹壳虾线米糠饭了！刘阁心一想到输掉比赛后可能会遭受到的待遇汗水不由得从额头上灌下来，汗水浸湿了他的一只眼睛，又咸又涩非常难受，高速行驶中又不能做脱下安全帽擦汗这种事！刘阁心非常难受，烦躁中他留意到被整条赛道包围起来的绿化岛！
时间是五月二十二号周六早上十一点二分，这里是东海宾至餐厅。
刘阁心非常得意的谈论着自己的身世：“你知道万代家胜吧！当前的总裁是我哥！”刘阁心注意到那女人听他说这个似乎露出不悦的表情便问：“怎么呢？有什么不高兴的嘛？”
“眼前的男人令人恶心到想吐！”那女人输掉比赛后就一直这样想，但为了保持住自己突然来潮的淑女风度，让自己显得更为高尚，她现在不想骂人。女人假笑了一下：“万代家胜祖上吃人积下吶尸山哦！有什么能耐呢？靠上关系不嫌晦气呀！”
女人说的都是刘阁心不爱听的话，他有点气急败坏，切了一大块牛排就往嘴里送；吃东西的动作太大，一个不小心肘子将水杯推翻，将自己的裤子打湿了！他用颤抖的手抽了几张纸，擦拭着裤子还有桌面被淋湿的地方。事毕，刘阁心平缓了一下崩溃的心态调侃道：“人拿得起就得放得下！输了就是输了，不要太小家子气。”
女人听后侧头看着窗外冷笑道：“哈哈，谁和谁比吶！谁输谁赢呢？”
“谁和谁比，谁输谁赢？”刘阁心意识到还不知道对方名字，话不投机的聊了半天或许就是那原因；他羞得满脸通红：“不好意思啊！这是我的错，我叫刘阁心，和刘恒心是堂兄弟。”
不悦的阴影又在女人的脸上覆盖了一层，女人白了刘阁心一眼，又瞪了他一会，才很不情愿的回答：“叫我嗯沈鸶！”
听到美女说出芳名后，刘阁心觉得这是个好兆头，就拿出自己的通讯设备：“互相添加一下联系方式吧”！刘阁心看沈鸶毫无反应后又说：“愿赌服输，十二个小时的朋友，问个联系方式不过分吧！”
沈鸶很不情愿的拿出设备，和刘阁心互加联系方式，悠悠的说：“弄奸使诈嗯手段，对你嗯来说呢就像吃饭一样平常了吧！”
刘阁心以为沈鸶是在夸他，就不好意思的笑道：“其实呢，在上个星期的时候，抄近路的方法我也用过，但是输了！”
“哦吼！还会输呀！”沈鸶一眼大一眼小，歪头轻蔑的笑着。
刘阁心见此，便着急的叠高对手的强度来彰显自己也是强者：“你可不知道！我面对的都是全省一等一的高手！在我的操作下，番境省的车王——鬼长风，还有邯康省车神——李络繁都一度落后于我！”
沈鸶双手环抱靠坐着，应付似的问道：“那些人呢我嗯都不认识吶，我嗯只想知道你嗯怎么操作呢？”
此时，沈鸶的猫跳到刘阁心怀里，刘阁心一边抚摸着猫一边神神秘秘压低声音：“替我保密”！见沈鸶诺有所思的点点头，刘阁心憋着笑声回答道：“我不止在比赛时候抄近路，而且早就准备的早点是速冻的，比当时在场的任何人年纪都大，茶叶也是百年陈酿！”
“那么，最后怎么还输哦！”察觉到对方可能身上背着案子，沈鸶问得很认真，她小心掩饰着自己对这件事的在意程度，拿起桌子上的水慢慢的喝了起来。
刘阁心想起自己当时翻车的场景过于丢脸就强行改了改剧本：“哎！有人使诈在我的车子上做手脚。”
沈鸶无意中回想起那场比赛所占用的路段有人死了，他把杯子放回桌子上：“哦吼！原来机车手嗯比赛那么脏！当时整条赛道就你嗯一个人翻车嘛？大概是什么时间什么位置翻车的？”
刘阁心陷入了回忆：“有几个人翻车我不清楚，但是我是在距比赛开始不到十分钟，在二十二公里的直行道最尾端翻车的。”
“时间对得上了！”沈鸶的双眼一瞬间闪过这人可能是杀人犯的光芒，虽然平时这类事情不是由她来管，但是她心中的正义让她通过系统向机构发出支援！沈鸶假笑道：“那确实容易让人翻车哦！”一通讯息提示音袭来，沈鸶拿起设备通讯了一阵，站起身对刘阁心抱歉的说道：“我吶，现在有个体检需要去做吶！”
刘阁心听后，看了眼墙上的挂钟，很不开心的说：“现在才十一点十一分啊！”
沈鸶的表情很惊讶：“怎么啦？只是做十二小时朋友吶！又不是十二个小时都得听你嗯咯”！沈鸶看着刘阁心正在思考着什么，继续说：“不然吶，你嗯跟着一起来好咯，可以帮我呢，带着猫。”
刘阁心的内心还打着小九九，他无奈的点了点头。
就这样，在十一点五十二分的时候，他们进入了东海医院大厅。沈鸶让刘阁心到休息区坐下等她，然后自个走到服务台前，刷了一下电子卡片后在操作屏上输入了一些个人信息。
“嗨，是沈鸶嘛？”一名老妇人走到沈鸶身边，背着手弓下腰看着她的脸打了一声招呼。
沈鸶转过脸来用发光的眼睛和妇人面面相观，看上去又惊又喜，就像解决了什么大麻烦一样，她乐得笑出了两个小酒窝：“哎！是素华呀！”
“身体不适嘛？怎么来这个地方呀！”素华很关切的问候道。
沈鸶摇了摇头：“没有的啦！只是呢，过来做个体检而已啦！你嗯来这里干什么呀！”
素华笑了笑说道：“其实呢，也没什么！就是我有个朋友在这里上班，前些天碰上面给了我一张体检票”。说完后素华伸展开紧握的右手，指着手掌里那精致的卡片说：“就是这个，我算准了快到期今天就来了！但是呢，我想起上个月才刚刚体检过，就想，经常做这个也不好吧！正打算送人呢，你就来了。”
沈鸶乐得满脸桃花开：“你嗯的意思是说呢，要送我咯！”
素华端详着沈鸶的脸许久，然后羡慕的说：“果然是个大美人啊！有我当年的一半美貌！这张票送你了。”素华将票子塞进沈鸶的手心里。
沈鸶心里有点不是滋味，但还是乐呵呵的收下了东西；刘阁心早就注意到这边的谈话了，他抱着猫走了过来，问道：“怎么了？”
素华见有男人走到一旁听她们讲话就咧开了嘴，她睁大眼睛问：“沈鸶，是你男友？”沈鸶没有说是也没有说不是，素华继续说：“考察期？既然这样，我那票给他用，你不是也要体检，两个一起检；大家身体健康才会放心。”说着说着，素华将沈鸶手中的票抽了回来递给刘阁心。
“老婆子说的什么话！成心咒我是不？”刘阁心虽然很生气，但是他的手还是接过了体检票；至于他为什么要体检，主要还是上个星期身体好像哪里摔坏了，时不时就腹痛胸疼，他想知道自己的身体到底出了什么状况。
素华连退两步，陪笑道：“哪里的话！我要有那心，当场化成灰，让茅房来的一阵风刮走！可以不？”
刘阁心见对方发那么毒的誓，心想刚刚应该是无心之谈，也就不追究了。
素华见气氛有点尴尬，自己的存在就像电灯泡一般就道别：“时候不早了，我年老三餐得按时！不打扰你们年轻人谈恋爱了！”说完就往医院大门的方向走。
“老婆子你等着，别急着走！”刘阁心叫住素华。
沈鸶白了刘阁心一眼，然后拉住素华的衣服，将刘阁心怀里的猫抱下来放入素华的怀里：“都要体检没人照看吶，帮我嗯把小家伙送回去吧！放在房子外头哩，他嗯会自己爬树回屋里的了。”
素华无视刘阁心，只对着沈鸶笑着点了点头：“你就放心吧！”
在告别之后，沈鸶在服务台拿了自己的体检票，和刘阁心一并进入医院的最深处。
时间到了四点二十二分，在昏暗的心理室门内，沈鸶正站在那里倾听着刘阁心所说的一切，在刘阁心面前是一位名叫曹明灿的催眠大师！曹明灿的身边是隶属于助民中心的书记员钱芳礼，他正记录刘阁心所说的一言一词！监控录像也会记录这一切。此时的刘阁心已经丢去了两魂五魄，他被催眠了。
曹明灿用极具磁性的男低音对刘阁心再次问道：“这么说来，你是在正津焦延里做事咯”？见刘阁心点了点头，曹明灿接着问：“那你们老板叫陆可聪”？刘阁心又点了点头；曹明灿紧接着问道：“你在十三号撞死了人，知不知道？”
刘阁心只是摇了摇头，然后说：“这我不清楚！”
曹明灿没有听到想要的答案，他很不高兴的问：“十三号在他人食物和饮水里动手脚你有没有做？”见刘阁心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曹明灿看着沈鸶说道：“他不知道自己撞死人了，我们也没有证据证明人是他撞死的；问来问去，只问出个公共餐饮危害罪，就用这条逮捕他吧！”
沈鸶早就收阅到张进涛发来的脑芯残留记忆，虽然刘阁心不知道他撞了人，但人确实是刘阁心撞上的。反正发生的事情都已经知道，现在也不能当场拿出证据抓人；直觉告诉鸶，刘阁心身上一定还有料，所以她抿着嘴笑，然后问：“你嗯是怎么做的手脚？”
刘阁心犹如梦游般回答：“和公司的陈木杉，我的搭档，一起计划夺取冠军，我负责赛车，其他的事让他负责。”
沈鸶问：“那就是你嗯和陈木杉嗯共同做的手脚是吧？”见刘阁心点头后，沈鸶接着又问：“夺取冠军干什么呢？”
刘阁心说道：“提升知名度，还有获得进入更高级赛事的资格，进而可以申请使用更好的机车；然后用加强芯片加强自己和其他高级车手所拥有机车的性能，并收集数据传回公司。”
沈鸶对刘阁心所说的加强芯片有所警惕，本来以为碰到的是个杀了人的恶魔，没想到走了大运，可能碰到的是更大的案子；想到这里，沈鸶感到身心愉悦。为了确认自己所想的没错，她问道：“能解释下什么是加强芯片嘛？”
刘阁心平淡又机械的回答道：“正津焦延所能提供的最高级的脑芯产品。可以装入高档的机车，传言能榨干机车性能的存在。至于在什么地方能拿到芯片，这我不知道。”
在查阅正津焦延外贸业务并不包含脑芯产品后，沈鸶憋住内心的喜悦心平气和的自言自语：“涉及芯片呢，事情很复杂咯！”
曹明灿指着刘阁心对沈鸶问道：“他刚刚的回答很奇怪诶！你没问怎么拿到芯片，他怎么自己回答不知道呢？”
沈鸶这个时候哪里还能平下心来，她有些不耐烦：“反反复复呢，都问了三个小时咯，总算可以结束了”！说完她盯着钱芳礼：“哎呀！多余的话别记录哟！”
钱芳礼轻轻的笑了笑，将沈鸶刚刚说的话撕下来，扔进垃圾桶里：“这件事或许让我们东海助民中心的人全权去办比较合适，你觉得怎么样？”
沈鸶一脸不悦，她晃了晃手里的临时证件说道：“别捣乱哦，这得经过上云助民中心同意才行哦！”说这话时，沈鸶已经开始通过系统频道向高庆初做了汇报。
“哪是捣乱哦，我可是好心想帮忙呢吶！”钱芳礼故意用沈鸶说话的口气和沈鸶说话。
沈鸶也不生气，她俏皮的瞪了钱芳礼一眼，然后招呼曹明灿帮她将沉睡的刘阁心送进附近的宾馆。一想到对方主动找上门给自己送了那么大的“礼”，自己还提前要走怎么样也得表示点什么！沈鸶稍作思考后，决定愉快的留下一封充满歉意的信件，独自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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