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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第29章


回到旅馆钟叔已经把行李都收拾好了,干干净净的。看见秦湾湾给他带了饭,受宠若惊,想说点什么,又瞄着她脸色不好,心里轻轻叹了口气,估计又是跟江峤闹别扭了。

        秦湾湾一声不吭地看着江峤:“你对她的事可真上心。”

        她抬头看了他一眼,“出去抽个烟都能听见跟她有关的事儿。”

        江峤的背影顿了一下。是啊,是挺巧的,这怎么就让他遇上了呢,在底下多抽一分钟的烟,或者没去买单,都不会刚好听见那些话。

        就跟在玉藻似的,那旅店老板不偏不倚给他们弄错房间了,要么他都不一定还能碰见黎未央。

        真他妈就活见鬼了。

        秦湾湾又说:“你是不是还想去找她啊?她有了危险,你这么着急……我有事的时候,你会这样吗。”

        江峤觉得她有点无理取闹:“这是关系到人命的。”

        秦湾湾沉默了一下,突然就笑了:“人命?江峤你什么时候关心过人命啊?在南城死在你手里的人还少吗,你手上沾了多少血啊,现在你倒关心起人命了?”

        老钟正在吃饭,本来不打算参与小年轻的争风吃醋,可听到这话他脸色一下就变了,目光凌厉了起来,给秦湾湾使眼色。

        江峤是谁?秦湾湾死活非要跟出来的时候,秦关河就嘱咐过老钟,他这一趟要保证的是秦湾湾的安全。江峤的事整个南城黑白两道谁不知道,都清楚惹谁都不能惹那个姓江的,他虽然年轻,看着又懒懒散散的,可多少老家伙都有所忌惮。

        秦关河是经历过大风浪的,看人奇准。要不是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他舍不得让她寻死觅活,他绝对会把她死死锁在家里,让她连江峤这个人是谁都彻底忘了!

        江峤是从南城最肮脏、最底层的谷底爬上来的,杀过人,见过血,是实打实在渡口枪林弹雨里拼出来的地位。秦湾湾想法简单,她以为跟着江峤、天天黏在他身边,就能跟他走得多近了?

        老钟眉间的纹路越来越深:是江峤平时太不显山露水了,让秦湾湾忘了他骨子里是个什么样的人。

        人命这种事,也是她能随口拿来刺激他的?

        秦湾湾丝毫没打算停口,继续委屈:“再说了,那男的不也没说什么吗,就要把姓黎的抓回去,你怎么知道不是她家里人呢,万一那女的是精神病院跑出来的呢,你看她神神叨叨的,遇着她以后就没好事,抓回去才好!人命关天,谁没经历过生死啊江峤,真要说起来,我一次被绑架,一次被附身,这还两次呢!”

        老钟把筷子往桌上一拍,厉声道:“小姐!”

        秦湾湾被这一声巨响吓着了,她惊恐地看着钟叔,他的脸色很陌生……他从来都是很慈祥的,笑眯眯的,就连她顶撞爸爸,他也只是皱眉咳嗽提醒一下,还没见过钟叔这么凶……

        江峤从头到尾沉默着听完,没说话。手机铃声突然适时响起,他划开接了。

        阿鸡向他报告:“老大,托人查了,她是住了一家旅馆,可两天前退房了,再往后就没信儿了。车站那边也问了,没录入她的身份证,不过这边的车站……也很杂,毕竟是个中转站,要是坐了大巴走的,那可就难找了。”

        “老大,要是在南边,就算把人给您绑来也是分分钟的事儿。可这头毕竟不是咱们地盘,想弄点消息不太容易的。”

        江峤想了一会:“嗯,行,先这样吧,有消息了再说。”

        秦湾湾发泄完觉得刚才自己说的太难听了,她其实是有些怕江峤的,也没真想着气他,只是情绪一上头……

        她走到窗边,语气软了下来:“江峤,对不起,我不该那么说……是不是阿鸡的电话,怎么样?”

        江峤摇头:“很难查。”

        秦湾湾笑了笑:“那就都交给阿鸡他们嘛,咱们走咱们的,别因为这事耽误你的生意,好不好?”

        江峤看了一下时间,再晚就赶不上今天下午的车了。手机还是安安静静的,没有新的信息。

        他把皮衣一甩:“走吧。”

        秦湾湾心情好了很多,说的话也温柔。三个人刚把门带上,钟叔要去退房,江峤的手机又响了。

        他毫不犹豫地接起来。

        那头是蓬窝头急切又欣慰的声音:“峤峤,想起来了我,央央那天晚上回旅馆的时候,手里拿了一张旅游团的宣传单,我记得那个单子上写了孔雀河三个字!”

        “孔雀就是凤凰麻雀的那个孔雀,孔雀河是一条河,玛多的观光景点,她最有可能去的就是那个地方!”

        秦湾湾静静站着,走廊的阳光打在她精致的袖扣上,发出耀眼的金光。

        她一字一顿地问他:“江峤,你真要去找那个女的吗。”

        江峤把票退了:“我必须去一趟。”

        他懒懒地靠在门上,招呼钟叔过来,“你要是呆腻了,就和钟叔先回南城。”

        “我不要回去!”秦湾湾突然提高音量,眼睛一下子就红了,“你……你喜欢她是不是?”

        江峤的表情一直都很淡漠:“秦湾湾,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幼稚?”

        秦湾湾仰着头,一直盯着他的眼睛看。她咬着牙,忍着没有让自己掉眼泪,这种感觉就像小女孩看着橱窗里最漂亮的玩具,可是只能远远看着,摸不到碰不到,也买不到。

        他说过的,他这种人,不会喜欢任何人,喜欢对他来说是太昂贵又要命的东西,他避之不及。

        那天她壮着胆子问他:“我到底哪儿不够好?你为什么不肯喜欢我?那么多人追我,我都没答应的……”

        江峤合上木箱,里头是软木屑和枪。指腹摩挲过粗粝的箱边,他勾勾嘴角:“秦湾湾,咱俩不是一路人。像我这样的人,不适合做男朋友,也不会做任何人的伴侣。”

        “大概我就适合一个人生存吧。”

        秦湾湾把手放在木箱上,抬头笑着跟他说:“江峤,是不是一路人,不是你说了算的。就算咱俩走的是两条岔道,我也要把路掰直了,跟你走一条道儿。”

        她姓秦,在南城有多少人排着队追她,富二代,甚至富一代,她看都不看一眼的。她有花不完的钱和衣食无忧的生活,多少人羡慕。

        她知道这些在江峤眼里根本不算什么,因为他拥有的更多。可这是她最骄傲的东西,最好的东西,她愿意拿出来跟他一起分享,她把一颗真心都捧出来了,还怕他嫌弃。

        他俩在一起不好吗,以江峤和秦家的资源,强强联合,想要什么得不到?

        秦湾湾看了他好一会儿,“骗子。”

        她转过身去,噔噔噔地下了楼。

        旅馆前台的服务员今天心情不错。她前几天在网上做了占卜和转运,说是能改善她的桃花运势,虽然有点贵,要大几百块钱,但她觉得这钱花的特值。

        上午的时候男朋友给她发信息,说要接她下班,带她去吃点好的,现在又来了一个男顾客,相谈甚欢,感觉对她挺有意思的。

        鹤子两只胳膊窝着靠在前台桌子上,从旁边的玻璃碗里拿了一块薄荷糖:“小妹儿,你就给我看看呗,就咱俩知道,又不耽误什么。”

        她有些为难:“真不行,万一出了事……”

        她看了看鹤子旁边的女孩,黑夹克,耳骨上套满了耳钉,嘴唇上涂了厚厚的唇蜜,特别酷。

        鹤子笑笑:“都是自己人,我不是说了么,我是她哥,我俩来抓奸的,你只要告诉我,你们这儿有没有个叫黎未央的女的来开过房就得了。”

        服务员也是女孩,最讨厌那种出轨的男的。但是她胆子小,不敢随便调动顾客的入住记录,上个月就因为类似的事情,那个被抓奸的男的差点把他们店给砸了,老板说了,以后不管谁问,一律不给看。

        再说,当事人看起来一点都不着急呢,这一身非主流的打扮,进来就一言不发地看手机,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不像自己男人出轨啊。

        服务员摇摇头:“真不行。”

        她有男朋友的,也不缺这一个桃花,吹了就吹了,还是自己工作重要。

        鹤子嘴皮子都说累了,打算给点钱动摇一下这位妹妹的心智,刚准备掏腰包,就看见楼上气冲冲下来一个穿粉色风衣的女孩,满脸泪痕地往外跑。

        盛嘉霓眼神立刻就变了,鹤子知道不对劲,当时就甩下前台小妹,径直拉着盛嘉霓走到角落里。

        盛嘉霓死死注视着门外:“刚才那女孩,你看清她脸了吗?”

        鹤子点点头:“看清了,挺漂亮的。”

        盛嘉霓沉默了一下说:“刚才蝎眼有反应了,她就是我们要找的人。”

        鹤子愣了一下:“不对啊,她长得也……不是那姓黎的丫头……”

        他拿出手机又确认了一遍:“这俩女的长得确实不一样啊。”

        差别太大了,已经不是化妆能够改变的了,明明就不是一个人嘛。

        盛嘉霓眉头微皱,她走到前台,随手掏了二百块钱在空中一比划:“你只用告诉我,刚才那姑娘是不是姓黎,这钱就是你的。不难吧?”

        前台小妹松了一口气,老板只说不让他们泄露客人的个人信息和房间号,也没说不能回答人家姓什么呀。

        她查了一下:“不是,她不姓黎。”

        盛嘉霓一拳打在柜台上:“草他妈的,跟错人了!”

        鹤子朝小妹笑了笑,赶紧开了间房,把盛嘉霓拉到二楼房间里:“怎么会跟错呢,蝎眼不会出错的呀。”

        盛嘉霓脸色很不好:“蝎眼当然不会出错。估计从阿程那儿就出岔子了,反正这女的不是黎未央。”

        她沉着脸,即便是拉直了头发显得纯情,生气的时候依旧挺吓人的,鹤子吓得一句话都不敢多说。

        俩人都没说话,沉默了有三四分钟,还是盛嘉霓先开了口:“这趟玛多算是白来了,不行的话还得回趟玉藻,重新开始找。”

        “草,狗日的阿程,净耽误事。”鹤子吐了口痰,“霓,那咱们现在怎么办?”

        “买回玉藻的票,去找阿程。”

        鹤子点点头,手指灵巧地在手机屏幕上划拉。他最佩服盛嘉霓的就是这一点,啥时候都不慌,发现走错了立刻就能改正错误,而且效率惊人。

        俩人歇了一会儿,票是凌晨夜里的,还早。鹤子心里不痛快,一想到这几天全都白忙活了,就想骂人。

        他从沙发上“腾”地坐起来:“霓,我出去一趟,散散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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