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他的演技，不忍直视
里面的人正是今天才进组的羽听。
他早早地来到了剧组，换好了校服。
化妆师和导演组还没到，倒是群众演员来得很早，不知是不是因为羽听的缘故。
许知礼悄悄靠近，羽听正低着头，手持一个粗号记号笔，在各种本子、照片、白t恤等各种可以写字的东西上签名。
许知礼看着他神情专注的模样，再次感叹他的单纯和随意。
他不知道作为明星最好不要在白纸上签名吗？
很明显，他不知道。
他嘴角带着笑，挑起一边眉，还在最后一笔的地方画了个爱心。
他轻轻一吹，像是在欣赏自己的大作，得意又骄傲。
旁边的粉丝激动的面红耳赤，几乎都要叫出来。
他好可爱！！！救命！
许知礼想，他好单纯。
身边的女生激动地上前，许知礼避让不及差点摔倒。
他弯着身子默默退出，机场的拥挤感让他记忆犹新，他不想再体会一遍。
况且，即使羽听就坐在这里签名，即使剧组还没有开工，她们也没有拿出手机拍照。
许知礼更不好意思拿手机了。
要做些偷鸡摸狗的坏事，他还是不要让羽听注意到自己了。
只是今天应该不能动手，手机要交上去，没有机会拍照。
许知礼打算先看看羽听是怎么拍戏的。
明天再把自己另一部手机带来。
八点整，剧组的工作人员到了，得知羽听先到了，刘导和小希还特意买了几百份早餐，请全剧组吃。
羽听看着递到自己手里的豆浆包子油条，一阵反胃。
好油，他早上从来不吃这个。
他面色不善，臭着一张脸。
小希含着咬了一口的包子，隐隐觉得羽听表情不对。
羽听不喜欢吃这个吗？没有吧，上次看到他吃的挺香的啊。
小希回忆了一下，脸色发白，上次好像是在电视里看到的。
坏了，他好像真不喜欢这个。
挂相了吧，这是生气了吧？小希内心不安，羽听这人脾气怪，没几个人能忍受得了，这几年光是生活助理都换了12个，十个里面有八个是主动辞职的，八个里面有六个是因为害怕羽听，导致晚上天天做噩梦才辞职的。
小希看着门边哆哆嗦嗦的助理小姑娘梁筱，她的身子抖如筛糠，眼睛睁得溜圆。目光担忧地看着羽听手里的早饭。
坏了，忘记提醒她了。
“哎呀，少买了一份，小许还没有呢。”刘导挠着头走过来，见气氛不对，左看看小希右看看羽听，不明就里，“咋回事了？”
羽听深呼一口气，露出一个标准微笑，“我这还有一份，拿去给他吧。”
刘导惊讶，“那你呢？要不我还是让人去买一份。”
“不用，我吃过早饭了。”羽听把东西塞到他手上，拿出湿纸巾一根一根擦拭着手指，几乎要把刚刚碰到油乎乎东西的手指擦破皮。
刘导心领神会，“啊好……那什么，再过半小时就开始了。羽听你不吃就先化妆吧。”
“好。”羽听乖巧答道。
许知礼看着被捏出馅的包子，拦腰折断的油条，陷入了沉思。
早知道应该说自己吃过饭了。
刚才导演给所有人发早饭，早已饥肠辘辘的许知礼像被班上分零食还没轮到自己的同学一样，装作不知道。
结果发到他前一个就没了，还真没他的份。
许知礼不由得看了导演一眼，正巧和导演愧疚的眼睛对上。
“抱歉啊小许，我再让他们给你买一份。”
许知礼连连摆手，“不用了不用了。”
导演执拗道，“别客气，这是我的问题，我一定让你吃到。别急，我去去就回。”
也就二十多分钟，因为许知礼耽误剧组所有人的二十分钟，许知礼何德何能？
他拉着导演的手臂，“真不用了导演，我不饿。”
“咕。”不争气的肚子叫了一声，响彻云霄，许知礼无地自容，恨不得找个坑埋了。
导演坚定了买早饭的决心，许知礼拦不住，只想当场消失。
想不到导演这么快就回来了。
□□再小也是肉，包子再烂也能吃。
许知礼找了个位子坐，两口就解决了手里的早饭，包子肥而不腻，油条金黄酥脆，豆浆甘甜可口，是一顿不错的早饭。
许知礼舔舔嘴唇，意犹未尽，等下问问这早饭是在哪买的，太不错了！
一阵乌龙过去，剧组开始了正式拍摄。
今天依旧没有许知礼的戏份，估计还有几天才能出场。
但是作为剧组老油条，混个镜头还是不错的，他换上校服装成群众演员。
这又是另外的价钱。
今天拍的是男主转学过来，男女主初见的名场面。
由于家庭原因，路新跟着妈妈来到了一座陌生的城市，高二转学到当地有名的高中，自我介绍的时候，第一眼就看到旁边空了一个位置的关樱。
一眼万年，一见钟情。
自此一眼，不可自拔。
高二、转学、同桌……
这剧情怎么这么眼熟。
“同学们安静一下！”班上乱哄哄的，戴着眼镜的班主任一拍黑板擦，木块与讲台发出一声响亮的声音，一时间，粉尘乱扬，弥漫在空气中。
前排的同学战术后仰，眯着眼睛捂鼻子。
“下面我来宣布一个事。我们班上转来了个新同学。”他朝着门边的路新招手。
底下的同学忍不住侧身向门边望去，好奇这个逆着光站着，看不清脸的男生。
关樱向来不在意这些事，除了学习，她对外界的一切都不在乎。她低着头在草稿本上动作飞快地计算着数学题。
路新穿着蓝白相间的短袖校服，英挺俊美，他在讲台边站定，单肩背着一个黑色书包。
这时，他们才看清他的脸。
明眸皓齿，剑眉星目。
阳光洒在他的侧脸，照得他的瞳孔晶莹纯粹，深棕色的，又似琥珀般的迷人。立体的鼻梁遮挡住阳光的照射，在他另一边脸上透出一片阴影，连发丝都是优雅而精致。
他直视前方，一板一眼地说，“大家好。我叫路新。”
“噗！”刘导一口茶喷涌而出，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睛。
他抖着手盖上茶杯盖子，摇摇欲坠地放在桌上。
“咔咔咔！”刘导立马喊停，“怎么……不是！你，路新，你是新转来的，你是在做自我介绍，不是来宣战的！”
“路新是个温柔的角色，即使现在他心情不好，他万般不乐意地来到这里，也不会把心情写在脸上。”导演气得再次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早就听闻羽听这人演技烂，看了他的剧的刘导认为，再烂的演技，就凭着这张脸去演个校园偶像剧问题也不大……
问题大的很！羽听是怎么把这七个字说的这么违和的。
刘导上下扫视了羽听一眼，外形条件优越，身姿挺拔，就是哪里怪怪的。
羽听不耐地看着他。
刘导一怔，就是这个眼神，不耐，不服，充满傲气。
羽听演什么都像在演自己，就是因为这个眼神。
刘导头痛，当初就不该同意让羽听来演男主。
大少爷，说又说不得，不说自己心里又难受。
“哎，羽听，你找一下状态，五分钟后我们再来一遍。”刘导无奈地说。
羽听皱眉，问道，“是我的动作不对吗？”
副导小希站起来，替导演解释道，“也不全是，路新是个懂礼貌的三好学生，所以吧，他应该不会这么背书包。”
“我觉得不是。”羽听放下书包，从书包拿出一本书，正是《一抹夜色独倾心》的原著。
他边翻边找，“书上说，’他觉得厌烦，连经过的鸟儿叽叽喳喳的叫都令人烦躁‘。”
羽听把书举给导演看，上面是绿色荧光笔勾画的痕迹，“路新被强行带走，本意是烦躁的，看到女主才变得温柔，所以我觉得我做的没错。”
刘导看向小希，小希看向编剧，编剧一愣。
“呃，这么理解也没错，不过……”不过你那是烦躁不满的眼神吗？你那是高高在上谁也看不起的样子。
编剧没敢说出来，支支吾吾道，“缺了点感情。”
闻言，羽听把书放下，啪地一声，剧组都安静了。
羽听盯着编剧，眉头蹙了蹙，“缺了什么感情？”
整个剧组大气不敢喘，空气中的氧气好像被一点一点抽干了，许知礼都能感觉到空气逐渐稀薄。
作为看过原著的许知礼同意羽听的说法，但路新的烦躁不是通过这种方式来表现的。
可以是攥紧书包带微微发白的指节，可以是故意不好好打理的衣领，可以是一切不起眼的小细节，但不能是羽听这样的表情和语气。
理解了，但没完全理解。
“这个啊……大家先休息一下，羽听，你过来一下。”刘导打着圆场，招呼羽听过去。
导演副导编剧和羽听聚在一起，拿着剧本和原著讨论剧情，羽听冷着脸听得认真。
许知礼发现，羽听这人脸上没有表情的时候，给人一种高不可攀的疏远感。眼睛直视一个人时，看起来冷漠又危险。
他在暗处观察羽听，他的样子和平时很不一样，或者说这就是他平时的样子，在粉丝和镜头前，他多是面带微笑的。
那为什么演戏就是这样……不懂变通呢？
许知礼观看羽听拍了一下午的戏，几乎没有一遍过的，要不就是表情不对，要不就是台词僵硬。
看得剧组人员不敢怒也不敢言，只能默默陪着他ng一遍又一遍。
许知礼都看累了，女主脸上也染上一丝疲惫，笑都笑不出来。
“咔。”刘导嗓子都喊劈了，他锤锤自己的肩膀，无奈的苦笑，“今天就到这吧，明天再继续，收工！”
剧组工作人员如获大赦，拿着自己的东西纷纷散去，仿佛一天长出了白发，老态龙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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