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不跟不讲礼的人讲礼
“你看他又在哭了哈哈哈哈!”穿着校服的平头男嘴巴一歪,指着石拓偏过头和身边的人调笑,“看他这副娘里娘气的模样,啧啧啧,真的是男人吗?”
石拓眼圈通红,他的校服上粘了污渍,单薄的脊背上都是墨迹,黑笔红笔写的带有侮辱性的话,一字一句挤满了整件衣服。
他趴在课桌上,止不住的泪水顺着手臂滑到书本上,将中性笔写的字迹晕染开来。
这世上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恶意,因为和大众认知的男生不同,就应该接受这样的命运吗?
“喂,跟你说话呢!”平头男狠狠地拿书本敲打他的头,“装什么啊?”
见他没反应,平头男感觉面子受挫,周围人小声嘀咕起来,他怒意更甚,一把抓起他的后领,“给老子说话!”
石拓身体一歪,连人带椅子重重衰摔在地上,无意间,他的头磕到了桌角,在场所有人都听到头骨与金属物撞击发出来的声音!
“我靠,没事吧!”平头哥大惊失色,连忙拉起许知礼,不住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是我的错,头没事吧。”
许知礼疼得呲牙咧嘴,眼泪流得更凶了,三成是因为疼痛,七成是因为剧情。
他捂着头,连连倒抽凉气,却说着,“没事没事,不疼。”
他摸着自己头上瞬间起的苞,似乎有点湿润。
许知礼一看手指,上面赫然是鲜血。
周围人一看立马慌了,七手八脚地找医药箱,这些东西剧组平常都会备着,只是校园剧很少受伤,一般用不到。
现在要用的时候反而找不到了。
许知礼一手扶着脑袋,一手撑着地,在别人的搀扶下摇摇晃晃地起身。
他坐在课桌上,拿着一堆纸巾止血。
出师不利,出师不利啊。
第一场戏就出现意外,不知道会不会耽误剧组的拍摄。
在演戏的期间,他沉浸于气氛中,和石拓共情,仿佛真的到了书中看到被欺负的石拓。
也许他遭受的远比这些多得多,也许在看不见的地方,还有很多“石拓”。
许知礼出神地想着,突然面前一黑,有人挡住了他面前的光。
他抬头,只见羽听眉头紧锁,面色不善地看着自己。
许知礼连忙起身,”羽听,你怎么来了?”
没有他的戏,他一般都是在休息室补觉或者看剧本。
殊不知,羽听一直在后台看着他。
起初他是好奇,一个从来没学过表演的人会怎么演绎石拓。
随后,许知礼用行动证明了。
石拓的右脚上有伤,是小时候留下的,虽说对现在影响甚微,却不是完全没有,书中说“他的右脚有点跛,佝着背行走的样子像极了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
兴许是为了照应石拓的人设,书里用了各种形容词来描述他的惨状,跛脚也只是一笔带过。
许知礼却没有忘记这个细节,他弯腰捡起被大家当球踢的书包,重心不稳,几乎要倒在地上,他扶了一下讲台,脸上是麻木和绝望。
石拓恨他们,恨不得亲手挖了他们的心。
然而他也只敢在心里想想,被压迫欺辱了这么久,他始终没有一次还手。
正当羽听看得入神时,意外发生了,许知礼被拖拽到地上,撞到了桌脚,拍摄镜头一抖,众人纷纷围了上去,一时间,现场十分混乱。
羽听心揪了一瞬,夺门而出。
莫名的火气涌上心头,怎么演戏的?
许知礼尴尬一笑,安慰道,“没事的。”
他怕羽听说出什么刻薄的话弄的气氛尴尬,那个演员已经很自责了,本来只是一场意外,没必要揪着不放。
羽听一言不发,面色阴沉。
那演员双腿发抖,直觉自己饭碗不保,命不久矣。
羽听抓起他的手腕,拉着他离开现场。
许知礼头痛欲裂,晕晕乎乎地跟着他走,半晌反应过来,“羽听?这是去哪?”
他回头望了一眼,众人愣在原地,也不敢追上来。
羽听声音低沉,“医院。”
许知礼哭笑不得,“没事的,我还可以。”
只是为什么受伤的总是他的脑袋,自己被盆栽砸到脑袋来到这里,上个世界一开始也是被砸了脑袋,这个世界也是意外伤了脑袋。
该不会每个世界都要来一遭吧。
许知礼苦笑,这个日子能不能好了。
“我们不用跟导演他们说一声吗?”许知礼拉住他的手,“停一下停一下,你别跑这么快。”
感觉大脑的血液在逆流,他体力不支,脚步轻飘飘的有些跟不上。
羽听放慢速度,仍是强硬地拉着他的手腕,“到了医院再说。”
好一个先斩后奏。
不过估计导演也习惯了。
两人到医院后,导演的电话也打了过来,这件事不是许知礼的问题,他已经教育过那个演员了,许知礼表示不怪他,自己的伤势已无大碍。
好在他今天就这一场戏,因为受了伤的缘故今天拍不成了,所以他从医院出来就直接回家了。
他要回自己租的房子里收拾东西,作为羽听的助理,和他住在一起更好照顾他,之前梁筱到羽听家要开一个多小时的车,非常不方便。
羽听一般不找异性助理,会有诸多不便,弄不好还会传绯闻。
梁筱是实在找不到人了才考虑的人选。
梁筱以前是羽听的粉丝,入职第一天,面对羽听还带着对他的偶像滤镜。
随着日常琐事和羽听的随意使唤,梁筱的崇拜之情逐渐被消磨干净了。
渐渐的,怨念越积越深,终于爆发了。
当羽听的助理就是一个脱粉回踩的过程。
许知礼回到出租屋时,室友们正在打牌。
啤酒瓶、花生瓜子壳、用过的纸巾丢了满地,吃完的外卖盒堆放在墙边,透明口袋里渗出的红油险些漏到地上。
许知礼只是一天没回来,屋子里就变成了这样。
看到许知礼,他们心有灵犀地噤了声,嘴里带着嗤笑,不怀好意地上下打量他。
许知礼被这种视线看得心里发毛,暗问系统。
我只是一晚上没回去,这是发生了什么?
【强哥发现你删了他,还当上了羽听助理,昨天晚上来这里大闹一场,说你白眼狼。】
难怪他们这么看着自己。
怎么闹的,不会带人来砸东西了吧?
【这倒是没有,只是添油加醋地说了这些事,他们主要是看不惯你有这么一个高薪的工作。】
许知礼:……
作为同一时间来北京的打工人,其他人还在合租,每天为了上班早起赶两个小时的车,吃着最便宜的午饭时,许知礼先找到了个月入二十万的工作,他们心理不平衡可以理解。
强哥这件事确实是他没处理好,最开始就不应该答应他。
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现在后悔已经晚了。
他独自整理自己的东西,缄默不语,只想尽快离开这个地方。
修电脑男按耐不住了,他和其他几人对视几眼,还是忍不住开口了,“你这是要去哪啊?”
“听说你找到工作了?”他明知故问,“这么大的事怎么不跟哥几个说说?”
“说不定啊,人家现在都看不上咱们这些,跟着羽听混,那不得吃香的喝辣的?”另一个室友附和道。
许知礼礼貌笑笑,转头翻了个白眼。
这些男人是得红眼病了吗?
三十六计,走为上策。
不想和这些人过多解释,还是尽早收拾好离开吧。
许知礼的东西很少,只有一些随身衣物,羽听说不用拖家带口全盘过来,他家不是废品站。
这孩子,怎么说话呢?
有种被包养的奇妙感觉。
“哎呀,说不定是被包养了。”修电脑男酸溜溜地说,声音越来越小,却控制在一个许知礼刚好能听到的音量。
以为这种低级的话术就能我生气?
不不不,这么多世界里,许知礼加起来活了将近30年,已经不在意这些无关痛痒的人身攻击了。
许知礼手上动作加快,利落地把所有东西都收在行李箱里,背一个书包,拎一个电脑包就头也不回地走了。
“喂,许知礼,你有没有礼貌啊?”室友气不打一出来,在身后对他大喊,自己一个人唱了这么久的独角戏,许知礼愣是一点回应都不给。
许知礼扬扬手,漫不经心地回答,“我许知礼,不跟不讲礼的人讲礼。再见了。”
出租停了下来,许知礼一个眼神都没给他们,放好箱子坐上车扬长而去。
身处社会,就不能对人太过交心。
不是真心就能换来真心的。
强哥看起来人挺好,谁知道能做出气急败坏地堵他这种事?室友平时相处得和和睦睦,又有谁知道知道许知礼有一点发达的迹象就变身酸萝卜?
这就是生活,虚假而真实的生活。
许知礼顺道去超市买了一些菜,总不能天天吃豪华大餐,许知礼心里过意不去,也让羽听破费。
顺便练练厨艺,四川男孩不做饭,以后是娶不到老婆的。
许知礼对自己的厨艺很自信,虽比不上五星级大厨,寻常家常菜那不是伸手就来?
他的戏就五场,还有几场是在几个月后了,既然有工作了,许知礼经济压力少了很多,他有更多的时间去研究剧情线了。
不知道山月讲述的是一个什么样的故事,羽听能否接受。
他决定先去了解一下。
许知礼拎着大包小包回到羽听公寓,打开门的一瞬间,两个一大一小的圆形物体就冲了出来。
001秒,他立刻反应过来那是海参和棉花。
只是脑子反应过来了,身子还没有做出动作,许知礼被两个小胖子又一次推到地上。
棉花激动地在他身上嗅,大尾巴敲打着装着菜的塑料袋。
海参仍旧是坐在他的肚子上,一双绿眼睛鄙夷地看着他,风雨不动安如山。
“海参棉花,过来!”
许知礼抬头望向几乎挡住整个门的羽听。
他刚刚洗过澡,身上还带着沐浴露的芬芳,上身没有穿衣服。
冷白色的皮肤上,水珠顺着湿润的发丝滴落到锁骨,又从锁骨上滑落,顺着胸肌一路蔓延到腹肌。
非礼勿视,许知礼移开视线,三秒后又转了回来。
不是,我一直男为什么见到男人的身体会感到尴尬?
他索性大胆地看。
良久,叹了口气,别开脑袋。
羽听正弯腰捡地上的东西,看到许知礼扭扭捏捏的表情一怔,叹气什么意思?
许知礼心里酸溜溜,这种身材,我练练也可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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