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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下乡上山


第二天一早,许知礼打开自己的房间,羽听还在睡觉。

        昨晚的事虽然尴尬,但作为助理,他必须做好本职工作,况且作为男人,面对怀里一个乱拱的身体,他也能理解男性的生理反应。

        他犹豫着,要不要叫醒羽听。

        羽听闭着眼睛,黑睫直直盖着眼睑,如同一幅画,宁静美好。

        羽听,他是什么意思。

        许知礼忍不住猜测,直男会对男的起反应吗?

        可他的好感度也没满啊,对他的感觉多半是依赖,怎么可能会有这种不正常的反应呢?

        他站在羽听床边,一动不动。

        要不还是过会儿再来叫吧,反正是来玩的,没必要起这么早。

        他在楼下吃了饭,顺便给羽听也打包了早饭。

        这个民宿的老板是个生活节奏很慢的佛系老板,以前也是住在沨梨村的村民,后来家里的房子拆迁了,于是就搬到了镇上承包了鱼塘,在鱼塘边开了家民宿。

        那时镇上还没有发展起来,也算是有先见之明,赶上了好时候。

        羽听和许知礼两人是他开民宿这么多年遇到的最有钱的客人,所有东西都是要的最高配置不说,主要是谈吐和气质不凡,让人一眼就觉得他们不是一般人。

        如果老板能多看看偶像剧,应该就能认出羽听的脸。

        许知礼拿着早饭上楼,掏钥匙的那一刻还在猜羽听醒来没有。

        里面灯开着,羽听却还躺在床上。

        许知礼放下早饭,走进床边,“羽听?醒了吗?”

        他看到羽听裹着被子的身子一僵,他背对着许知礼,细弱蚊呐,“醒了。”

        许知礼语气自然,“那快起来吃饭吧。”

        羽听身体还是没动,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

        许知礼弯腰,掀开他蒙着头的被子,莫名好笑,“羽听……”

        只见羽听脸红到耳朵尖,看着许知礼的眼神闪躲,许知礼一愣。

        “你怎么了?”

        棉花做错事就是这个眼神,羽听该不会在他房间做了什么不好的事吧。

        “不舒服。”羽听见许知礼明显想歪的表情,及时止损,红着脸解释道,“你的内裤,太小了。”

        “啊?”许知礼愕然,“什么裤?”

        堂堂大明星羽听,财亿过人的贵公子,偷穿助理的内裤?

        这事传出去会被黑一年。

        “是新内裤,你没穿过的。”羽听皱眉,“我自己的在隔壁。”

        许知礼语塞,“……你换内裤做什么……”

        羽听没好气地瞪他一眼。

        许知礼知趣地闭上嘴,心领神会地去隔壁拿羽听的行李箱。

        许知礼再迟钝,经过昨晚的事也能明白了。

        他脸色难看,一时不知道用什么表情来面对羽听。

        这种被自己的老板yy,自己还要给他递纸的感觉。

        妈的……许知礼想辞职了。

        一看意识空间,好感度75。

        羽听大哥,75你就想这些事了?学学方修然可以吗?

        不能这么亲昵了,羽听是个经不住撩拨的,他怕任务还没完成就先失身了。

        一番思想斗争,许知礼回到了羽听房间,看着鹅黄色可爱小猫床单,心里五味杂陈。

        羽听什么世面没见过,怎么会对他……

        唉。

        两个单身在一个房间待久了容易出事,许知礼决定带羽听出去逛逛,转移注意力。

        等到羽听洗漱完出门的时候,许知礼已经打完电话了。

        今天打算去沨梨小学看一看。

        许知礼老家的村庄叫做沨梨村,名字虽好听却是个有名的贫困村,去年才刚刚脱了贫。他们在村里长大的孩子,都没上过正规的幼儿院,找个管小孩的托儿所,只要能管饭随便教几个字就是上学了,因为许知礼爸爸是老师,所以自小在学习这方面都比别的孩子懂得多些。

        他的小学叫做沨梨小学,方圆十里之内就这一个小学,年龄到了的孩子都会在这里接受义务教育,关于小学的记忆许知礼记不太清了,本就是很久远的事了。

        沨梨村是何山月以前支教的地方,虽然过去了几十年,沨梨小学大变样了,作为另一个世界的许知礼更是没有听说过何山月这个名字。

        但是,在这里一定能找到何山月生活过的痕迹,羽听深入体会过他们的生活,也许可以发挥得更好。

        昨晚下过雨,山路并不好走,许知礼和羽听一前一后地走在未铺水泥的小路上,稀泥遍布在坑坑洼洼的路面上,泥泞不堪。

        许知礼看着羽听的背影,一步一步蹒跚地向前,他想上前扶一下。可人还没走拢,羽听就避开他的靠近,走得更快了,后脑勺上都写着赌气。

        许知礼并未提起昨天晚上的事,只有羽听还在默默生气。

        许知礼想不通他在气什么,作为助理,他只能跟在羽听身后,生怕他摔了伤到脸。

        天气不错,柔和的光线照在路边两旁的植被上,嫩绿的新芽焕发着勃勃生机,露水顺着叶尖滴落到地上,山里的一切都是这么清新美好。

        他快步跟上羽听,与他并肩。

        “羽听,你拉着我吧。”他伸出手,对着羽听微笑,“这边的路是这样的,一个不慎就会摔倒,别走这么快。”

        羽听扫了他一眼,别过脸,放慢了脚步。

        这已经是羽听做出的让步了,许知礼顺势拉着他的胳膊,牵着他往前走。

        羽听看着许知礼单薄的背影,脚步走得很稳。

        就是这样一个并不强壮的人,处处关心自己,会在他被黑粉骂的时候安慰自己,会温柔地叫自己起床,比他自己还懂自己,无时无刻不想着自己。

        从来没有人对他这么好过,连他父母,兄长和姐姐都没有。

        “你一直都是这样吗?”羽听冷不丁地开口,凝视着他的背影,“一直这么关心任何人的?毫无保留?”

        许知礼拄着刚刚地上捡的木棍,一手拉着羽听的胳膊,听到这话愣了一瞬,否认道,“不是。”

        “那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羽听问。

        “你是我老板啊。”许知礼说,“我们签了合同的。”

        “如果我不是呢?”羽听刨根问底,“那你是不是就不会……”

        “不是。”许知礼打断他,“从民宿出发到现在,整整三个小时,你一路上不言不语,就是一直在想这回事?”

        羽听停下脚步,许知礼不得不止住。

        他冷冷地看着许知礼。

        两人僵持不下,许知礼有些头痛,羽听这几天的表现太像个不懂事的孩子了,他一心带着羽听来找状态,羽听却总是在这些小事上犯迷糊。

        只能许知礼低头,他好声好气道,“好了,就算我不是你助理,我们也是朋友啊,作为朋友,关心你是正常的啊,你不要生气了,乖乖。”

        羽听斜着眼看他,见许知礼态度诚恳这才饶了他。

        他们继续前进,许知礼一直找话题,说起自己小时候走山路的故事;下河摸鱼的经历;为了给自己的蚕子采桑叶,爬上那颗河边的大桑树;在学校门口小卖部吃辣条被来接他的妈妈看到追着打了一公里;在田野里随意摘下狗尾草做戒指戴在自己手上……

        羽听渐渐来了兴趣。

        “真有这座桥吗?”羽听睁大眼睛,“没有扶手的桥,你还敢在上面骑车?”

        两人走出了山路,踏上已经修好的水泥地,许知礼捡起一根小木条蹲下给羽听刮鞋子上的泥,动作娴熟,像是做了很多次。

        “是啊。不知道现在还在不在,有没有重修。那座桥挺高的,只有一个窄窄的桥面,底下水流湍急,一般人不敢上去的。”许知礼回忆道,“可是我不怕,要过那条河,那条桥是最近的一条路,我上学的时候就会经过那里。”

        当地人将那桥称作危板桥,通常很少有人走,一是怕,据说有几个孩子掉了下去,在河流下游找到的时候已经咽气了。二是诅咒,当时谣传说桥上有个穿白衣的长发怪物,长相艳丽,专门诱惑小孩上桥,在他们不注意的时候就把他们推下去。

        许知礼几乎是每天都要经过那座桥,从来没看到过什么长头发的怪物,年幼的许知礼自然是害怕怪物的,可如果到家晚了爸妈会担心,只能握着一个细细的木棍小心翼翼地走上桥。

        他一次都没遇到过怪物。

        渐渐地,这个谣言不攻自破了,越来越多的人经过危板桥,也从来没发生过什么恐怖的事。

        一切恐怖都源于未知,因为未知,所以害怕。

        “我们会经过吗?”羽听问,语气有些兴奋,“我想去看看。”

        “你不是恐高吗?”许知礼抬头笑他,“现在不怕了?”

        羽听看着许知礼的眼睛,亮亮的,阳光的照耀下像是两颗晶莹纯粹的琥珀,日辉月色都在他的眼里,不禁一愣。

        他移开视线,嘟囔道,“我才不怕。”

        心砰砰砰地跳到飞起,越是故意想忽视越是在意,以前怎么没发现许知礼的眼睛这么好看。

        许知礼拿出纸巾擦擦他的鞋面,久蹲起身还有些晃,他稳住身形,等待眩晕感过去,“好了,我们走吧。”

        他没有带着羽听经过危板桥,而是绕远路到达了学校,这么多年了,危板桥就算还在,大概桥体已经不稳固了,他要对羽听的生命安全负责。

        况且,他自己本能地抗拒去那个地方。

        桥上好像有什么东西是他不愿意回想起来的。

        或许是他遗忘了的。

        许知礼不去深究,他带着羽听大到了沨梨小学,校长和副校长举着旗子热烈欢迎他们。

        来之前许知礼打了电话,直言他们是北京某个公司来的,想要看看沨梨小学的校园环境,谈谈捐助的事,为表诚意,他们先打了十万过来。

        这是羽听的本意,听完许知礼的描述,他想要为沨梨村做点什么,就想出了投资小学。事实上,羽听一直致力于慈善事业,在很多乡村都有他资助的学校,他不信什么行善积德,不过是看了某部电影,深有感触下就去做了。

        他们打算在这里住一个月,深入感受乡村生活,感受何山月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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