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不信
“真的?”被骗过一次的警察表示不信,若是把陈队叫来后这小子没什么屁事,他已经能想象自己被开后露宿街头的场景了。
警员想了想,保险起见他说道:“你有什么事先跟我说。”
“你不行。”周阳当场否定:“你什么都不知道。”
警员面色不太好,这话对于一个警察来说,简直是□□裸的羞辱。
周阳满脑子都是前几天的怪事,压根没注意他说了什么,不过脑袋清楚估计也是这么说,他直接说道:“你打电话给他,我跟他说。”
见他面色沉重也不像是在说谎,分局的几个警员犹豫再三后,还是拨通了陈队的电话。
他们想的很好,就是这小子真没什么屁事,他们可以汇报一下人已被逮捕,反正抓到周阳后,本来也是要朝总局报的,毕竟这件案子,只有陈队为首的几个相关警员,才知道内情。
电话接通后,周阳率先发话。
“姓陈的你来一下。”
“什么事,我很忙”而且是非常忙。
“我有你说那案子的消息。”
“我不可能放你出去。”陈枭不信,他能知道什么,肯定是被警员抓住后,又在想法子逃脱。
也别说他不信,因为之前碰上的人都死了。
周阳想说你实在太高估这些菜鸟了,他要真想躲跑还真不一定抓的住他,这么多年在警察手下过的招,可不是白练的。
“在午夜子时到丑时之间,我听到敲门声,四下,时间整整持续了一个小时,我不知道他们是否跟我一样……”
“别说了。”陈枭突然出声打断,声音也变得严肃起来,“你在那待着,我马上过去。”
说完就挂了电话。
不知道他的车速彪了多少码,这次他来的格外快,一进门,不用周阳说,陈枭就带他进了审讯室。
只有他们俩。
“说吧,你知道的所有事情。”陈枭坐在他对面,习惯性的翘起腿,点燃一支烟。
周阳沉默几秒后,说道:“昨天我将点燃蜡烛的烛油滴入碗中,把米泡在里面,在旁插了三炷香。第二天,有还在,米没了。”
陈枭皱眉:“你在说什么,什么意思?我问你案情的事。”这小子不会是故意唬他来的吧。
可他又怎么知道事发的时间和敲门声。
有些死者的邻居之前确实有提到过,连续不断的敲门声这点。
周阳没理他,顺着自己的话说:“你知道民间有种说法吗?将点燃蜡烛的烛油滴入碗中,把米泡在里面,在旁插了三炷香。第二天油没了,米还在,来的是祖宗。若是米没了,油还在,那么来的…就是些不干净的东西。”
陈枭嗤笑:“你还信这个。”
“我原本是不信的。”周阳低下头,犹豫的说道:“昨晚,我听到敲门声了。”
“敲门的是谁。”听到这话,陈枭不自觉的前倾,坐直了身子。
“我没敢去看。”周阳说:“午夜子时到丑时,敲门声持续了一个时辰,四下一个周期,外面没人说话。”
“没开门是对的,可你怎么不看一下。”陈枭遗憾道。
“看了我现在就不在这了!你听我说,这件事不是单有警察能处理的,那些集中保护的人现在很危险。”
“哦?警察不能处理,那这世上还有谁能处理。”
“那根本不是人啊!请几个道士吧,我上次见过一人,他”
“够了!你根本就没有见过,这都是你的幻想出来的。”陈枭打断他的话,他觉得自己在这就是浪费时间。
“谁说我没见过!我见过!”
周阳来时没想到他比自己之前还唯物,干脆把那个鬼手的事也说了出来,不过说的时候,地点从酒吧的试衣间改成了小树林。
陈枭听完,脸上没有出现什么过多的变化。
他说:“这也不排除有人在装神弄鬼,你说仅有一只手在动,也有可能是木偶操纵术一类的把戏。”
周阳肯定道:“我当时特别留意过,那双手上并没有提线一类的东西。”
“可按照你说的,当时你几乎要失去了意识,你又怎么能肯定自己的判断是正确的呢?”
“可…”
陈枭伸手打住他:“我想听的是案子有关的线索,若果你还想说这世上有鬼的话,就不用说了。”
“你这样会害死一栋楼的人的!”周阳怒道。
却见陈枭摇摇头,重新靠回椅背,说了见与这听似不相干的事。
“你知道吗?你们那边死人了,死法与之前那些人一样。”
周阳一顿,疑惑道:“你跟我说这个干什么?”
却听陈枭依然自顾说道:“地址,就在你家房门正对面。”
话音刚落,一股寒气,陡然从周阳背后升起,放在腿上的手,不自觉的握紧。却陈枭接着说道:“我们怀疑,是凶手没有你对你下手成功,泄愤所致。”
泄愤倒是可能,只是这凶手是不是人就不好说了。
半晌,周阳才沉声说道:“既然你不信,你跟我说这个干什么?”
陈枭说:“就是想告诉你,你现在很危险。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跑,但这已经不单单是你个人的事情,你的任性,会连累你周围的其他人。
一会儿就有警察送你去保护点,那里有警员24小时进行保护监守,你可以放心。”
说罢陈枭不准备再停留,起身准备离开。可没走两步,却听这时,旁边的人忽然冷笑了一声。
陈枭停住脚步,转身看向他:“你笑什么?”
周阳摇摇头:“我笑你们这些警察,小案子不愿意管,大案子管解决不了,明明有了线索超脱认知就不愿相信,我是脑袋进水了,才会再求助你们。”
陈枭沉默,半晌说道:“看来你对警察有很深的误解,”
误解吗?不见得。
还记得那时他刚到淮水县不久,还很小,很青涩。奶奶病了急需用钱,即便偷偷打了几份工,却依然不够给奶奶看病。
有天,他接到一个电话,说他中了奖,有几万块钱。
见那人说的与实际分毫不差,周阳以为幸运女神终于眷顾在了他身上,就按那人说的话做,准备拿了钱,给奶奶一个惊喜。
可惊喜没等着,手里仅有的两千还被人骗走了。
他当时急疯了,当即就去找了警察。
一问多少钱,两千,
然后,
然后?
就没有然后了。
那两千始终没有回来,见他是小孩,这钱又没多少,一般也不容易追回来,他们态度变得模棱两可起来。
两千在他们看来并不多,没了就没了吧,下次注意不就好了?可是对于那时的周阳来说,这却是救命的钱!
从那时起,周阳只接两个人的电话,裴录的,还有那个华庭街叔叔的。对其他陌生电话尤为反感。
华庭街叔叔一般不会给他打,偶尔不知道发什么病,打电话说他爸欠他的钱,要他还一百万。
周阳哪来的钱?
5岁以前那栋华庭街别墅原先是他家的,周阳心道几千万的别墅都被你抢走了,你还好意思问我要钱
所以在裴录酒吧工作时,他也只干几个小时,能维持生活就行,他不敢保证那个脸皮堪比城墙的叔叔,会不会哪天突然闯进来,把他的积蓄全部抢走。
周阳觉得,一切都是自己的错。
那段时间他没有回去,没有用家里那点伶仃的补助,他骗奶奶,他住在同学家里。
那是他最艰苦的两个月,连打四五分工,没有住的地方,就睡过公园的冷板凳,坐过过水泥地,捡过垃圾,淋过暴雨,被混混殴打过。
之中他找过几次警察,可那些混混跑的快,这事最后便不了了之了。
直到最后,裴录在一个小巷子里,找到躺在血泊中的他
从那时周阳就知道,凡事只能靠自己。
这也是为什么,即便知道有人害他时,他也选择逃走而不是坐以待毙。
于他而言,已经不会再相信了。
陈枭走后,生怕他逃走似的,周阳立刻被送进了保护地。
房间的设施简陋,但对于周阳来说已经好的太多了,至少下雨天不会漏雨,刮风不会透风。没过一会,有警员送来了用品和饭菜。
周阳坐在窗前,静静看着外面场地上巡逻的警察,心道爱信不信吧,他能做的也做了,真出事了也与他无关。
没钱就没钱吧,以后有了再说,实在没有就赖吧,这些事比起等下都不重要了。现在最让他担心的,是当午夜降临的时候。
当天色逐渐暗沉,晚霞的最后一点余晖消失,暗示着夜幕即将来临。
周阳打开屋里所有的灯,坐在床上,背靠墙壁,眼睛一转一转,在四周不断扫视,高度警惕着。
门外一丁点的声响,都让人警铃大作。
忽然,周阳面色一变,忍了再三,终于止不住,待听门外有人出来,这才走出去,紧跟了上去。
出了屋子,门外走廊一排全是房间,廊内没有灯,显得昏暗阴森,只有最靠边的卫生间前,挂着盏昏暗发黄光的吊灯,随着气流微微晃荡,虽有光,却并未给人以安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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