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15章
克瑟琳和秦雪川在外酒楼解决了晚饭，期间克瑟琳老老实实吃饭，秦雪川都有些不太习惯她这么安静不说胡话了。
他不禁唾弃自己，好不容易不听她油嘴滑舌，是该庆幸才对。
吃完晚饭，刚走到府衙门口，就听见有人在喊她。克瑟琳有些疑惑，这少女看着眼熟，但一时没想起来是谁。
须臾，她记起来了。
“莹莹姑娘，有何事？”
莹莹看着面色冷峻的秦雪川，不敢太靠近克瑟琳，她总觉得这个沉默的男人会把她给丢开。
“民女申时末过来寻您，但是官爷拦着说小姐与大人有事出去了，民女只能等。小姐，大人！求您救救小七！”莹莹猛然下跪，声音带着哭腔，她难以控制自己的情绪，眼含热泪地望着台阶上的二人。
“先起来。发生什么了？”
莹莹哽咽道：“昨日小七回来，说想去看看大夫，民女让他拿着钱去了。没想到晚间却被人抬着回来。”
“民女问了亮亮才知道，昨日他们到了医馆后，大夫看了小七的腿，说要是再不治就有可能瘸了。大夫心善开了一个药方，说有几味药山上就有不需要钱买，小七带着亮亮就去了。回来时碰到一位公子，非说小七弄脏了他的衣裳，并喊下人把他打了。”
“路上几位好心人把小七送回来，但是太晚医馆已经关门了。今日一早民女去喊大夫，但是他们说小七治不了了。”
克瑟琳听得直皱眉头，秦雪川先一步开口：“大夫既然说救不了，你来找小姐做什么？”
“或许是他们医术不精看错了呢！民女听人说小姐是仙子，神仙肯定有办法的，小姐，求您救救小七！”莹莹咬着唇，不甘心地问道，“大人，您是官，小七虽然是乞儿但他没有做错什么！为什么那有钱公子随便找个理由就能打杀他！大人您不为民除害为百姓做主吗？”
一个弱女子能有勇气说出这番话，实在令人敬佩。秦雪川不免对莹莹有些刮目相看。
“你是从哪里知道我是……神仙的？”据她所知，来这边以后没人说过这事吧？从天京来的这些人，都被三令五申过不要乱喊，宋玉堂和宋夫人也不可能出门大咧咧说她是‘神仙’，那莹莹是从哪里打听来的？
莹莹愣了下，才回过神解释道：“乞儿有自己的消息来源，民女病急乱投医，问了人，他们说从别处听到有人说您是祭祀当天从天而降的仙子，所以民女想来……求求您。”
这就有意思了。
克瑟琳玩味地笑了，“一号，她为何撒谎呢。”
“当某人对一个毫无相干的人撒谎时，只能证明有利可图。”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真是一句至理名言。
克瑟琳把莹莹从头到脚都打量了一遍，然后笑着道：“你带我去看看吧。”
但是……挺有趣的，正好闲着无聊。
秦雪川也嗅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特别是下午克瑟琳才说过政治牵扯，很难让他不多想。
“我陪小姐一起去吧。”
莹莹怔怔地看着秦雪川，眼中思绪万千，点点头，领着他们往家里走。
“一号，她好像对秦雪川有意思。”
“根据微表情来看，是的主人。”一号吹捧她，“您的眼光向来很好。”
克瑟琳很开心，“我的眼光自然不会出错。”
到了前日来过的院子，莹莹带着他们进了右边的屋子，里面很简陋，几块大木板组成一大床，现在又弄了一张小床，小七就躺在上面。
几个小孩围在小七身边，看见莹莹回来，哭唧唧抹着眼泪，语无轮次地喊。
“莹莹姐，你终于回来了，小七哥哥说他好疼，呜呜呜呜……”
“小七哥哥不会有事的吧。”
“我不想哥哥死，哇呜呜哇……”
“我带小姐过来了，小姐是神仙肯定会有办法的。”莹莹急忙小跑到小七床边，看着紧闭双眼疼得满头大汗的小孩，抿紧嘴唇怕自己哭出声。
小七确实受伤很重，皮外伤有很多手脚骨折但被接好了，最严重的是，他内脏出血如果弄不好很难活下来。，而在这个医学发展并不先进的时代，小七注定活不下来。
一号的扫描结果克瑟琳认真看完后，也忍不住叹了口气。
“小姐，求您救救小七。”莹莹泪眼婆娑，看向克瑟琳的眼神哀伤又殷切。
克瑟琳叹息道：“我救不了他。”
“怎么会……”
克瑟琳看着床上伤痕累累的小七，话音一转，问道：“莹莹，你是怎么知道我是‘神仙的？’”
莹莹愣了下，犹疑道：“我……我刚才说过，是问的……”
“我想听实话。”克瑟琳盯着她的眼睛，脸上不带丝毫情绪后就显得克瑟琳十分冷漠无情，莹莹这才感受到克瑟琳的高高在上与对她的漠视。
莹莹有些慌张，咬着嘴唇不说话。
克瑟琳往前走了几步，目光又落在小七身上，淡淡道：“你似乎并没有那么在乎小七。”
“你胡说！他是我弟弟，我们相依为命那么久！”莹莹对她的说法很愤怒，或许也有些恼羞成怒，语气颇有些不稳，“您是天上来的神仙，不知人间疾苦，怎么会知道我们这些百姓生活的有多痛苦！您既然救不了小七，您又何必还待在这破屋子里污蔑民女！”
“不得无礼！”秦雪川大步挡在克瑟琳身前，沉声道，“姑娘，你不老实回答小姐的问题，反而责怪她。小姐就算是神仙，又为何非得救他不可？就凭你说的这几句空口白话吗？”
莹莹震惊地瞪大双眼，她看着秦雪川，眼泪控制不住地往下流，其他几个小孩连忙安慰她，慌慌张张地不知道现在该怎么办。
克瑟琳颇有些诧异地多瞅了秦雪川两眼，指尖轻轻戳着他的后腰，“姑娘家的聊天，你插话做什么？”
秦雪川无奈只能后退。，偷偷伸手默默自己腰，总觉得麻麻的。
“莹莹姑娘似乎很伤心。”克瑟琳的语气很平缓，似乎又变回了之前柔和的模样，她循循善诱步步引导：“眼睁睁见着健康懂事的弟弟变成了这副模样，换成谁都会很伤心，所以当有人来告诉你，有一个人可以救他你自然就信了，况且这个人还跟你说不仅可以救活你弟弟，他还会给你一份礼物……”
克瑟琳话里话外还不忘夸自己一下：“他肯定说的很清楚，那个人是谁去哪里能找到她，她心底善良只要你求一求就会答应。他给了你钱，你去换了身新衣裳买了首饰，因为你不仅会见到救你弟弟的人，还会见到你的心上人……”
莹莹难堪地不敢去看秦雪川，她急切地打断克瑟琳：“别说了别说了！那个人只是告诉我你可以救小七，没有给我任何东西！”
她语无伦次地解释道：“他跟我说让我不要告诉任何人他的事，不让就会把我们都杀了！我只要把你喊过来，他说你可以救小七的！我只是想要救小七！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找上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克瑟琳很是疑惑地问：“你难道不知道，你这样做反而会害了自己吗？”
都威胁要杀你们一群人了，还把她喊过来……喊过来做什么？就为了知道她能不能救小七？这不纯纯一个大笑话吗？
莹莹是真的很迷茫，她完全不懂克瑟琳在说什么。
“主人，有人过来了。”一号一直在实时监控周边情况，摄像仪努力工作老老实实地把画面传回来。
克瑟琳不在意，她只是觉得有些烦。
细细一想，就这就是一个圈。小七受了无妄之灾被打的要死不活，然后有人去找莹莹，幕后之人或许也是在赌，赌她会不会跟着莹莹过来。他们赌赢了，她就是一个好奇心能害死猫的人，觉得有事有趣，她就过来了。
既然到了这里，那肯定就会来人，来干嘛，自然是来杀人灭口。
不过为什么幕后之人为何会这么做……她暂时想不明白，但肯定是有好处的咯。
“你们出去一下，顺便找个地方躲一躲。”克瑟琳把人都赶出去，从自己的设备房里翻翻捡捡拿出一台机器。
“好久没用过了，不知道还能不能行。”克瑟琳喃喃自语。
她把机器启动，进行运行测试，得到一份完善的数据检测结果。各项功能都还能正常运行，能量虽然不是很够但救一个小屁孩这点小伤还是能行的。
“一号，他们真是没眼光，这东西不是挺好用的？还说我设计的不行。”克瑟琳愤愤不平，“再扫描看看，出血止住了吧？”
“是的，主人。”一号知道她在生气什么，所以非常努力地吹捧她，“主人您的设计制作水平是全联盟最好的，是科学院的人没有眼光，才会拒绝大规模生产。”
治疗仪发出一声噪音，发出警告：“警告！警告！无法完成最优解！无法完成最优解！将提升病人体质！”
“警告！警告！能量不足，无法进行能源补充！请尽快更换能量石，完成最优解！”
克瑟琳把治疗仪关了，房间内瞬间安静。
她有些恍惚，当时这个机器好像就是被这个‘最优解’给淘汰的。
科学院的人觉得她想一蹴而就、思想极端，认为人只有完美才配活着，违背了生命的基本法则，所以全票否决。
当时还委婉建议她应该好好休息一段时间。
克瑟琳不记得自己为何这么极端了，不过能被她忘了的，应该不是什么好事。
“这种东西，是我的一个败笔啊。”克瑟琳感叹着，“找时间就把它给拆了。”
“啊！！”
外面传来尖叫声，与此同时还有秦雪川的厉喝：“你们是什么人！可知道我是谁！”
克瑟琳先是看了眼小七，他的表情已经没有那么痛苦了，好好休养一段时间应该就能恢复。
“一号。”
“准备好了，主人。”
到了关键时候，克瑟琳和她的一生要强的智脑还是默契十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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