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黑拳
夜色酒吧是霍家在h城的产业之一，酒吧只是表面上的幌子，黑拳和赌场才是夜色真正存在的意义。
凌飞絮一身的校服极其的打眼，几乎在她跨到门口的那一刻，门口四个身高一米八的保安便深鞠躬：“十一小姐好。”
跟在他身后的秦远心里澄明，这样子哪里像保安，像黑社会倒是有十成十。
“大小姐，您来了？”前行了几步跨进门凌飞絮便又停下来，等着经理过来领路。
“嗯。”略微的颔首示意，凌飞絮指了指身后的秦远，“魏叔在么？”
即使在酒吧昏暗的灯光下也能看到秦远脸上的淤青，何况身上的校服袖子被撕了一大条口子，一下子便知道发生了什么。
跟在凌飞絮后面兜转，才知道果然是别有洞天。
咖啡色的墙纸透着金线描出来的富贵团花，包银的镜面压花细致的处理了每一个转角和楼梯的衔接。自从进了那道门，秦远几乎忘了了自己身处在一个酒吧。
“魏先生，大小姐找您有事儿。”经理上前礼貌的叩门，声音恭顺谦和。
秦远本来以为凌飞絮带他是来找医生的，可是看经理的态度和凌飞絮对他的称呼，绝对不是一个医生那么简单。
见没有人应答，凌飞絮上前打开了门，那盏被设计成芭蕾舞者的立式台灯散发着温柔的光，可是人并不在里面。
“你下去吧，我自己去找他。”
“是。”
经理很快退了下去，凌飞絮却进到房间里，也没见她有什么特别的举动，只是转了一圈，然后极快的又出来对秦远招呼，“走吧。”
语气也是一如既往的平淡，没有感情没有起伏。
电梯就在房间的另一侧，秦远这才看到凌飞絮从校服的口袋里掏出来一张磁卡，在门口一刷，电梯的定滑轮转动的声音在沉默的两个人之间尤为明显。
3楼。
2楼。
1楼。
-1楼。
-2楼。
-3楼。
……
在秦远一度认为这个电梯会带着自己和凌飞絮一起下到地狱的十八层的时候，它突然停下来了。门打开的滑动声把秦远吓出了一身的冷汗，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突然会有那种感觉，要带着凌飞絮一起下地狱。
我和她其实并不熟悉不是么？
打开的并不只是电梯门，还有大声的喧嚣。
那是一个秦远从来没有接触过的世界，纯粹的暗黑和血腥。唯二的光亮是在地下室天顶上那盏巨大的灯和那个穿着烟灰色风衣的男人之间明灭闪烁的香烟。
在包厢的下面是一个巨大的擂台，纯白的大理石的台面和柱子，相互之间红色的弹力绳索相连接。和国际通用的擂台不同的是上面没有裁判，下面也没有教练和助手帮着热身。
“飞絮，你说今晚谁会赢？”
男子没有回头却知道来的人是凌飞絮，一句话仿佛问了千百次，同时也完全无视了后边跟着的秦远。
这就是霍家人啊，眼睛都是长在头顶上的，随时都是目中无人的模样。
“魏叔你知道的，我喜欢也信奉心理学，红色更容易让人兴奋，穿着红色的队伍更容易取胜。”
“你啊，跟你说了上次不过是碰巧绑着红带子的赢了而已。”男人转过身来，后背放松的靠着栏杆，食指灵活的弹了弹烟灰。
“那我就希望胜利女神今晚仍旧青睐于我。”
等到拳赛开始的时候秦远才知道红色的丝带是怎么回事。
黑拳是没有保护措施的，自然没有手套，一拳十分刚猛的劲道打过去甚至可能将颅骨打碎。为了方便看客下注，便在拳手的手臂上系上红色和黑色的丝带。
看来凌飞絮今晚的运气并不怎么样，今晚来的是一个年纪和她差不多的少年。和对面的彪形大汉比起来他就像一只鹌鹑。
“飞絮，你的运气总是这么好。”
魏舒一盯着台下那个正在解衬衫扣子的少年，将烟头碾熄在烟灰缸里。
站在擂台上的少年此时已经把衣服完全脱下来了，露出了干净柔韧的上半身。没有贲张的肌肉，只是肌理分明，有着流畅的线条。甚至在强光下展现出了一种少年特有的奶白色。
对面的彪形大汉在一瞬间出手了，粗壮的手臂青筋冒起，五根手指头攥得紧紧的。少年一个侧身错开正面袭击，灵活的抬起手肘，肘部看似轻巧的撞在手臂的内侧，大汉的手臂仿若抽筋一般突然就僵直了。面部表情也呈现了一种可笑的扭曲。
“他的手臂应该已经全麻了。胜负已分。”
秦远看到青年冲着楼下做了一个手势，清脆的敲击声在整个场内回荡。人群愣了一秒，才回过神来已经结束了，爆发了吵杂的人声。
“飞絮，看来我以后也要考虑多买买红色的。”
“魏叔难道今晚不是赚了很多？”凌飞絮端起服务生送过来的咖啡喝了一口，“我还以为魏叔跟他很熟呢！”
“你啊，不像凌先生，也不像三小姐，像极了少爷。都说外甥多似舅，你这个外甥女怎么也那么像。”
“我会把魏叔你的话当做赞美的。”
凌飞絮的回答逗得魏舒一笑出声来，“老爷听到了肯定会高兴的。你知道，他不喜欢自己那几个不成器的子侄，最喜欢你了。”
凌飞絮随着话题的转变收起了刚刚那份俏皮，又是一本正经，“我觉得征帆还是很不错的。小孩子嘛，就是调皮了点。”
这句话是实话，霍征帆，霍三少在十年后可是让整个黑道都如雷贯耳。
除开了自己和霍征帆的私交，重生过一次的凌飞絮说起话来更加的有底气。这一瞬间，她才有了一种开了金手指的感觉。
只是……
眼角瞟到一直端正的站着的秦远，刚刚高兴的心情瞬间又低落了下来。不是说了不理他么，怎么又搅合在一起了。
“对了，魏叔，我今天来是想让你给他，嗯……我的同学，看看。”
“他是秦远吧，你的内定老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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