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正常别往心里去！”毕竟我也不知道她发生了什么，倒是能感觉这姑娘的情绪很激动，仔细一看有种视死如归的大无畏英雄气概。
想着她可能晚上的火车，出于安全考虑，我缓和了语气，坐起了身认真的看着她。
“情绪这么大，不会真伤着了吧！”
听了我的话，可能对于她是雪中送炭了，女孩扭转了身子自己听着她屁股下吱呦的塑料凳子，笑了笑：”慢点说。”
女孩紧攥蓝色包包的手突然抬到了腿边，揉了揉那手有点发紫，微胖，乍看，像极了刚出炉的紫薯馒头，我真的动了心，对这个女孩心生怜悯从自己枕头下摸出了一颗怡口莲递给她。
“给，甜甜心。”这暧昧可是和白皎学着，那女孩总会在人伤心的时候递上小惊喜。起初，我看不上总觉得白皎骨子里藏着妖精，也想着这丫头在情场上必定是个高手，时间一长，自己反而接受的理所当然，甚至不知觉得成了习惯，这点小伎俩也成了自己生活的一部分。
女孩接过去也没说话，顺手放在了手里。
“你住多长时间了。”我眼巴巴地望着，打发时间，开口找了话。
“快一年，我在一个小公司里做会计，也是应聘过来的，你学得是什么专业？”
我想了想，自己应聘的工作倒是和专业相关，可她连本专业都没有摸清楚，似乎也怨不找人公司的人怎样毕竟自己就是拿不出手的。
我在公司呆了两个星期，那里待遇好，虽然有些劳累，可自己呆着很舒服，还省饭钱，可工作内容上的事，自己的确是没有很强的专业能力，总出错的我面子上也挂不住，几次被点名字，我还为此在晚上偷偷掉了眼泪。
“新闻。”虽然不想说出口，可自己又不好意思不说，女孩那纯真劲儿让她不忍拒绝。
“那也挺好，我们那屋有个做英语翻译的一天开口闭口都是在屋里，老牛逼了！”
“哈哈，是嘛？”
“可不是，也不像我这个破工作，刚开始还真觉得是的份好工作，时间一长，人都变了样，吊胃口，想着来气的很。”
我合了嘴角，可眼睛透着笑，这发自内心的为人着想还是头一次，搁平常，想想都是负担，我最不想成为别人的累赘！
女生抱在怀里的包又紧抱了下，表情冷得像块寒冰”你就说，人不应该都是正气的嘛？自打国家建立，按那些打头儿的思想不该一板一眼，按规矩办事吗？”
我听了这话。吓得目瞪口呆，忙前倾了身子，望了望门口，好像此时自己就是个反动派即将要做什么对不起国家的事儿！
“你老板让你做假账？”
记得选专业的时候。我的母亲让我学习会计身边好几个朋友三四个都是拼命奔向了它的怀抱，就连最后认识的白皎也是会计专业的，自己还总是和她抱怨”你说我怎么也没学个会计，要不咱俩一块去上晚自习，还能一起逃课，挂了科也不用觉得孤单了。”
女孩的表情突然震住了，我觉得下一秒她一定会好好的教育自己什么叫，该说的说。不该说的别说这种人生哲学问题。
女孩突然白了自己一眼，高声压制着她”不是这些，哎呀！不是你听我说！”
我看着她迸发的力气把手背上的青筋都扽了出来，紧张得连闭了嘴巴。
“你说原本对你很好的老板，突然让你干东干西还不是工作上的内容，我就觉得别扭。”
我还以为女孩遇上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情，在她的观点里，只要不是潜规则的问题，所有事情那都不叫事儿，我更加好奇女孩的想法了，她眨了眨眼睛，一双清明的眸子看着眼前这个说话别扭却认真的姑娘。
“那你没问老板是为什么？可以问他是不是哪里做错了？”
女孩更着急了。并不突出的五官堆在了一起，”就是问了嘛，人就说你表现的挺好的。可第二天还是让你做些杂七杂八的事儿，原来没招老板待见的人还在办公室坐着呢！”
“你怎么没坚持呢？你老板又没让你走，你待着就是，还能拿钱，现在临近过年，工作很不好找的。”
其实，我自己在公司的时候，因为总做错事，就预想自己呆不住，只不过这种预想来的太早也太急，自己完全是想不到的。
“哎，你就觉得这样的环境能呆嘛？我是一天都呆不了了，我们那一向秉着做人做事正气，要是不正气，人都躲得远远的。”
我好奇女孩是哪里人，”你哪里的？”
“湖北！”
也不知哪里来的勇气，我笑着”你湖北的？那不是离着湖南很近嘛，毛泽东的故乡，嗯红军思想宣扬的不错。”
我的谈话越来越轻松，相反女孩的话到越来越沉重，她不清楚是不是自己说的话让她有压力。
“没说这个。”
我又闭了嘴，端正了表情，听话得就像小时候双手叠在课桌上，仰着脑袋听老师讲课的学生。
“就觉得这个公司里的人，尤其是老板太膈应人，反正我是不想在碰这样的公司，做人就得正气点，走到哪，挺直了腰板。”
“你这话我就喜欢，虽然湖北离着湖南也不近，但我听你这话，就把你归为湖南了。”
我无厘头的话只是为了拉近两人的距离，湖北湖南我都没去过，可我记得有人和自己说过，自己家里不知那一辈的亲戚在湖南，是个退休的老军人，家里多一两件崭新的军大衣也不觉得奇怪。
女孩突然的起身，让我木讷了片刻，她起身得快，塑料凳子被踢翻在地。
“哎呀，我得赶车了。”女孩把抱在怀里的包包放下，弯身捡起了凳子，一面扭着脸看着我”你好好在这边工作，找个临近住近点的工作，这地方好闯，一点也不困难！”
女孩走了，我却愣了，我们的谈话就这样结束了，算不上圆满，总感觉没头没尾的。
我也没说过工作困难，难以掩饰烦躁心情的我从桌子上拿起了水杯，猛灌见底，却瞟到桌子上的糖果，那女孩没有带走又留了下来。
这么可爱的糖果都被留了下来，也没有让那姑娘对其爱不释手，我剥了精致的糖纸含在嘴里，仰身靠在了一边。
女生走得如此匆忙，可能真得是去赶车了，也许她已经想通，我伸展了腿，这样想也不错，最起码是她亲身经历的，别人的话并不能主导她的主观感情，只能起到引导作用，我不知道自己算不算帮助了女孩，但愿她向主动辞职一样勇敢向前。
也希望她的人生越来越好。
我倒是想知道女孩的名字，不过没有问出口，也没有把自己经常挂在嘴边问朋友的话丢给他，那句”老板让你做假账的话。”这话有些魔力，听它的人都唯恐避而远之。
这是和自己没有关系的话题，我不用战战兢兢地过日子，可能我的想法是多余的根本没有人想这种变态问题，空白留着别人去填，但自己的念头不无肯定着，那家公司的老板早已经选好了能留在自己心中的人选，从一开始就没有这个姑娘的地位。
也许，事情没有过那么糟，只是女生没有自己的厚脸皮劲儿，她觉得等着被辞职总能留住自己内心最初的梦境，一个规划得只属于自己的东西，不用担心给自己找不必要的麻烦，人生，就要简单粗暴。
毕竟谁也不是圣人，没那么伟大去包容别人对自己的挑剔，说白嫌隙就是互相看彼此不顺眼，却忍着不说，心里一遍遍蔑视着对方的缺点，一点点熬着过日子，先提出来的人便是这局的王者。
所以，做人也不需要那么主动，记得一个女生对她说过这样的话”人家白给你得，哪有不拿的道理？”
我想着，没了工作的自己没有像女孩这样情绪难以平复，大致是有些情绪早已在不知不觉中消化了，这些突然多出来的轻松，总要得益于事件的另一方的。
太聪敏的女人活着很累，太把自己当回事的女人活着就更累，我松了口气，似乎高中时自己闺蜜说得那句话，也让我彻底放下了，她告诉自己，她做会计觉得不做假账，如果选了这个专业就得承担自己的风险，不无理由不为自己考虑，那自己点灯熬夜学它做什么，老板让你做的分为应该做和必要做，这两种，不做的话，我除非不想做会计。
大概她是真正看懂这场逃不开的战争的，我总觉得那些做会计的人心里承受能力一定很强，在闺蜜选好这个专业的时候，她早已具备了一个职业人该具备的素养，我们相疏了很久关于这些话，我记忆深刻，而她自己更是习以为常的沉默，也掩盖不了内心的鄙夷，殊不知我鄙夷的恰恰是自己对这个社会的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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