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说起为难之相,我思来想去,大概生活回报给自己的太少了,甚而没有温柔对待过自己,近几年来,自己对别人的苛责又怎么会是一丁半点的少呢?
或许学校里的那些流言蜚语是真的,毕竟有时候自己都分不清了。
她们说陈晞榜上了大款,要不然一夜之间就从乌鸦变成了家雀,衣服都是几百的牌子,原来可没少穿了便宜的地摊货。
她们还说陈晞是被包养的,车接车送的还不是花别人的钱,要不然她那里有的花销。
更难听的那些话我也是见识过的,只不过和骂人的人比起来,自己还有点身为女人该有的脸面没往心里记着就是。
而自己所有的一切都是他给的,短短几个月过去,我连那个人的名字都不想提起,可他待自己太好,每到深夜总有风花雪月的回忆折磨难以入睡。
我想可能那些难以入耳的话他一定是听过的,要不然他怎么会问起自己在学校是否过得开心?
有些日子搁着搁着就变了味,有些回忆想着想着就没了意思。
这时候,我的心里竟然把他与杨格有了对比,不无肯定他们都是高个子的男生,也同样的温暖。
外面的天阴森森的,也沉闷的很,总感觉要下起雨来,像是秋季里孤寂的雨水,也想赶一赶临冬的气氛,有着些许的悲痛,曾几何时,为了看雨而淋雨的心总挥洒不去。
相比较原来,我更喜欢雨伞。
而他,我想起了名字,乔方文。
尤记得那也是个冬天,气候没有今年的冷,大概是因为有了白皎的陪伴,那天我们是要去海边的,大风凛冽得吹着,我知道越冷的天,海边就越少人,最适合累的想哭的人找自己。
风把海浪卷着向岸边涌来,卷起的浪花奋力地拍着金黄的沙滩,溅起的水花似要把人吞掉。白皎大叫着向身后跑去,我只顾着愣神,来不及跑的她被海水浸湿了棉鞋。瞬间,我冷的打了个寒颤。
那水真冷,连自己心里的宏图大志也一并浇灭了去,我想着什么时候毕了业能找到份好工作再也不用听母亲因为钱的事儿和自己唠叨,想着什么是自己该做并做的极好的,还有什么人是自己该遇到要不就是该疏远的,我不想变坏…….还有白皎,如果能陪自己一辈子该多好。
我终于知道什么叫冷到骨子里,更明白寒风刺骨给人的无助,我冷的上牙下牙不住打颤,没挪几步就腿抖得不能上前。
白皎紧紧地把我拥在怀中,手心的温度能够穿透大衣,让冰冷的骨头有了丝慰藉,她低沉着嗓音为我打气:“走起来,一定要走起来,要不然会冻住的。”
我没忍住,噗嗤地笑了出来:“就差两行眼泪,凑成一副梨花带雨的表情了。”
白皎比我自己还要着急,她总是这样,能够贴切甚至夸张地理解别人的痛苦,我从衣袖里伸出手揣在白皎的大衣口袋里,摸索了一番似没有找到自己要找的东西,辛辛地又把手揣回自己的衣兜。
“没带糖吗?”我从白皎的手臂下探出脑袋问她。
“没有,你饿了吗?”
我摇头:“牙打颤很烦,想停止它。”
“我们得快点离开,时间长了你会更冷,要不我们打车回去吧。”
湿掉的鞋裹在沙堆里,一步一走又沉又黏,白皎自然比自己走的快些,而自己那里是用走得,很明显被拖上了木头台阶。
“好,我们打车回去。”我应了她的话,冬天零下的温度,是能够轻易摧毁掉人的意志力的,当然前提之下,我还有意志力被摧毁。
如果搁往常旅游旺季的时候,只抬眼,马路旁齐刷刷一排的出租车,可现在是冬天旅游淡季,连平日里卖贝壳的阿姨都懒得出来了。
我把脖子缩到大衣里,双手环着自己,一波接着一波的冷颤把我折磨得够呛!更不说已经失去知觉的脚趾头是个什么滋味了。
白皎冲在了前面,怕是赶鸭子上架,以往这种不靠谱挡在马路中间拦车的举动只有她我做的出来,白皎一般都是坐享其成。
她吃了憋,输就输在了她一脸焦急赶着投胎的表情身上,原是没有什么大事,却把人都吓跑了,我似要等到地被踏穿的地步。
“白皎。”我清了嗓子叫她。
“我们走吧。我等不下去了,活动上会好点。”
“那,也行。”白皎跑过来搀扶我,两人揣着彼此的口袋踏在苦涩的柏油马路上。
可她仍没有死心,有车过来她就象征性得摆摆手,我想着要走回学校了,反正冷是一时的,回去用热水泡泡就会好的,即便有了车,我也高傲地不去抬眸看一眼。
“打车?”跟着说话人的声音,我不经意撇了一眼,那是第一次见乔方文,冬日里他穿一身军绿色的军装,单薄而清瘦的样子里透着不谙世事的清高。
“我朋友鞋湿了,您方便送我们回学校吗?”
白皎半低着身躯,在那摇下三分之二的窗口和他交谈着。我一想到白皎那双清明睿智的眼眸紧张起来的样子,就想拉她一走了之,只是转想又不是白白坐人家的车,心里的土豪叫嚣着有钱,你管我什么样儿的土匪脾气涌了上来。
“车费多少?”生怕她搞砸了让人溜之大及,抻着脖子,一张圆脸摆在了车窗中央。
“你们学校是临近的那个吗?”乔方文下意识地向前指了指。
我点头:“嗯,就是那个。”
“我可以免费送你们。”不等白皎和我两人疑惑,车门就打开了,紧接他又说:“上来吧。”
我猛得把车门关上,很不客气地看着乔方文:“你要免费,我还不坐了。”
白皎紧紧拉着我,跟着同意地点头:“已经是黑车了,怎么还不要钱了?”
“呵!”乔方文冷眼看了两人,合上玻璃窗,发动车子扬长而去。
我长呼了一口气,望了望离去的车影,又看了看平静似水的白皎:“郁闷,这什么人啊!”
“我也不知道,看着像好人吧,和不停下的车相比,他算善良的了。”
白皎的语气里是满满的失落。
“那只眼看他像个善良的人了?再我看来就是个浪荡子。”我不满地说道,并嗤之以鼻对其翻了个白眼。
“你没有看到他身上的军装吗?军人都应该是热心肠的吧。”
白皎仍不放弃地帮着乔方文说着好话,平日里她少有和自己争辩个什么,这种反差让我有点反感。
“穿军装的又不一定是军人。“我没好气地低语了一句,适应了寒冷的她大步迈着双脚等自己越过了白皎。
她说:“不用担心我,看,我不是好好的吗?”
我一点也不想因为个外人和白皎争执,此时在她的面前自己乐呵地像没事人,为了证明自己的脚丫子没断,她从棉靴里伸出脚丫子挨个把脚趾头活动了一遍。
白皎放了心,一直抿着的嘴唇微微扬了扬:“那我们快走吧。”
两人未走几步,耳朵旁像炸了锅,一声尖锐的鸣笛把我们吓了个够呛,白皎可能胆子小,我已经不是一两次这样认为了,上次只是被人轻拍了下肩膀,白皎也被吓得蹲在了地上,抱头不语。
待我回过神,乔方文已经下了车,正衣服笔挺得立在自己面前,他的个头足够有一米八了,而人更是偏瘦,一时之间,我还想不起怎么形容他了。
他怎么又回来了?莫不是因为白皎说他是黑车前来找两人报复?我眨了眨瞪得干涩的眼睛,又瞟了瞟此时正蹲在地上仰视乔方文的白皎,心想着拽她起来,奈何自己不敢轻易动一下,只有气无力地吐出一句。
“你要做什么?”
乔方文半低着脑袋,两只眼睛只盯在我那沾满沙子的双脚上,也不知他在想着什么,乔方文看了好久没说什么,更没有应答陈晞。
白皎终于站了起来,气势显然比他低了一大半,语气更是萎靡:“我们只是学生,说话太直,没有别的意思。”
我原想乔方文一定像街边坐着的大爷一般,遇到点什么事就要数落别人一顿,再不济也就撒撒火,显然我知道,世上有类男人心眼就比针尖小,而我自己断言,今天准时撞到了枪口上,还在自己和白皎是两个人,要真想对她们做点什么,赢得几率还是有的。
最起码不能被欺负到手足无措。
许久,乔方文也没有些动作,只见他扭头看了看自己那辆蓝黑色轿车,回头对上我的双眸,温柔的声音打消了她所有的恐惧。
“车费给我,我送你们回去。”
白皎拉了拉我黑色大衣的袖口,两人四目相对之下有点难以理解乔方文的行为。
她的眼神清亮,一直紧皱的眉头也松开了些,风把她的刘海吹的四起,白皎转身回避风去打理自己的头发。
既然不是来找麻烦的,我瞬间挺直了腰身,凛若冰霜的问道。
“那你要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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