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玩得太变.态了。”
谷奕的呼吸急促，眼皮肿得涨起来，所有人都自觉地保持着不近不远的距离，足够让医生检查，又不至于丧失了最佳视角。
医生对他进行一些基础的检查：“这几个小时，他有没有吃什么东西？有没有过敏史？”
九九慌张地回忆：“我不知道，他就说要跟纪哥敬个酒赔礼道歉，除了那杯酒什么都没进食过了，他上镜前都是不吃东西的。”
【我去，赔礼道歉？看来小道消息说的都是真的啊？】
【他就只跟纪宇洲喝了一杯酒，不会是纪宇洲给人家放药了吧。】
【你这什么逻辑啊？说不定他是自己酒精过敏，你被害妄想症吧。】
【等医生检查好吧。】
【】
谷奕的经纪人给医生递了个小本子，里面详细记录了他的各种健康信息，大到做过什么手术，小到什么血型。
医生：“病人没有过敏史，排除酒精过敏的因素，考虑是被人下药了。”
【淦，我说什么来着，就是有人心眼小，动手脚了。】
【别阴阳怪气，就算是下药，凭什么说就是小纪下的，这里这么多人呢。】
【还有谁嫌疑最大？】
【除了他就是盛景曜呗，酒是盛家特供的，都一样，人家是一家人。】
【】
场上的人都神情凝重，盛景曜却半点着急都没有，一副意料之中的样子。
纪宇洲：“怎么回事？”
盛景曜：“医生都说得这么清楚了，纪老师怎么还问我，你这可算搭讪了。”
“你之前说处理他有很多有意思的方法，这就是你有意思的方法？”他语气严肃，“你玩可以，但是要有点分寸吧，这已经不是能让你娱乐的程度了。”
盛景曜有些意外：“有意思的方法确实很多，下药不是其中一种，他的下场，是他自作自受。”
纪宇洲：“你这个语气，很难让人相信你什么都没有干。”
盛景曜轻叹一口气：“纪老师，有没有听过农夫与蛇的故事？”
王可哲上前打断：“小盛，现在医生说是酒有问题，要配合一下检查。”
盛景曜：“配合，怎么查都行，随他。”
郑帆刚跟对方经纪人交涉完，对方一口咬死纪宇洲。
郑帆：“他怎么反倒还出事了，你怎么可能做下药这么蠢的事情，好不容易挽回的大众形象，维护都还来不及。这事到底是谁干的，你有没有头绪？”
纪宇洲：“你觉得呢？”
郑帆：“我哪知道，这里和他有仇的就你一个，顶多再算上个爱凑热闹的盛景曜——”
她好像想到了什么：“——不会真是他吧？”
纪宇洲：“还不知道。”
亲戚：“酒是他们家特供的，要是想动手脚，没人比他更方便了。甚至连监控记录都能删干净。”
纪宇洲：“监控？上次那个圆形的机器人，这里有吗？”
郑帆：“有啊，盛家每个酒窖都放了这种检测器，财大气粗嘛，又花不了几个钱，为了保持口感，温度还是很必要的。”
直播暂停，王可哲跟资方在电话商讨突发情况怎么处理，刚刚挂断电话，王可哲愁眉不展。
纪宇洲走到酒窖前，门口站了盛家的员工。
员工正在拒绝九九入内：“没有小盛总允许，除了医生，别人是不能进去的。”
九九吃了瘪，愤愤地走了，这档综艺里没有了谷奕，也就没有了她，到手的曝光机会没了，气愤是难免的。
纪宇洲站在门口，犹豫着要不要拨通盛景曜电话。
员工主动开口：“纪宇洲老师，里面第三个房间是监控室。”
纪宇洲接过钥匙：“谢谢。”
监控都按照日期排好了，今天下午三点到四点有一个单独的文件夹，里面有两个视频，好像就是整理好专门等他来看的。
他看完两个视频之后，拷走了第一个。
视频到了王可哲手里，里面清晰地显示着，谷奕自己在端出去的两杯酒中的其中一杯下了药。幸好他怕外面人多嘴杂被人发现，特地躲在酒窖附近下药，不然这个哑巴亏纪宇洲吃定了。
王可哲：“岂有此理，当初是他求了我小半年，我才答应他上了综艺，本来看中他锲而不舍的坚毅，谁知道他居然搞这种小动作。我这种看人的老狐狸也走眼了，差点冤枉了你，这件事也有我的原因，我向你道个歉。”
纪宇洲：“这事怪不到您身上，您把视频拿去给资方交代吧。”
直播频道挂起告示：
因演员谷奕品行不端，误食自己下药的香槟，导致过敏反应，现提前中止其拍摄。
后面附上了监控视频画面。
【啊？？】
【？？？】
【自己下药？】
【开了眼了，有必要做到这个地步吗？】
【他下药毒谁不用想也知道吧，自食恶果，活该。】
【脱粉了，糊是有糊的道理的，还以为自己追的是励志小演员，原来是这么龌龊。】
盛景曜百无聊赖地看着节目直播，看到监控放完就关掉了。
谷奕被送上救护车前，死死拉着王可哲，喉咙肿胀发不出声音，只能听见迷糊的几个字：“王导，等我。”
王可哲冷脸对他：“你先修养好再来，养不好就别来了。”
直播即将重新开始，为了让嘉宾们从突发的事件中调整好情绪，给了十分钟的时间休整。
盛景曜难得地呆在候机室里一言不发，身边实在没什么东西好摆弄，他机械地划着手机，内容一点都没装进眼里，因为他划的是手机桌面。
纪宇洲有些故意地清了清嗓子：“盛家的摄像头还可以，视频还挺高清的，那个截取片段也很人性化，直接就可以拷到手机里。”
他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盛景曜也不接话。
“视频第二段我也看完了，我知道是你把两杯酒换了位置。”他开门见山，“虽然我觉得把那杯下了药的酒倒掉更合适，但还是谢谢你换酒。”
他全程是背对着盛景曜说的，说完后他稍微测过一些身子，调整到能从镜子里看到盛景曜的视角。
盛景曜清浅地笑着：“纪老师，你老跟我说谢谢这可怎么办啊，我的恩可没有这么好报，你总谢我，我会忍不住给你安排小节目的。”
比如在超市里安排人当群演，自己英雄救美之类的小节目。
纪宇洲知道他在指之前的事情：“那是另一回事，道谢是我的事情，你要搞什么小节目是你的事情，我只能管自己的事。”
盛景曜伸了个懒腰，嘴里发出“唔”的一声：“纪老师，你果然很有意思，我哪是那种仗着别人欠自己人情就给别人安排小节目的人呢。放心吧，至少在综艺录完之前，我都会跟你好好玩的。”
“监控是你故意给我看的？”道谢的事情完了，纪宇洲该解解心里的惑了。
“对啊，纪老师好聪明。”他的语气像在夸耀小朋友，“这件事情谁澄清都不如你来澄清合适，况且我也是听医生说他是因为喝了下药的酒才去查监控的，毕竟他喝的是盛家的酒，要是这件事情查不出是谁搞的鬼，说不定会赖到盛家身上。”
盛景曜：“所以说，也不完全是因为你，我在挽救盛家的名声，顺便挽救一下你的而已。要是盛总知道我上个综艺还给集团带个负面新闻回来，并不怎么温馨的家庭聚餐就要变成我的□□大会喽。”
“你们集团的规矩在外人面前只能叫职称吗？盛总不会也管你叫小盛总吧。”纪宇洲难得关心别人的个人情况。
盛景曜：“那倒不是，他压根不叫我。不过你倒提醒我了，既然咱们现在是炒cp，又上的是恋综，那你叫我小盛总是不是不太合适？”
纪宇洲也这么觉得，他又不是盛泰集团的人，跟着叫小盛总老觉得别扭，但他又想不到有什么合适的称呼。
纪宇洲：“那我叫你全名吧。”
盛景曜：“你认真的？除了我八岁那年打碎了我妈的一桌子瓶瓶罐罐那次，我几乎没听见过有人叫我全名了。这个叫法就给她留着吧，你换一个。”
换一个，小盛，景曜，曜曜列着列着他自己都觉得想吐。
纪宇洲：“想不到，你说一个吧，我跟着叫就行了。”
盛景曜想了一会儿：“要不这样吧，咱们入乡随俗，一会儿直播开始的时候，我们碰到的第一对，他们互相怎么称呼，那我们就怎么称呼好了。”
隔壁的一对经过他们门口，一个娇滴滴的女生挽着她男朋友的手，声音不大不小地叫了一声：“老公。”
他的男朋友甜蜜地回应了一句：“宝贝。”
一阵沉默之后，纪宇洲开口道：“我觉得你的方法还是有点草率。”
盛景曜点点头：“玩得太变态了。”
认识的这大半个月里，除了炒cp之外，这是他们第一次两人达成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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