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梦境与现实
即使心里有准备，但爆炸还是让第一次亲身经历的江眠感到绝望。爆炸发生的那一瞬间，她感觉整个人都被融化了，然后没有来得及产生更多的想法就失去了意识。
等她意识回笼，却来不及回忆被炸死是什么感觉。因为想要睁开眼的时候，江眠惊恐的发现，她又进入到那个睁不开眼的状态。
不同于第一次，这次还伴随着强烈的晕眩感。就像是连续通宵的人躺在床上闭上双眼时，整个人会产生那种在黑洞中不停高速旋转，却无法着陆，时不时还从心底窜出恶心想吐的感觉。
江眠张嘴大口的吸气，想平复自己的状态，抑制住这种头晕目眩的感觉，同时，她发现自己依旧在公交车上。
差不多终于缓了过来，她又能听到公交车行驶的声音，感受到来回晃动的颠簸。
邻座还是一个戴着耳机听歌的人，因为耳机又是漏音的。江眠忍不住在心里吐槽为什么她的邻座都买劣质漏音耳机，又或者可能真的是自己的听力太好了吧。
这个邻座和上次那位一样，也是个热血民工漫爱好者，他在听死神的op《rollingstar》。
突然江眠听到前方有人接起电话：“喂，大嫂啊……哎呦，你可真关心鹏鹏呢……还行，这次模考他考得还可以……”
听上去是一个40多岁的阿姨在和亲戚唠家常。
江眠心说这种状态难道是循环的中场休息？还是说其实根本就没有什么循环，而是她一直在公交车上睡觉，之前看到爆炸回家睡觉以及后来在公交车上经历爆炸这些所谓的循环都只是她一个荒诞的梦而已？
李诗情一醒来，就看到肖鹤云两眼放空的样子。
她小心翼翼地问：“现在你，冷静下来了么？”
肖鹤云微微颔首，随即皱眉，“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们为什么会……”这已经脱离他的认知范畴了。
李诗情轻声道：“我也不清楚。不过在你进来之前，我已经经历了很多次了。对了，除了我们俩，江眠也进入循环了。那次我把你们俩弄下车，其实就是想救人，我想着能多救一个是一个，没想到会把你们也拉进循环。”
说着，李诗情转头想叫上江眠。
但江眠闭着双眼并没有醒。
李诗情侧坐到江眠前座，轻轻晃她：“江眠，江眠……”
江眠依旧紧闭双目，毫无反应。
李诗情看了眼车窗外，坐回原座，“不知道为什么她会这样，但我们没时间了。这样，现在我们要想一想怎么才能摆脱循环。”
“上次我们虽然下车了，但我们仍旧还在循环，这说明下车并没有什么用。那你说，如果我们换个思路去想，”李诗情顿了顿，“我们不下车呢？”
“不下车？”
“嗯，你看，”李诗情分析道，“之所以车会爆炸，是因为在前面那个十字路口，我们的车和对面来的油罐车相撞对吧，而相撞的原因，是因为司机叔叔在绿灯起步的时候没有看到右侧边突然窜出来的外卖车。我们的车为了避开外卖车才紧急转向，撞到另一边的油罐车。”
“所以？”肖鹤云不明白李诗情的意思。
“所以，只要我们避开车祸，那是不是就不会爆炸了？”
刚刚还觉得或许是一场梦的江眠，突然又觉得她还是在循环里。因为邻座耳机里的《rollingstar》放完之后，接着播放的是火影op《go！》。
上一次邻座听的歌就是这首。
不仅如此，那个在接电话的阿姨，聊完孩子的模考成绩后，也说了下午要去市场买鱼，做鱼汤给孩子送去补补。
所以说，她重新回到上上次的循环里，不仅是这样，这次回到的是比上次更早的时间。
想到这里，江眠还是很迷惑。如果单单是循环，那么她为什么不是在有李诗情他们在的车上循环，而是在这个莫名其妙不知道是什么公交车的车上循环？也不对，不全是这样，这次之前，她也是和李诗情他们一起醒来的。
江眠想要获得更多的信息，于是她屏住呼吸更用心的听周围的声音。
清晰入耳的是后座越来越响的鼾声。
《go！》播完了。
邻座的耳机里传出了第三首歌，又是一首节奏感极强的歌。
这邻座果然也是热血漫的狂热爱好者吧，第三首歌是灌篮的op《君が好きだと叫びたい》。
现在的时间点应该在上次失去意识的时间点之后了。江眠仔细的回忆了一下，上次她只在领座的耳机里听到了火影op《go！》，并没有出现灌篮op《君が好きだと叫びたい》，甚至，在她失去意识之前，《go！》都没有放完。
那位要送鱼汤给儿子的阿姨也印证了这点，她这会儿正和电话那头约周末到家里来吃饭呢。这也是江眠之前没有听到过的内容。
“我要下车！让我下车！”突然车厢内有个女孩尖锐的声音响起。
下车？难道是李诗情？不对，声音不像。
“放我下去！停车！让我下车！”女孩的情绪十分激动。
车身突然晃动了一下，车上有人发出惊呼。
“搞事吗？还是不要命了？”
“神经病吧现在要下车，这可是在大桥上！”
“肯定睡过头坐过站了吧。”
车上窃窃私语逐渐多了起来。
下车？桥上？
不等江眠仔细琢磨，车突然一个急刹当真停了下来。
“嘭！”
伴随着一声闷响和车上人的惊呼，江眠像是解开了什么桎梏，突然睁开了双眼。
入目一闪而过的是满满一车人。
转瞬即是一道晃眼的白光。
太刺眼了，江眠下意识闭眼侧头抬手遮挡，下一刻，她强行让自己睁开眼，她想看清楚这道光到底是什么。
什么都没有，只有白，笼罩着她周身全的只有正在发光的白，仿佛天地间只有这茫茫白光，和她的呼吸。
白光越来越强，江眠再多看一眼都要被刺激出泪花来。她实在忍受不住，闭上了眼。
许久，她试探着再次睁开双眼。
刚刚的包裹着她的白光没有一点痕迹，好像从未出现过。
而右前侧是熟悉的蓝——是李诗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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