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回北京
两位小姐起得很晚，将近十一点才从床上爬起来。
淮南枳最先醒过来，她小心翼翼地掀开被子下床穿鞋。
淮小姐跟做贼似的溜进来卫生间。
双手轻轻关上门，门内微弱的流水声还是扰到了望小姐。
望舒伸了个懒腰，眯着眼。
起不来，太累了。
淮南枳洗漱完出来的时候，正撞见望舒呆呆地盯着天花板。
望舒有个小习惯，就是在醒来后总会不自觉地盯起某样东西。
淮南枳称之为——望小姐的醒后呆。
“别发呆了，快起床。”
淮南枳一把掀开被子，把望舒从床上拉起。
望舒像一滩水似的被人捞起。
在淮大作家的催促下，姓望的小姐不情不愿地进了卫生间开始洗漱。
等到望小姐在卫生间里磨叽完出来时，淮小姐已经在厨房里倒腾了。
“几点了？”
望舒揉着眼睛打了个哈欠，看来是还没完全睡醒。
“十一点三十了吧，准备过来吃…早午饭吧。”
淮南枳一时间不知道这顿算早餐还是午饭了。
“噢。”
快中午了，淮南枳索性把午饭也给做了。
“哇~这么丰盛啊。”
望舒看着一桌子的食物眼前一亮，咽了咽口水。
“中午就不吃了。”
淮大作家不应景地来了一句。
望小姐“啊？”地一抬头，歪着脑袋问：“为什么啊？”
淮南枳端着一盘沙拉从厨房里出来，仰了仰脖子示意望舒看看挂在墙上的钟：“你看看现在几点了。”
十一点四十多分。
确实，这顿可以说是午饭了。
餐桌上，两位小姐正吃得津津有味时，望舒的手机响了。
望小姐正啃着玉米，不方便接电话。
淮南枳腾出一只手，看都没看一眼就接起电话。
“喂？你好。”
淮大作家顺手开了个免提。
“嗯，是月亮么？”
电话里头传来一道熟悉的女声。
“谢阿姨？”
“诶，你是哪位呀？”
淮大作家手一抖，抬眸看向坐在对面的望舒。
望舒听到声音立马抬头，把眼睛瞪得大大的。
数秒后，望小姐迅速放下手里的玉米，抽了两张纸巾擦干净手拿起电话接听。
“喂喂？我在，妈妈。”
望舒没有把免提关掉，反而还把音量调大了一些。
餐桌上回荡着谢女士的声音。
“妈妈想和你说件事，你身边是有人么？”
谢女士的语气听起来很严肃，怕是有大事发生。
“昂…阿枳在我旁边呢。”
望舒瞥了一眼淮南枳，谨慎回答。
“这样啊，就小枳一个人在你旁边么？”
“嗯嗯。”
电话里头突然就没了声。
空气渐渐凝固。
望舒皱了皱眉，抬眸看着淮南枳。
淮大作家还在淡定地撕吐司。
她一脸微笑地将吐司片递到望舒嘴边。
望舒含着吐司片，试图用眼神与淮南枳进行交流。
望小姐眨了眨眼，眼珠子看向了手机屏幕，意思是：现在怎么办？
淮大作家笑着耸耸肩，示意她再等等。
许久，电话里响起了声。
“是这样的，我和你爸爸看到你昨天发的朋友圈了。有些事很想问问你，但昨天的话就太晚了，也许会打扰到你。所以今天来问问。”
谢女士说得有些委婉了，绕了半圈也没说清楚到底要干什么。
“所以，妈妈你要问什么？”
又是沉默的时间。
又过了许久，一道很沉的声音在餐桌上回荡。
“你，和小枳现在是什么关系？”
望舒一惊，下意识地抬头看向淮南枳。
果然，淮小姐一开始和蔼微笑的面容现在变成了一幅略微严肃的表情。
“妈妈你…这是什么意思？”
望舒想再探探口风，套套话，选择装傻。
谢女士在电话里头微微呼了口气，开口道：“我和你爸爸看过你发的朋友圈了，我看到你和小枳手上戴的戒指了。还有什么四周年纪念日，玫瑰花寄语片这些。都看过了。”
望舒“嗯”了一声，没有说话。
坐在对面的淮南枳眯了眯眼，脸色也有了些微变化。
“妈妈和爸爸想知道，你现在和小枳到底是哪种关系。”
不难听出，这句话是在谢女士做足了准备后才说出口的。
“您觉得我们是哪种关系呢？”
望舒说完笑了笑，低头不语。
电话里传来听上去很小心的声音：“是妈妈想的那种关系么？”
望舒深呼吸了一口气，双眼看着淮南枳。
“妈妈，你知道吗，我没有在我的朋友圈屏蔽您和爸爸就是想着有一天你们能自己发现这件事。”
淮南枳闻声抬眸，正好对上了望小姐的目光。
深邃而明亮。
淮南枳的朋友圈是屏蔽了望舒的父母的。
因为她怕，她怕望舒的爸妈哪天知道后会接受不了。
可是望小姐不这么认为。
她觉得，这事他们迟早得知道。
到还不如让他们自个儿慢慢发现，这样也许还能比较容易接受。
整个客厅都变得很安静，电话里头没有任何声响，谁也没有说话。
仿佛整个世界都静止了一般。
另一边，身处北京的望父望母此时正双目呆滞。
望舒犹豫了片刻，决定先开口。
“妈妈，我现在是个成年人，也有自己做主的权利了，对吧？”
保守式进攻。
谢女士愣了一会儿，看了一眼坐在旁边喝茶的望父。
“是，是这样没错，可是……”
话还未说完就被望舒截胡了。
“那我有权选择自己的配偶吧？”
望小姐的语气很坚硬。
不是问句，是肯定句。
一旁的望父按耐不住了，从谢女士手里抽出手机，亲自和女儿对话。
“我告诉你，你现在必须立刻马上给我收拾行李回北京一趟！”
这气场，惊得边上的谢女士打了一激灵。
闺女要是再不识相点可能就要闹起来了。
望舒听这语气也不怎么好，皱起了眉。
“望毅成先生，我希望您能好好跟我说话。”
可是标准的女儿奴怎么舍得真的发火呢？
望先生一听到宝贝女儿的指令，态度立马360°转变。
“好好好，你现在快收拾收拾行李回北京吧，好吗？大小姐。”
望舒看着淮南枳的眼睛“嗯”了一声。
望小姐刚准备开口问需不需要淮南枳也跟着一起回。
下一秒，谢女士出声了。
“让小枳也一起回吧。”
“嗯。”
“嘟————”
电话被望舒挂断了。
望舒低下头沉默不语，淮南枳也没说什么。
“阿枳。”
淮南枳闻声看向她。
望舒抬起头看着她的眼睛笑了。
“我们回北京吧，就现在。”
淮大作家先是一愣，再开口问道：“为什么这么突然？”
很显然，刚刚的电话内容淮大作家没有认真听。
“正式带你见父母。”望舒挑了挑眉。
“嗯？”
“作为我的未婚妻的身份。而且，这也是谢舒莹女士的指示。”
望舒站起来，深情注视着淮南枳的眼睛。
坐着的淮小姐只能仰起头来看她。
这么看来，还真就有了霸总气势的感觉。
两位小姐迅速收拾好餐具，随后便收拾行李，找好证件护照，订飞机票了。
“回几天啊？”
淮大作家盯着手机屏幕问。
“不知道啊，看情况吧可能。”
望小姐正把一大堆的衣服往行李箱里塞。
“那多带些衣服吧。”
“嗯。”
淮南枳定好机票准备过来搭把手，转头就看到望小姐正压着行李箱扣拉链。
“就带一个行李箱？”淮大作家盯着行李箱问道。
“不然呢？”
望舒把行李箱立好，瘫坐在小沙发上。
“真的就一个啊？”淮大作家真诚发问。
“这一箱子衣物够了，我们又不是回去住很久。”
“洗漱用品带了吗？”淮南枳想打开行李箱检查检查。
淮小姐刚把手伸到拉链处就被望小姐打下。
“带上那些干什么？我家那边有新的，直接用就行。”
“噢。”
等淮南枳和望舒收拾完所有东西后，已经是下午的两点三十分左右了。
淮南枳关紧窗户，锁好门就和望大小姐出发前往机场了。
过完安检，望舒一直牵着淮南枳的手。
上飞机后就没有松开过。
现在是下午三点整。
大约三小时的飞行时长，望舒刚登机那会儿还挺精神，但没过多久，望小姐就困了。
“困了就睡，反正也没那么快到。”
“嗯。”
望舒戴上眼罩，头安稳地靠在淮南枳的肩上打起了盹。
这三个小时说长却不算太长，说断又不是很短。
淮大作家一时不知道自己该干些什么了。
她偏头看着熟睡的望舒，伸手撩开了她额前的碎刘海。
很好看。
不是情人眼里出西施。
是望舒本来长得就很漂亮。
皙白水嫩的皮肤，一张好看的脸，纤细的腰肢，可以说脖子以下都是腿了……
哪个女人见了不含糊呢。
淮南枳看着望舒那又密又长的睫毛出了神。
淮南枳也不知一次夸过她的眼睛特别好看。
水灵灵的，明亮而深邃。
每次望舒笑着看向自己时，望小姐的眼里总是乘着一汪春水似的。
淮南枳很喜欢看望舒的眼睛。
淮大作家找到了打发时间的好方法。
可惜效果没有持续太久。
淮大作家又觉得无聊了。
良久，在淮南枳的思想挣扎下，她决定写点东西消磨时间。
淮南枳轻手轻脚地从小挎包里翻出记事簿和按动笔，打算写点无聊的东西。
淮大作家转了会儿笔，随后在纸页上刷刷刷地写了几个字上去——
522周日晴
下午三点二十一分，我和我的未婚妻正坐在抵达北京的航班上。
望小姐貌似睡得很熟。
我很无聊。
因为没有人可以陪我聊天。
要什么时候才能到北京啊？！
一篇小随笔就这样诞生了。
淮大作家还特意在末尾添上了个哭唧唧的小表情。
淮大作家这一写，还真就写上了瘾。
每隔一段时间，淮小姐就动笔写一篇。
估计下飞机的时候，原本纸上空荡荡的记事簿就会多出一页页写满了字的纸。
522周日晴
下午三点四十六分，为什么？时间过得这么慢？
这和我睡觉的时间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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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2周日晴
四点整，我也有些乏了。
算了，那就陪我亲爱的未婚妻睡一小会儿吧。【附加一个小爱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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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2周日晴
下午，四点三十七。
睡不着，实在是精神。
也许是因为要见叔叔阿姨才这么兴奋吧？
可我又不是第一次见了。
可这次是以望小姐未婚妻的身份诶，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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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2周日晴
下午四点五十四分。
有些焦虑。
万一叔叔阿姨不能接受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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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2周日晴
好无聊~~~！！！【附上一个生闷气的小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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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2周日晴
五二零了。
我的月亮小姐，你听见我在你耳边说“我爱你”了吗？
下午五点四十八分，望小姐醒了。
“几点了？”望舒摘下眼罩，活动活动脖子问。
“五点四十八。”
望舒坐直身子，手还被牵着。
她下意识地用指腹去摩挲淮南枳的手背。
“就快到了。”
淮南枳伸出另一只手摸了摸她的头。
望舒转头对着她笑了笑，无意间就瞥到了放在一边的记事簿。
“嗯？你记了什么？”望舒伸手去拿。
淮南枳眼疾手快地把记事簿捂在背后，不让她拿。
“有秘密，给我看看。”
“不要，很幼稚。”
望舒眯了眯眼，嘴边勾起一抹笑意。
“哎呀~看看嘛~~”
望舒扯了扯淮南枳的衣角。
会撒娇的女人最好命。
这句话用在望舒身上就很合适。
淮南枳心一松，一不留神手里的东西就被大小姐抢走了。
“倒也不是不愿意给你看，只是我觉得这东西真的实在是太…幼稚了。有点，傻。”
淮南枳看着望舒的眼睛，望小姐眼底的笑意是藏不住的。
“是不是很幼稚？”
“嗯…与其说是幼稚，到不如说是可爱，这个词比较贴切。”
“我们家阿枳真可爱哈哈哈。”
望舒伸手捏了捏淮小姐的脸。
下一秒。
“阿枳，为什么你的脸上没有肉肉？”
淮南枳：……
“可能是因为我比较少吃零食？”
“那我也不吃了吧。”
其实在望舒熟睡的时候，淮南枳有想过要不要把事实告诉她。
前几天自己情绪，行为异常的原因。
“望舒，我想跟你说件事。”
“嗯？你说。”
淮南枳不自觉地盯着望舒的手。
“前些日子，我之所以表现异常是因为…因为谢阿姨找我问过话了。”
“什么？”望舒不解。
“谢阿姨好像很早之前就知道了些什么，她也问过我了，我一直在做保守回答。”
淮南枳抬起头看向她。
望舒抿了抿唇，开口道：“所以这才是你焦虑的真正原因？”
许久，淮南枳默认点头。
望舒笑了，笑得像朵缓缓绽放的海棠花。
“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呢，我可以和你一起面对的。”
淮南枳也没说什么，只是把头埋在望舒的脖颈里，不出声。
因为淮南枳害怕。
她害怕自己会被抛弃。
当然，她也清楚望舒绝不会这么做。
即使她很清楚这一点，但她就是害怕，总会有种做完什么亏心事后的感觉。
很难受，但又说不出口。
她觉得自己对不起望舒爸妈。
傍晚六点十六分左右，飞机在首都机场降落。
一路上，两只手紧紧牵在一起。
一下飞机，望舒就看见自己父母站在接机人群中。
脸上没有多大的喜悦。
这次回来，看见的不是以前望父望母脸上的激动与喜悦了。
“我的淮小姐，准备好了么？”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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