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密谋
池鱼派人向徐府送了信,通知徐家等人陶乐然这几日都会住在定国公府。叫他们不用担心。
送信的人走后,郑氏将手里的茶盏狠狠撂在桌上,茶水飞溅,溅在郑氏的衣裙上。一旁的丫鬟见状,连忙上前为郑氏擦拭衣服,却被郑氏一巴掌打到一旁。
丫鬟吃痛,却不敢发出声音,触郑氏的霉头,只得畏畏缩缩地躲到一旁。
郑氏保养得姣好,雍容的容貌此时显得十分尖酸刻薄,她唾骂道:“这个贱蹄子,这是攀上了定国公府就甩脸子给我们看了?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东西。忘了自己两年前是如何与她那下贱的父亲攀附咱们的了?”
“这么多年好吃好喝地给她养着,连个蛋都下不出来!上不得台面的东西,给我儿子提鞋都不配。不在家好好伺候我儿子就罢了,还出去朝三暮四的。等着那个贱蹄子回来,看我不撕烂了她。”
徐成玉在一旁附和道:“是啊,娘。还有那个池鱼,几年前和丧家之犬一旁被赶出了京城。这次回来,不就是在陛下面前刷了个眼熟,当了个小官,瞧把她得瑟的,谁都不放在眼里。竟然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给我难堪。而且,她还说我爹爹的官位来路不正!”
郑氏咬牙切齿,“她竟然给你难堪?我就知道她不是个好的。我就说,她娘都是个惹人嫌的母夜叉,池鱼也不会是什么好东西,我说不让你去,你非要去。如今被人骂了又找我抱怨来了。”
徐成玉心虚地嗫嚅道:“我这不是想看陶乐然笑话嘛。”
但池鱼那么说她,也没见得郑氏为她出来辩驳一句。连句安慰的话也没有。徐知远那个废物就这么重要吗?徐成玉心里十分不是滋味。她死死攥写拳头,指甲几乎要刺破手心。
“看笑话,看什么笑话!徐知远呢?”徐有道破门而入,质问母女两人道。
徐有道年过半百,将近花甲之年。一双蟹眼低垂着,满面灰白的胡须,此时瞪着眼,凶相毕露。
“我哪知道。你喊什么喊。”郑氏被吓得一个激灵,没忍住翻了个白眼,不屑地回应道。
“他去哪了你能不知道!赶紧派人把他给我叫回来!”徐有道怒喝道。
郑氏被徐有道这么一吼,脾气也上来了,她质问道:“你这般发火是做什么?陶乐然给咱们甩脸子不说,女儿在定国公府被池鱼辱骂你也不过问一句。倒是给我厉害起来了。”
徐有道痛心疾首道:“糊涂啊。那定国公是什么人,你们就敢上门找人家麻烦!你们知道咱们现在是什么处境吗!四面楚歌!保不齐过段时间脑袋都没了!我这正焦头烂额呢,你们就给我出这些幺蛾子!”
他怒声道:“明日,让那个孽子上门去赔罪,把陶乐然给我接回来!还有你,徐成玉,给我呆在府里,哪里都不要去!一天天就知道给我惹事!”
郑氏闻言有些慌了,连忙给徐成玉递了个眼神,徐成玉不情不愿的离开。
郑氏上前挽住徐有道的手臂,软声道:“老爷,这是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徐有道低声道:“你不必知道。你只需要知道,这些日子给我低调一些,不要出去惹事,也不要乱说话。听到了吗?”
“你是不是背着我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了?”郑氏闻言,眼睛一横,质问道。
徐有道十分不耐烦,隐忍着怒气道:“我没做对不起你的事。你记住,最近几日,给我低调,什么都不要出去乱说,最好连家门都不要出,明白吗?”
郑氏瓮声瓮气地应道:“明白了。”
徐成玉在门外,听到两人说完了话,赶紧带着自己的丫鬟春桃躲到一旁。
春桃的眼珠一转,低声对徐成玉道:“老爷夫人也真是的,您在池鱼生辰宴上被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指着鼻子骂,他们都不安慰您一句。也不为您讨回公道。只一味地让您忍着。”
徐成玉狠狠瞪了她一眼,转手一个巴掌落在春桃脸上,斥责道:“闭嘴。你懂什么?”
春桃的嘴角渗出一丝鲜血,脸颊也高高地肿了起来,她捂着脸颊,带着哭声,情真意切道:“小姐!奴婢说错了吗。您明明比大公子更有才华,更有能力。老爷夫人却从来不看您一眼,每日只知道他们的宝贝儿子,大少爷什么样子您也不是不知道。”
“若不是他,您也不会被池鱼奚落辱骂,丢尽了面子。而且,老爷明明有那个能力为您讨回公道,却还是让您忍着,不就是因为大少爷把柄太多,为了不让池鱼赶尽杀绝,卖她一个面子吗。”
徐成玉冷哼一声,情绪也逐渐平复下来,冷眼看向春桃,“你倒是真情实意。”
“四年前若是不是小姐救我一命,春桃早就没命了。春桃肯定一门心思为您着想啊。”春桃连忙道。
“那你说,我应该如何做?”徐成玉上下打量了她几眼,看着她情真意切,短暂地相信了她的话。
春桃附在徐成玉耳边,缓缓道:“要奴婢说,您现在如果要动大公子肯定是不成的。一来,老爷夫人盯得紧。二来,容易惹人怀疑。您不如先暗中报复池鱼,让她吃个哑巴亏。然后祸水东引但大少爷头上,让池鱼对大少爷下手。”
“这样,不到一箭双雕,还能把您摘得干干净净。”
“您再趁机给池鱼致命一击,假意帮助大少爷讨回公道。这般,老爷夫人知道您的能力,还能与大少爷的蠢产生鲜明对比。您就能逐渐取代大少爷那个废物在老爷夫人心中的地位。以后若是继承家业,也会第一时间想到您……”
“那我如何让她吃亏呢?”徐成玉又问。
春桃神神秘秘道:“她的母亲不是开了个镖局吗?”
徐成玉心领神会。
徐有道回到书房,心神不宁地在书房里走来走去,最终还是忍不住唤来他的贴身长随。
长随姓刘名泰,一袭黑衣,遮住半截脖子,隐匿于黑暗之中。
徐有道未抬眸看他,抬手将一旁的烛火拨弄得更亮些,压低声音问道:“那人可回信了?”
“未曾。”刘泰言简意赅地回道。
徐有道闻言,心里怒意顿起,发疯了般将烛台扫落在地,蜡烛落在地上,火光立时熄灭,融化的烛液溅落在徐有道的衣角,他怒声道:“装死是吧!要死一起死!”
刘泰紧紧低着头,不发一言。
徐有道望着地上的烛台,胸口剧烈起伏,努力平复着心中的怒气,过了一会儿,理智回笼,他沉声道:“那边可供出我了?”
“据属下这几日的探查,未曾。”刘泰拱手回道。
“我们的人已经进去了吧。找个机会,永绝后患。”徐有道眼神狠厉,对着刘泰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
“是。”刘泰领命离开。
……
池鱼一连几日都随着池谨在外抓捕账册上的贪污官员。如今,账册之上的官员基本已经归案。
一些前几日还在上朝的官员,第二日便因为贪污受贿证据充足而下了天牢。晋安帝这些时日,耳根子都清净了不少。先帝留下的蛀虫几乎被肃清干净。
如今朝堂空虚,人人自危。连着临近年关热闹的京城都安静了不少。只待来年二月会试,三月殿试能招开更多心系天下的人才。
只是,眼见着账册之上的官员一一入狱,池鱼并未找到与张景密谋之人。看来,他未雨绸缪,就防着有今天,做了两手准备。
那如今的线索便只剩下了,那块玉佩……
只是寻找这一块玉佩无异于大海捞针,玉生烟举青鸟之力寻找了多日也没有消息。现在先帝私兵一案止步不前。
若是如此,她要何年何月才能查清此事。
池鱼十分发愁。
她躺在床上烦躁地辗转反侧,最后忍不住狠狠地锤了几下被子。
“郡主,您这是怎么了,您前些日子不就心心念念着今日休沐吗,如今好不容易得了空,怎么这么不开心呢?”连翘推开门,抱着几支腊梅进了屋子,取下桌上白釉暗月牙耳梅瓶里的已经凋零的梅枝,将新的梅枝放入其中,
池鱼见连翘进来,连忙起身坐在床上,她这才注意到桌上的梅花,她问道:“这梅花哪来的,我记得咱们府里没有梅树来着。”
“郡主您糊涂了。这梅花是齐王送来的呀。他说他知道您喜欢海棠,只是这冬日里也只有这梅花尚且开着,先暂且替着。”
“等来年开春海棠花开了,再给您送海棠花来。而且这几日齐王府的人日日都送,我每日都更换,摆在了您的床前,您没看到吗?”连翘摆弄着梅枝,轻笑道。
池鱼抱着软枕,只露出一双水润的杏眸盯着娇艳欲滴的梅花,十分懊恼道:“我这几日忙着抓人,又忙又累,每日回家倒头就睡,竟一时没有注意到。”
“燕飏哥知道肯定要不开心了。这样,我前些日子偶然得了一些上好的庐山云雾,他素来喜爱此茶。你挑个时间,给燕飏哥送去些。”
“好的,郡主。”连翘想也不想地应下。
“郡主,不好了!”陆英急急忙忙地破门而入,往日稳重的神色全然不见。
池鱼收回落在桌上娇艳的红梅上的目光,看向陆英,不明所以地问道:“这是怎么了,急急忙忙的。你平日里可不是这个样子。”
陆英神色急切,气喘吁吁道:“郡主,齐王刚刚派人来说,张景死了!”
池鱼也顾不得穿鞋,惊诧地自床榻上弹起,震惊道:“你说什么!?张景死了?怎么可能!他可是在重重包围的天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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