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遇险
池鱼坠入湖里,咸腥的湖水顿时将她淹没,她不会游泳,只能拼命地挣扎着,剧烈的动作很快将她胸腔中的空气消磨殆尽,弥漫上一股无力的窒息感。
将她推进水中的人用力地向下拖拽着她,似乎要与她同归于尽。
池鱼几乎是瞬间便意识到,这人是要杀了她。
在挣扎中,池鱼似乎是踹到了那人的小腹,那人闷哼一声,松开了抱紧池鱼的手,池鱼趁机拼命地向上游着,只是她的水性太差,收效甚微,只能艰难地在水面露出一个头来,她大声地呼喊着:“救命啊!救救我!”
那人听到她的呼救声,又在湖底拽住她的小腿,拼命地向下拉她,池鱼疯狂地摆动着被她拉扯的腿,挣扎间踹到了那人的头颅,那人才放开了对她的钳制。
呼救声立时在寂静的夜中传开,沈羽还未走得太远,听到池鱼的呼救声连忙向池鱼飞奔而去。
刚到琥珀湖,就见池鱼在水中挣扎,他顾不上其他,扔下身上的狐裘,跳入湖中,向池鱼快速游去,游到池鱼身旁,他揽住池鱼的腰肢,带着她向岸边游去。
等两人到了岸边,晋安帝才带着大臣们姗姗来迟,池谨与玉生烟也连忙赶来。
池简与姜娇玉看着地上奄奄一息的女儿,脸色顿时变得惨白,连忙冲了上去,大声呼喊道:“快叫太医,叫太医!”
沈羽将一旁的狐裘捡起,盖到池鱼身上。
池鱼终于呼吸到空气,猛地吐出一口湖水来,琥珀湖的湖水寒冷彻骨,池鱼刚刚在水中又将近窒息,她只觉得现在她的身体,她的头,她的思维都已经麻木,她的意识已经模糊,她用尽最后的力气对沈羽说道:“将湖里的人……捞出来……她要……杀我……问……谁杀…杀…”
话还没说完,便晕了过去。
沈羽与池鱼刚刚从湖里出来,两人已经湿透,身上浸满冰冷的湖水,又被冷风一吹,他的手臂已经麻木,他将池鱼交给池谨,池谨连忙抱着池鱼向附近的宫殿跑去,池简与姜娇玉也跟了上去。
他跌跌撞撞地站起,晋安帝连忙将自己的狐裘给沈羽披上,沈羽紧紧攥着狐裘,面色冷凝,瞥了一眼众多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大臣们,冷冷地对晋安帝说道:“皇兄,湖里还有一个人,那人想要杀了小年,让人把她捞起来,务必要保住她一命,问清幕后主使是谁。”
“好。”晋安帝满口答应下来,又关切道:“你也快去换身衣服,别染了风寒。”
沈羽微微颔首,随着御林军离开。
看着沈羽离去,晋安帝的神色立刻沉了下来,对着御林军怒声道:“赶紧把人给朕捞上来,朕倒是要看看谁有那么大的胆子敢在朕的眼皮子底下害人。”
数十位御林军领命,飞快地取来火把,将琥珀湖周围照得亮如白昼。
紧接着,又有五六个御林军脱下甲胄下水,不出半刻便两人捞了上来,那人水性很好,哪怕在湖中呆了许久,还有着微薄的呼吸。
一位太医走上前来,对那人进行施救。
人群之后的徐成玉看到地上躺着的女子顿时脸色惨白,整个人都控制不住得颤抖起来。
妄图害池鱼性命的人正是春桃。
她这是要做什么!?她是不是会遭受牵连?
徐成玉可以想象得到,若是晋安帝发现是她的丫鬟想要害池鱼性命,无论是谁都保不下她,她怕是连全尸也留不下。
可是,这并不是她让春桃做的。自从她上次挑衅池鱼之后,她的铺子被池鱼派人砸烂,回去之后,她被徐有道狠狠地责罚了一番,她恨不得见到池鱼就绕路走,还哪里敢派人害她!?
徐有道与郑氏看清人时,脸色也骤然变得苍白,徐有道猛地回头看向徐成玉,眼里的怒意似是要喷薄而出,他恨不得立刻将徐成玉撕成碎片。
他这是生得一双什么儿女!这是上天派来向他讨债的吧!
晋安帝看向身后的众人,问道:“有人认识此人吗?”
众人都觉得眼熟又面生,努力地回想着此人是谁,想要争抢着回答,在晋安帝眼前刷个脸熟。
只是众人一时想不起来,倒是有个世家小姐颤颤巍巍地举起了手,结结巴巴地说:“陛下,臣女知道,此人是工部尚书之女徐成玉的丫鬟。”
似是怕晋安帝不知道徐成玉是谁似的,将她的背景也说了个清楚。
“徐成玉是谁?”晋安帝反问道。
徐有道闻言,连忙拉着徐成玉跪在晋安帝面前,颤声道:“陛下明鉴,此事小女并不知情。”
徐成玉猛地抬起头来,面容因为恐惧而扭曲,她颤抖着辩解道:“陛下明鉴,臣女虽然与池鱼有些许恩怨,但是早已一笔勾销,此事臣女真的不知情!不是臣女授意的!”
“哦?”晋安帝眯了眯眸子,怒声反问道:“若不是你们授意的,一个小小的丫鬟敢在皇宫杀人?敢在朕的眼皮子底下杀人?”
徐有道辩解道:“陛下,虽然小女甚至是微臣的儿子,都与池鱼有恩怨,我们虽然恨她,却也没有到想把她置于死地的地步,即使我们想要杀她,神不知鬼不觉的方法有很多,而不是当着陛下眼前,众目睽睽之下公然杀人。这说不通啊陛下。”
徐有道凄切的长呼一声,带着徐成玉叩拜在地。
晋安帝也不是蠢人,经徐有道的一番提点,也看清了此案的诸多疑点。
白落仙悄悄拽了拽他的衣袖,示意他不要闹大,毕竟此事发生在皇宫,涉及的人也是位高权重,不宜外传,而且如今周围围了那么多大臣,若是继续闹下去,怕是会出大事。
晋安帝也明白其中深意,只得屏退众多大臣,又让人将徐家人严加看管起来,转而与白落仙去看望池鱼。
……
宫殿之中,太医已经离去,池鱼躺在床上昏迷不醒。
她身上的湿衣裙已经换下来了,因着没带备用的衣裙,在宫里找一套适合池鱼穿的干净衣裙又要花费很多时间,但池鱼的病情又耽误不得,还是玉生烟将衣裙借给了池鱼才解了燃眉之急。
池鱼的面色依旧惨白,她发起了高烧,紧皱着眉眼,似乎十分不安。
太医说她并无性命之忧,只是寒气入体,又受了惊吓,才陷入昏迷,发了高烧,吃上几副药,这个冬日里精心养着,别再受寒,就没事了。
沈羽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便赶过来了,手里还捧着御膳房刚刚送来的他还未来得及喝的红糖姜茶,他看着床上昏迷不醒的池鱼十分心疼,两人刚刚才分别了不到三分之一刻池鱼便出了事,若不是他及时赶到,妄图害池鱼性命的人怕是已经得手。
一想起此事,沈羽的心里便忍不住升起一股暴戾之气,恨不得活剥了那人的皮,只是还不到时候,他要将那人留给池鱼。
池鱼的床边守了不少人,有沈羽,池谨,玉生烟,姜娇玉,池简,中途晋安帝与白落仙也来了,与他们说了刚才发生的事,又问了池鱼的情况,得知她没有事便离开了。
池鱼一直到第二日才醒来,她起来时几人正围着她旁边的木桌用早饭,早饭是沈羽做的,毕竟昨日才拐了人家女儿,今日还是要好好表现的。
几人见池鱼醒来,连忙放下碗筷,围了过去,沈羽为池鱼端上一碗早已经准备好的甜粥,他本想喂池鱼喝的,但是看着虎视眈眈的池简与池谨,加上池鱼眼神的阻拦,他只好妥协,将碗递给池鱼。
几人都很默契地没有说昨天晚上的事。
姜娇玉紧紧握着玉生烟的手,因着昨日玉生烟借给池鱼衣服的事情,她对玉生烟格外的欢喜,她昨日本想着回家提一提池谨的婚事的,结果池鱼一出事就给忘了,今日好不容易得到全家都在的机会,便又提起此事,“小言你今年也二十有三了,这婚事也该提上日程了,你有没有心仪的姑娘啊,与为娘说一说。”
“你都不知道,因着你一直没有婚配,那些官家夫人都怎么嘲笑你娘亲我的,我在她们面前都抬不起头啊。”
玉生烟闻言悄悄捂着嘴笑了起来。
池谨偷偷地看了一眼玉生烟,推脱道:“还不急。”
“不急,什么不急!你必须给我急起来。”姜娇玉闻言立时便急了。
池鱼在一旁小口小口吃着甜粥,看着池谨被姜娇玉数落得一脸苦相,不禁幸灾乐祸地笑起来。
池谨冷冷得瞥了一眼池鱼,只是池鱼此时有姜娇玉做靠山并不怕他,还俏皮地向池谨吐了吐舌头。
池谨深吸一口气,妄图转移话茬道:“娘亲,如今小妹也十八岁了。”
言下之意便是,池鱼十八岁了,也可以嫁人了,您也催催她,别总是盯着他一个人,自从他弱冠以后,姜娇玉几乎有空闲时间就要与他说一说此事,听得他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姜娇玉挑挑眉,不悦地瞪了一眼池谨,数落他道:“你怎么那么狠心,你妹妹才刚回到家里没几天,你就想她嫁出去?”
池鱼在一旁笑得越发开心。
池谨头疼的揉了揉眉心,这是拿他做筏子逗池鱼开心呢,他随便找了个借口,告辞道:“娘,我清察司还有事,我先走了。”
说罢,也不看姜娇玉的脸色,飞快地离开了,池谨走后,玉生烟与池简也离开了,池鱼又找了个借口把姜娇玉支开了,屋子里只剩下了她与沈羽两人。
见屋子里无人,沈羽飞快地在池鱼的嘴角落下一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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