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我是你的恩人
此话一出，小姑娘一直紧皱着的眉头瞬间舒展开来，轻轻笑道:“谢谢你啊，陆先生。”
说完，转身往外走。
“等等。”陆闻生喊住她。
俞宋伊顿住脚，转身:“怎么？”
“你喊我什么？”陆闻生问。
俞宋伊愣了下:“陆先生。”
“啪--”的一声，陆闻生把手里的钢笔丢在桌面上，指尖无意识敲了敲桌面:“俞宋伊，你”
“什么？”
“我们俩现在什么关系？”陆闻生问出了他这辈子似乎都不曾，也不会去问的问题。
俞宋伊神色凝固住，默了会儿:“客人关系。”
“客人？”
“嗯。”小姑娘一字一句，“我，是冉夕的客人。”
好，很好。
陆闻生在心底偷偷运了一口气，是客人，还不是他的客人，是陆宋夕的客人。
“你忘了我从火海把你救出来了吗？”陆闻生道，说着，又抬起手，把那道烫到的伤疤展示给女孩看，“我这是为了谁烫伤的。”
俞宋伊眨眨眼睛，盯着那几乎都快看不见的伤疤看了会儿道:“为了我。”
“对，为了你。”陆闻生盯着女孩眼睛，“所以，我是你的恩人。”
“恩人？”
“嗯，我救了你的命。”
“可”小姑娘皱了下眉，微微侧了下头，一派天真道，“我也是你的恩人啊。”
陆闻生身形僵住。
“在雪地里。”俞宋伊认真地，“不是我把你从车里面拽出来的吗，你说给我钱，可到最后也没给我钱。”
“咳咳。”陆闻生轻咳一声，面上浮现淡淡的尴尬，只顾着想辙怎么把人留下来，竟然忘记俞宋伊也救过他的命了。
“所以，我们俩扯平了啊。”小姑娘轻声道，“陆先生，我不要你的钱了，你也别让我报恩了，我们俩互不相欠，好不好。”
互不相欠。
陆闻生被这四个字说的眉头微微皱了下。
他似乎低估了俞宋伊的认知能力，面上看着呆呆萌萌的，没想到逻辑思维能力还是很强，很会比较分析。
“陆先生？陆先生？”
“嗯？”
“我能回家了吗？”
陆闻生长吐口气:“能，去沙发上等着吧，冯阔应该一会儿就会过来接你。”
“好的，谢谢。”说完，小姑娘转身走出去。
门关上。
书房里只剩下陆闻生。
男人向后坐下，仰靠在椅背上，转了转椅子，从桌上摸了根烟，叼在嘴里，也不抽，只是那么盯着空气中某一点。
有些焦躁。
陆闻生皱起眉，是那种马上到嘴的小白兔要跑掉的焦躁。
“哥，哥！”陆宋夕急匆匆跑到书房来。
陆闻生心底正浮躁，拧着眉:“敲门。”
“好好好。”陆宋夕认命地重新站在门外，砰砰敲了两声:“现在能进来吗？”
陆闻生面上微冷:“有事？”
“有事啊。”陆宋夕大步踏进，微微抬高声音，“你要送小鹿回去了吗？”
陆闻生垂下眼睛，继续看着电脑屏幕:“嗯。”
“我的天。”陆宋夕不敢置信地惊叹，“你这是被谁点化，然后良心发现了啊，小鹿这样的绝色你都舍得放走了。”
陆闻生撩起眸子:“说话注意点儿，你还是个学生。”
“我又没说脏话。”陆宋夕不满嘟囔道。
“没事儿出去吧。”陆闻生赶人。
“小鹿走你不送送啊？”陆宋夕问。
“送什么。”陆闻生点着鼠标，漫不经心，“冯阔会送她回家的。”
“可这一别不知道什么时候再见呢。”陆宋夕道。
陆闻生点鼠标的手一僵:“她们家房子就在小岛后山，离别墅不远，想见是很困难的事吗？”
“不困难，但是没有理由去见了啊。”陆宋夕道。
陆闻生抬眸:“什么意思。”
“你都没发现吗哥。”陆宋夕撇撇嘴，有点难过地道，“小鹿根本就没把我们俩当朋友。”
陆闻生指尖收紧。
“她只是把我们当暂住的地方，住两天就走人，她心里根本就没把我们当回事儿，她走了，肯定就不会主动再来见我们了，既然不是朋友，那就连再见的理由都没有了啊，反正，她走的话，我不会再主动去找她的，我想，她也应该不希望我去打扰她。”
心里根本就没把我们当回事儿。
这句话有点刺到陆闻生了，他想起在卧室接的那个吻，想起俞宋伊乖乖躺在他怀里仰着头被他亲的画面，想起小姑娘问他这是在谈恋爱吗。
所以，都是假的吗？
她问那些天真的问题的时候，都是假的吗？
在内心深处，她一点儿也不在乎他的存在，不在乎他们俩的关系，更不在乎那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对吗？
“陆先生。”冯阔忽地在门外喊，“我带余小姐回去了。”
“等一下。”陆闻生道。
陆宋夕一怔:“哥，你还有事儿啊？”
陆闻生把挂在椅背上的大衣拿起来穿在身上，一边往外走一边对陆宋夕道:“回你的书房做作业，我没有回来之前，你不能随便外出，阿姨做的午饭按时吃。”
“额，好吧。”
陆宋夕一边答应一边看男人大步走出去，快走出门口时她才猛然想起什么喊道:“哥，你去哪儿啊？！”
零下十八度，天气阴沉，有雪。
雪下的不大，但飘飘洒洒一直在往下落。
冯阔在前面开车，陆闻生和俞宋伊在后座并肩坐着。
车里很沉默，只有空调暖气制热的微微响动声。
路面湿滑，冯阔不敢开的太快，一路上都脚都轻踩在刹车踏板上，唯恐出事。
车里暖气开的足，密闭空间过于安静。
“困吗？”陆闻生忽地转过头问小姑娘。
俞宋伊怔了片刻，点头:“有点。”
“可以靠过来睡一会儿。”陆闻生道。
俞宋伊摇摇头:“不用，我还不想睡。”
“嗯。”
车子还在缓缓地开。
两个人坐的很近，但并没有接触，只是偶尔车身晃动时，衣服可能会有摩擦，不过很快就会分开，这种距离，好似还达不到暧昧的程度。
俞宋伊眼睛一直看向前方，雪有下大的趋势，片片雪花从天上飘落下来，像是白色的蝴蝶。
虽然俞宋伊见过很多次雪景，但每一次她都会感叹造物主的神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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