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你要恨我
“俞宋伊。”陆闻生盯着女孩，一字一句，“你说的不管用，明白吗？我们没有分开。”
“可是”
“你不喜欢我了吗？”陆闻生道，“你现在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你一点儿也不喜欢我，从来都没有喜欢过我。”
俞宋伊盯着男人眸子，两个人靠的很近，能在彼此瞳孔中看到对方的影子。
“说。”陆闻生盯着她，好似咄咄逼人，不给她留丝毫退路。
“我，不喜欢你。”女孩说出口，但眼睫颤了下，很快流下眼泪。
陆闻生捏着她肩膀:“俞宋伊，你手都要为我挡刀子了，你现在说你不喜欢我。”
俞宋伊不知道要怎么去辩解，只是哭，眼泪大滴答滴往下掉。
陆闻生把人抱在怀里，轻吻了下女孩耳廓，在她耳边低语:“喜欢我对吗，只是不知道要怎么说，撒谎也不会，原本就喜欢我，是不是？”
女孩哭的抽抽搭搭，积累了好久的委屈似乎在这一刻崩溃爆发。
陆闻生收紧胳膊，嗅着女孩身上浅淡的兰花香:“我让冯阔去查了，俞宋伊，你妈妈，得病了，是吗？”
女孩身形一下僵住。
“很严重，是不是？”
俞宋伊不说话。
陆闻生松开女孩，捧着她脸，粗糙的指腹在女孩脸蛋摩裟:“脑部胶质瘤，很严重，不及时治疗的话，会很快死掉。”
俞宋伊似乎不会呼吸了，眼睫颤着盯着男人。
“丫头。”陆闻生看着她，“知道死亡意味着什么吗？”
“意味着你们两个永远也见不到面了。”
“不要。”女孩急急地喊了声，眼睛瞬间包满了泪。
“那就跟我走。”陆闻生盯着女孩，“带着你妈妈，我会救她。”
俞宋伊迷茫地看着男人，声音沙哑:“哥哥，会救她？”
“是。”陆闻生把女孩左手握在掌心里，“你相信我，我可以让你妈妈活下去，让她陪着你长大。”
俞宋伊不说话。
陆闻生看着她那张哭的红红的脸蛋，忍不住凑过去，一遍遍吻着，轻声地:“俞宋伊，要不要跟我走。”
沉默了两秒，或许更久。
女孩开口:“好。”
索丽雅醒来后就不愿意在医院住下去。
“花这个钱做什么？”女人靠在病床上骂骂咧咧，“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不知道吗，我什么事儿都没有，就是想喝酒了，身体缺酒。”
“医生不让你喝酒了。”俞宋伊连忙道。
“狗屁的医生。”女人啐了口，“就是想圈钱，什么特么的瞎话都能说，我跟你讲，就这个医院最会骗人，我要出院！”
“妈妈。”俞宋伊急得眉拧起来。
“接我出院，我要出院！”
被闹的没办法，俞宋伊只得把人又接回去。
一到家女人躺下就睡，俞宋伊走到厨房，在炉子上熬医生给拿的草药。
熬草药的间隙，她坐在凳子上，去读拿的那一堆药里面，长长的说明书，很多字她不认识，但还是一个字一个字读下去，她固执的觉得，或许，她懂得多一些，往后就能想出办法治好她的病。
炉子上的火苗蹿腾着，安静地舔舐着砂锅底，草药微苦的焦味儿很快盈满小小的房间。
俞宋伊又翻到了那张诊断证明书，脑部胶质瘤，恶性，身体多处基础病，肺部发炎，肝损伤，腰椎突出
俞宋伊看着看着眼泪又无声掉下来。
她一直以为，母亲就算消沉颓废，但起码是健康的，她总是表现出没事人一样，骂人也好，喝酒也好，总是中气十足，她没有过一刻，曾说过她身体不舒服，没有一刻表现出病人的虚弱，她总是那么强硬，好似无坚不摧，像一堵墙，谁都推不倒她，但其实，她身上已经有那么多病了，她应该也很痛吧。
在骂她的时候，在深夜睡不着的时候，在寒冷的边境贩卖鱼虾的时候，她也有痛的要支撑不下去的时候吧，可，为什么从来不说呢。
在此刻，俞宋伊才算明白，母亲为什么要吸食那种特殊烟草，她也没办法吧，日子那么长，总要找到一种暂时止痛的方法。
俞宋伊把眼泪擦干，把手里的诊断书团了团，丢进火炉里，火苗很快把薄薄的一张纸燃尽。
草药也熬好了，女孩把草药倒进碗里，端到沙发旁。
“妈妈。”
女人已经坐了起来，靠在沙发背上，大口大口喘着气。
俞宋伊一惊，连忙把碗放到桌子上，走到女人身旁，抚着她背给她顺气。
两三分钟后，女人平静下来。
“行了。”她把女孩手拂开，声音有些哑，“我没事儿了。”
“妈，你要喝药。”
“我不想喝。”
“你乖一点儿。”女孩急得眼睛都红了，“这是医生给你开的，一点儿也不苦，他说了，你喝了病就会好，然后”
说着说着，女孩声音就梗住了，眼泪堵在眼眶。
女人神色一僵，面上浮现出不自然，哼一声:“蠢货，哭什么，我还没死呢，跟谁在这儿演苦情戏呢！”
俞宋伊把脸上的泪擦干:“没哭。”
“把药端过来吧。”
“好。”俞宋伊连忙把药碗拿起来，递过去。
女人接过碗，吹凉后，一饮而尽，苦的整张脸皱起来:“妈的，你这死丫头，还骗我说不苦，苦死了。”
俞宋伊忍不住笑了下，拿纸巾擦了下女人嘴角，轻声道:“汤姆森叔叔说，良药苦口。”
“你就听他的话。”
“汤姆森叔叔是医生，可以治好你的病。”
“行了行了。”女人似乎很不适应此时的温情，拂开俞宋伊的手，“你走吧，我要睡会儿了。”
“那你不能喝酒。”俞宋伊连忙道，“也不能抽烟。”
“呵。”女人冷笑，“你现在怎么那么大胆子，敢管起老子来了。”
“你是我妈妈，我要管你。”
“那我就要抽呢。”说着，女人伸长手去拿沙发下面的烟斗。
“不行。”俞宋伊连忙去拦她。
“哎你这个死丫头。”女人几乎是本能一般抬起手，啪的一声扇在女孩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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