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11章
一路向北，见到的废墟越来越少，不知道是被雪花埋没了还是本就是如此。姜流跟在温黎的后面。在一座山脚下，温黎示意停止前进。
“我们的任务是需要了解机械帝国内部的情况，得到里面完整的地图。以及在机械帝国的信息控制下，安装我们的信息连接装置。”温黎说，“现在作战的机械只能停在此处，后面的路程只能靠我们自己完成了。”
姜流很喜欢听温黎讲话，在吴琦冉那快死的时候，他清楚自己对温黎特殊的情感。
现在他能正大光明地看他。
“你笑什么？”队友看着姜流翘上天的嘴角问。他太奇怪了。
姜流没想到自己表现的如此明显，伸出手摆了摆表示没有什么：“没笑什么。第一次出行这样重要的任务，有有……有些激动而已。”
队友伸出手拍了拍姜流的肩膀，表示理解：“我第一次出任务的时候也是这样，那个时候的情况还没有现在……”
温黎的眼神转向姜流这一块，皱了皱眉。
两人同时感受到了温黎的不满，连忙停止了小声交谈，认真地听任务。
这一夜，温黎给了队员充分休息的时间，离开机械舱内，对外界环境的感知度提升了许多，寒冷干燥的风萦绕在周围，让这次休息补充的体力有限，也算是提前适应环境。
第二天，环境要恶劣许多，风雪交加。走路留下的脚印十几秒之后就寻不见踪迹，姜流习惯性地跟在温黎的后面走着。在半山腰的时候，温黎停了半步来到他身侧。他顺着脚印看向与自己同步的人，有些许诧异。
“之前的记忆这段时间想起来多少？”温黎问他。
在开阔的山地，呼呼的风中，姜流只能勉强听清楚温黎说的什么，不放心，突然他又往后看了一眼落在他们身后十几步的队友，松了口气。
温黎看他动作迟钝的样子，与记忆中的姜流明显不相符，要是他记起所有的东西，看着这样的自己，脸色肯定很精彩。温黎想着，觉得有趣。
温黎这样的微表情若在平时，姜流一定可以注意到，但现在眼前一片模糊，看清路都是问题，何况是温黎不经意间的笑容。
“只是一些不重要的东西，我们一起偷偷去图书馆睡觉，因为只有那有空调。”看温黎的样子是没有听见，姜流只好提高声音重复一遍。
第二天清晨没起来，被席陵发现十三个人全部躺在图书馆的地板上，还不忘带被子盖着，舒舒服服，之后一个月的课程都安排的满满的。不过后来宿舍也有空调了。
“其他呢？”
“你带着我们去后山游泳。”
温黎嘴角抽了抽：“还有呢？”
“其实还挺多的，只是真的不怎么重要。”姜流喘了口气，继续说，“之前你做实验把整个房间都烧了，还烧了席陵的半边眉毛。”
这些事确实都不是很重要，把自己的黑历史翻出来摆在面前，这显然不明智。
温黎抿着嘴，没有再问。温黎不说话的时候，走的比平时快，身高优势摆在那，姜流加速呼吸系统的运行才能跟上。
听着姜流越来越重的喘声，温黎从那些主要的事件中回神，再次放慢脚步，保持与姜流同频。
来到山顶，姜流看着眼前的景色忘记了呼吸。太阳落日余辉从对面正射入他的眼睛，包围着倚靠山脉的村庄,在村庄的上方悬浮着一座城市。往上看去，可以看见城市边缘有无数机械齿轮在转动，运转。他可以想象到里面有包含无限复杂的空间。
“那就是机械帝国？感觉更像是一座城堡。”姜流不自觉把内心的想法说了出来。察觉到温黎在身边，立马抿唇。他的感慨太像个小孩子了。
“嗯。”
没有想到温黎会对自己的感慨做出回应，他吃了一惊，心情忽然雀跃，不由又联想到小时候的温黎，不同于现在的不说话就散发着阴沉，孤冷的气场，不仅爱带他们闹腾，而且还十分……亲切。
只能说变化太大了。
“怎么很开心？”温黎看着姜流说。
“没……没。“姜流有些慌乱地否定自己联想到小时候温黎带他们玩，暗自兴奋激动的心情。
随后，后方的人员到齐。
“正中间一处，边缘的山脉上也有四处阶梯可以上去。”温黎观察了一下四周说，“机械帝国外围没有防御系统，可以轻松进入。不过里面的监控很多，注意不要被拍到。把探测器散放在里面各处后立马离开。还有其他疑问吗？”
一名成员抚摸着腰上装着探测器的包，问：“要得到机械帝国里面全部的路线图，需要放多少探测器？”
“三百七十个。”温黎说，“这是在探测器位置合适的情况下。”
探测器的作用不仅仅是形成路线图，还包括连接基地的信息源。不让他们的机甲在里面根本无法行动，就连传呼机都无法使用。
所以他们的任务十分重要。
现在他们一共只有十四个人，每个人要完成二十六个左右。里面的情况不知道多复杂，姜流表情有些凝重，同时感觉在寒冷的气流中自己全身的血液开始变得滚烫起来，想要立马行动。太阳快落下去的时候，那座悬挂在他们头顶的城堡，里面的灯光在一瞬间亮起来，代替了太阳的余晖。
姜流闭眼，浮现出人类基地在战火中遭受的创伤，与现在他所处的环境截然不同，再次睁眼，目光已截然不同。
“两个一组，开始行动。”
温黎的话一落地，所有人迅速自行组队，奔向了阶梯口。最后只剩下姜流与温黎留在原地。
“你的人缘很差？”温黎作为团长十分负责地了解民情。
他戴美瞳的手抖了一下，看来他们团长到现在都不知道所有人害怕他的现实。虽然他们都十分荣幸和团长一起做任务，但单独与团长一起行动很容易感受到来自他的压迫感，导致很多人都不是很愿意和他组队。
果然人缘差的那个人还不知道自己人缘差，这种事也会有的。
不过，这样正合我意了，能单独和温黎呆在一起，队友们简直就是助攻，姜流内心狂喜。
很多时候，他都想表达自己的情感。恐惧，害怕这样的心情也会随之而来，他没想过自己这么胆小。
“其实还行。”姜流不露声色，含糊地将此事盖过去，快速戴好美瞳。机械帝国中存在一部分人外形上和人类差不多，但是可以从眼睛看出差异，就比如安娜一样。看着温黎戴好美瞳后的眼睛，果然这种差异少了很多。
“尽管许多人都和都这么说，但一直这样下去还是不行的。”自从和姜流坦白之前的事情之后，温黎的话开始变多了。
姜流瞪大眼睛，都有许多人不能忍受和你单独呆在一起，还没有感受出来吗？现在的温黎颠覆了姜流之前对他的认识。为了照顾温黎的心情……
“哦，嗯。”姜流心口不一的补充，“……谢谢。”
“走了。”
准备好之后，他们朝着正中心的阶梯走去。四周的山脉阻挡了冷风，即使地面堆着厚厚的积雪，也感受不到多少寒意。难怪机械人会选择在这里落地，姜流这样想着觉得有些奇怪，但又说不清楚哪奇怪。
“机械人的行动被寒冷限制的范围很小。他们停在这里排除偶然，只能说明在机械帝国内，有其他不适应寒冷的动物。”温黎神情凝重，语气冷了下来，“又或者是人类。”
原来不对劲的地方在这里。姜流看着越来越近的机械帝国，缓慢地说：“嗯，先进去看看。”
中心的阶梯呈螺旋状向上，到达阶梯下面看着距离里面有十几层楼高的机械帝国，姜流只能认命准备爬楼梯，踏上阶梯的那一刻，阶梯自动运转了起来，看来机械人面对楼梯也会感到为难。他与温黎对视了一眼。
到达上面之后，温黎的猜想验证成功。
和安娜一样的机械人不在少数，姜流和温黎换上款式和他们差不多的衣服，大方自然地走在街上，丝毫没有被注意到。当然监控也不在少数，找到监控的死角，他们立马在墙角安上了探测器，然后赶往下一处。
许久，他们发现里面有极少的人类在机械人中间，而且限定在机械人的身边，不是完全自由的。为了不被发现，他们并没有多看。
机械帝国的夜晚，到处闪烁着霓虹灯的光，和白昼一样明亮，欣欣向荣。横跨与楼道内部的电车正常运作，空中闪着五颜六色的球体不停跳动，即使是五颜六色在亮堂堂的街道上却一点都不突兀，只显示出这个城市的活力。商店靠着道路，他们在里面走了很久，没有看见一家关闭的店，机械人的城市24小时运转。根本想不到这里会是侵入人类基地的地方。和平的令人发指。
“我们貌似迷路了。”姜流看着墙角的探测器苦笑。
温黎看了一眼时间，来这里9个小时，他俩安装了8个探测器，之前赶路走了7个小时。
“找个店休息一会吧。”温黎轻声说。
“直接进去？”姜流眨了眨眼，表示不确定，毕竟那是别人的地盘。
温黎则点了点头：“呆在里面更安全，我们不是机械人能24小时运转，是需要休息的。在大街上疲惫的样子太显眼了。”
听完温黎的话，疲倦随之而来，在姜流感觉眼皮要掉下来时，肚子不适应地叫了两声，他立马清醒过来，尴尬的看着温黎：“饿了。”
“前面有一家商店。”
姜流感觉温黎十分贴心，一瞬间都不能理解为什么他会被其他人孤立。也就一瞬间。前面也是走了很远才到。
大街上的监控太多了，姜流没有选择吃背包里面的馒头，跟着温黎来到了商店，正大光明地挑选着食物。
来到店里，姜流总感觉老板娘的视线一直在温黎身上，原本他以为是他们被发现了。等他看过去，老板娘侧过头若无其事转移了视线，眼神不知往何处安放。姜流瞬时就懂了，她贪图温黎的相貌，没想到机械人也会重视外表。他放下心来挑选着琳琅满目的食物。
拿着东西结完账，他们来到了一家旅馆，定了一套双人间。打开房门，房间只摆放着一张床，这和他们定的不一样。姜流一开始面露难色，随后脑补了各种情节，只是想想就觉得十分可喜。
旅馆是全自动化的，温黎重新看了一眼账单上“大床，可住两人”的黑字，加以确认之后，他不得不承认在自己勾选项目的时候选错了这个事实。没想到他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选错了，床还是挺大的，就这样过一晚上吧。”温黎干咳一声后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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