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残夜
可当王锋感受到身后那股阻力消失，站起身时，却发现那道身影早已消失不见，除了他以外，哪还有其他人……
王锋有些失落，小嘴不自觉弯成了个倒月牙，眼底看的愣神有几分失望：“师傅……”
身后并没有人回应他，王锋强笑着打起精神推开了面前尘封已久的大门。
嘎吱——
推开门，灰尘扑面而来，王锋被呛了个够呛，若是细细感受其中还混杂着些许淡淡凝固的血腥味。
屋子不大，自打他记事开始，这间房子就一直陪伴着他和弟弟作为遮风避雨的那个家。
而他对五岁之前的记忆有许多模糊，现在已经记不得细节了。
“破烂不堪……”
王锋对这里环境的第一印象便是如此。
破烂，陈旧，简陋的桌椅家具，更多都是从外面捡回来的。
只是，这些记忆他竟然都没有太深的印象。
只记得自己和弟弟生活了这五年，日子过得很艰苦，他们也很能吃苦，再苦再累都有王锋扛着。
想到这里，王锋眼角又有些湿润，余光扫过木质地板中间，有一团深色的痕迹。
王束就死在那里。
血液凝固后的黑褐色如今看来是那么的显眼。
王锋强迫自己不去回想起这些往事，强装镇定在卧室和客厅间来回穿梭。
在这里待的越久，王锋能回忆起的事就越多，同样带给他的痛苦回忆也就越多。
在回忆起一些细节后，王锋循着小时候模糊的记忆翻开了床底下的暗格。
这间暗格只存放了一样东西，那是他和弟弟的照片。
可，照片除了他们两个之外，不远处还站着两道身影，就那么静静地站在那里看着他们。
相片很模糊，唯一能看清的几乎就是二人的体型都很健壮，唯论其中一人有一头靓丽的银发。
王锋蹙起了眉头，“这人，怎么这么像师父……”
的确，从体型上来看，这人很像师傅，尤其是那一头银发，独特的气质，另一个男人身着一身华丽的长袍，看不清脸，也看不清发色。
相比左边那个看起来有些像是师傅的人，右边的这个男人倒更像是一个摆设，还是王锋眼神好才能分辨出如此之多的细节。
毕竟，在这张相片里，他们才是主角，可能真的只是无意之中拍到了那两个人。
王锋回想起当时和弟弟一起拍这张照片的时候，他们似乎并不是很落魄。
有个人每个月都会寄来足够他们生活的费用，还有，每次都有一个在记忆中很模糊的人影，那人总是高挑的王锋观察他总是要抬头。
至于再往前的记忆，就模糊不清了。
眼见着没什么有用的收获，王锋也就打算离开。
思来想去，他也想不起来维斯是谁。
但家中偏偏还到处都是这个人的声音。
在一面墙上王锋找到了几行歪歪扭扭的字体，应该是王束写上去的。
有他的名字，有弟弟的名字，还有……维斯！
王锋深吸了口气，心脏呯呯直跳个不停。
维斯！
他忽然想起了这个名字，应该就是记忆中每次都要抬头仰望的男人。
离开这里后，王锋回了武魂殿后山，碰到胡列娜，连对方冲他打招呼都没听到。
整个人像失了魂似得游荡着，漫无目的的向前走着。
胡列娜抿了抿嘴，不开心的走了。
王锋无精打采到长老殿后山，这里还是空空荡荡的，师傅没回来前，这里一般不会有什么烟火气。
淡淡的酒香弥散在后山，他甚至觉得，傍晚前在他身后说话时压根就没有人，完全是他自己的臆想。
可臆想归臆想，当时他真真切切感受到了有一道目光一直注视着自己。
难道那也是错觉？
王锋先是为佘龙打扫完屋子，回到自己房间时已是深夜，他躺在床上不一会便传出了轻微的鼾声。
月影萧瑟，秋风袭来时冷风会吹进屋内，往往这个时候，佘龙都会刻意留心。
年年秋高气爽，王锋总喜欢在这个不冷不热的季节踹被子。
不盖被子睡觉，第二天会没有精神，整个人无精打采，异常疲惫乏力。
“这小子，又开始踢被子……”佘龙无奈的走进屋里，看着王锋几乎快要落在地上的被子，叹了口气。
“你啊，什么时候才能长大？”
他为王锋重新盖好了被子，又窝进去几公分，做完这些是，他见王锋依旧睡得很香便也不着急离开。
坐在床边，就着窗外倒影进来的月色，细细观察着自己这个徒弟。
有时候说他是个小孩，可偏偏他比某些大人还要成熟不少。
但说他是个孩子还没有错，一个一心想要复仇的孩子。
自相矛盾的思想佘龙纠结了很久，以至于他都没有发现，原本安稳躺在床上的王锋不知何时醒了过来。
直到，一双细嫩的双手轻轻握住他那一双布满老茧的手时，佘龙这才惊醒。
看着双眼通红的王锋，他心里五味杂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小锋，怎么醒了？”佘龙说话的声音还是那般波澜不惊。
然而王锋心中却掀起了惊涛骇浪。
“师傅，你终于回来了……”
王锋一把抱住了佘龙有力的臂膀，双眼通红的望着他，“为什么不辞而别？”
佘龙被王锋以一种奇怪的姿势抱着，但他并不打算挣脱开。
“师傅，你能不要再离开我了吗？”王锋颤抖着声音几乎是用祈求的语气说出这句话。
佘龙半张着嘴，见到王锋这样于心不忍，片刻后苦笑一声，“只要你想着师傅，师傅就一直在你身边。”
“对不起小锋，为师有些不得不处理的事情，但很快，很快就能解决了。”
他没有正面回答王锋的问题，而是说出了这句模棱两可的话。
王锋自知留不住佘龙，揉了揉发红的眼睛，强装镇定犹豫片刻问道：“那今天下午在老城区的，是师傅吗？”
王锋本以为佘龙会解释一下，比如委婉的告诉他那个人并不是他，可却没想到，佘龙竟然直接告诉了他。
“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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