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四章 田丰投靠
一路上,万里雪飘,银装素裹,绝对一大美景。裘盛心中满是喜悦自然会细细欣赏。田丰这个‘逃难者’可感觉不到这美景,他只感到寒风凛冽和雪压青毡,就连向前迈步都感觉很艰难。
看出了田丰的不快,但裘盛并未找他说话,现在说话不是好时候,容易热脸贴冷屁股,所以裘盛还是继续欣赏雪景,决定等田丰自己调整好了再聊天。
刘黑心对此可谓洞若观火,不过既然裘盛不理睬,刘黑心也就懒得搭理,任田丰去闷闷不乐。只不过作为一个尽职的下属,他还是打算询问一二,事情还是不要出纰漏的好。
“大人,田丰似乎不太高兴。”
“黑心,逃难的人就没有会高兴的。放心,田元皓不是一般人,过不了多久他就会又谈笑自若了。”
“也对,田元皓若是连这点压力都承受不了,他也就不是田元皓,大人也没必要搭理他。”刘黑心点头道,“大人,这雪景真是美丽非常,若不是太冷,让人都不忍离去。”
“黑心,没想到你这绣衣使者也有如此情怀,真是人不可貌相。我还以为你当久了绣衣使者,记得的就是惩罚和厮杀呢!”裘盛笑道。
“大人其实也没说错,在跟着大小姐到大人你这来之前,黑心确实只记得惩罚和厮杀。不过自从跟随大人,看到大人广开粥铺、安置灾民、屯田开荒、改革税赋后,黑心便不再只记得惩罚和厮杀了,这还要感谢大小姐和大人你。”刘黑心有些尴尬的说道。
这些话让裘盛都有些飘飘然起来,没想到自己还成了一个能提升他人境界的人。不过很快,刘黑心又给裘盛浇了一盆冷水,说他有些优柔寡断,不如曹操刚毅果决,需要注意。
从来就是忠言逆耳,裘盛不认为刘黑心此言有偏差,他也经常有此感觉,故而非常感谢刘黑心能直言劝诫,并鼓励他以后继续如此。与裘盛相处多年,明白裘盛的为人,知道他不会因小事而记仇,刘黑心便答应了下来。
转眼就过了两天,离濮阳也不到二十里路了,只不过有一件事让裘盛不是很高兴,甚至有些失望——田丰仍旧一脸惆怅,并没有慢慢的恢复正常。
“黑心,你看。”裘盛指向田丰。
“大人是说田丰的态度?”
“是的,都两天两夜了,还是一副谁欠了他一百万钱的样子,真是让人失望。”裘盛轻轻的叹了口气。
“这恐怕有三种可能。第一,他太念旧,毕竟袁绍是最先抬举他的人,即使如今袁绍要杀他,他也不想背叛袁绍。第二,他觉得之所以有这结果,完全是因为大人,如今他为避难而投靠大人,是迫不得已,形势所逼。第三,他在故意试探大人,看看大人到底是真的欣赏他,还是仅仅说个笑话。如果大人度量太小,他必定去投靠袁术或者孙坚。”
听了这些,裘盛想了想之后,裘盛记起来田丰有亲族田畴在刘虞手下任从事一职,儿子田续则在钜鹿老家。
以己度人,如果自己逃难,家中父母子女会不会受到波及?即使不会受到波及,自己会不会感到忐忑不安?以至于满脸惆怅?最终,裘盛决定询问一番,既弄清楚田丰为何一直满脸惆怅又表示出诚挚的关心。
“元皓兄。”
“主公。”
“元皓兄这两日为何一直闷闷不乐?是不是怪我打乱了你的生活?若是,裘盛现在就道歉了。”
“也是,也不是。袁本初对我有提携之恩,主公对我有救命之恩,元皓是有些不知道等到主公和袁本初交恶时,自己该如何是好。”
“元皓兄果然重情中义,你是不是觉得我与袁绍早晚会有一战,到那时,我会要你帮我出谋划策对抗袁绍?”
看着裘盛一脸的笑容,田丰感觉有些疑惑。田丰不认为裘盛不会要他出谋划策,因为他是最熟悉袁绍之人,用他对付袁绍才是最好选择。但从裘盛的模样来看明显是在笑田丰猜错了。
田丰是个直爽的人,不喜欢猜测对方的想法,于是问道:“主公,难道你不会要我帮你出谋划策对付袁本初?”
“不会。”裘盛很坚定的说道,“原因有二,第一,你田元皓重情重义,必定不会用最凶狠的手段对付袁本初;第二,若是袁本初败了,你田元皓说不定在最后还会擅自放了他。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将你置身事外。我与袁本初一旦交恶,你田元皓只当个看客就好。”
没想到裘盛居然是这么一个态度,田丰顿时一身轻松,并且对裘盛心生感激,虽然没有说出来,但眼神中已经表现出来了。
解决了这个问题,裘盛一伙便不再慢慢前行,而是纵马狂奔,在太阳落山之前进了濮阳城。
见裘盛平平安安的将田丰带了回来,众人都非常高兴。既询问裘盛这一路是否顺利,也关心田丰有没有因为谣言而吃了苦头。
由于对裘盛心存感激,田丰只说被袁绍怀疑和监视,并未说自己还被关到牢房里去了。这是众人希望听到的答案,所以全都感叹袁绍愚笨,田丰明智,裘盛有福。
过了两天,喜悦感没了,裘盛也冷静下来,于是命呆瓜将刘黑心叫到了书房之中。
“大人,请问你叫我来有何事?”
“那块腰牌的事情。”
“腰牌?”一听,刘黑心立刻明白裘盛所指,于是问道,“大人为何突然问起这件事?莫不是事情泄露了?”
“没有,你不会说,呆瓜的嘴也很紧,但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我担心的是以后···”
“大人,田丰明显感激大人对他的态度,大人何必将此事提起?到时候田丰若是起了疑心,你就将责任全推到我身上就好。何况这腰牌也确实是我故意扔的,与大人无关。”
“黑心,你是在为我打算,为我做事,我怎么能将责任全推给你?好了,其余不必说,我将你叫来,是要你帮我想想该怎么将此事告诉田丰,如何道歉才合适。而且你不能将责任一个人揽了。”为了让刘黑心不敢讨价还价,裘盛还强调这是‘军令’。
既然是‘军令’,刘黑心也没了办法,只能按裘盛说的去办。没多久,他便想出了一个办法,将故意掉腰牌的事情首先告诉田畴和田续,然后再让他们告诉田丰。如此一来,田丰即使知道此事,也不会很生气了。
这办法确实不错,不过裘盛还有一个要求就是要让他自己也承担一部分责任,不能让刘黑心一个人担了。因为如果全由刘黑心担责任,会对田丰和刘黑心之后的相处很不利,导致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弄清楚裘盛心中所虑,刘黑心只好给出了一个计策:因为裘盛太希望获得才智过人的田丰的支持,太想瓦解袁绍的势力,所以刘黑心这个忠实的手下便在劝说无效之后用了故意落下腰牌这一阴招。在知道这事之后,裘盛‘痛骂’刘黑心一顿,并要求他立刻将田丰救出大狱,否则提头来见。
首先当然是去找田畴。一开始听到这些,田畴也是愤怒不已,大骂刘黑心阴险小人,不得好死。不过骂了一会之后,田畴知道骂也无用,田丰已经不在袁绍帐下,投奔到了裘盛这里,与自己侍奉一主了。最终田畴只得答应刘黑心帮忙安抚田丰,同时说服其子田续一起当这安抚之人。
准备工作做好之后,裘盛便在太原家中设了一次家宴,邀请田丰、田畴、田续和刘黑心四人赴宴。田畴、田续自然是早早的就到了,刘黑心时刻跟随张小蓉,当然也是召之即来。最晚到的则是田丰。
进到餐厅之后,田丰见到田畴和田续大吃一惊,因为他不知道裘盛这是要干什么。将田畴叫来可以说是参谋幽州之事,但为何要将儿子田续也叫来?
“元皓兄,站在那干嘛?快过来坐下喝酒!”裘盛一边说一边指着地上的垫子说道。
按着裘盛的意思,田丰坐到那位子上,开口问道:“主公,你怎么将田畴和犬子叫来了?犬子如何能与你一起共饮美酒?”接着便对田续喝道:“小畜生你怎么如此不知道尊卑,怎么敢和主公坐在一起?我教你的东西都忘了吗?”
这可让田续感到非常委屈,只好低声解释道:“父亲,这是主公命我坐下的,儿子不敢不从。”
不认为田续会说谎,但也感觉不合适,田丰还是不太相信。正要开口询问,裘盛便笑道:“元皓兄,是我命田续坐下的,你不必责怪他。今日这家宴是专门向你道歉办的。道歉之人是我与刘黑心。”
道歉?田丰有些不太理解,因为他感觉自从投靠裘盛,裘盛就没做过什么对不起他的事情,为何要道歉?
“元皓兄,你之所以坐牢是因为那块绣衣使者的腰牌,对吧?”
“是的,是一块三等绣衣使者的腰牌,若我所料不差,应该是刘大人你的腰牌。”田丰有些面色不善的说道。
“确实是我的,田大人果然厉害。不过这不是关键,关键是,那块腰牌是我故意扔的。”刘黑心充满歉意的说道,“对不住了。裘大人久慕先生大才,但先生不肯顺从,黑心只好出此下策。”
之前虽然有些怀疑,但因为裘盛为人不错,他也就不再深究。如今发现事情果然如此,田丰怒不可遏,也口不择言的大骂起刘黑心来。本就是要化解矛盾,让田丰泄愤,所以刘黑心并不反唇相讥,更不为自己辩护,只是坐在那里任田丰痛骂。而田畴和田续则来做和事老,劝田丰不要再生气。
也不是不知道轻重,看不清情势的人,所以骂痛快之后田丰便不再生气,转而感谢起裘盛来。主要就是谢裘盛肯坦然相告,他也会一如既往的全力支持裘盛,做好智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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