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六章 太不痛快

多半是因为这次大败，刘备一方一连四天都未叫阵，而是在河对岸的码头之中操练水军。隔河相望，裘盛禁不住感慨刘备、蔡瑁和周瑜够厉害。不急着报复却能忍下如此大一口气先通过练兵来弥补战斗不足。

        “元皓兄，你看江对岸的那些人，还真不好对付。”裘盛长嘘一口气，“三千多人对他们来说也不是很大损失，但他们不急着报复而是忙着练兵。”

        “主公说得对，刘备、蔡瑁、周瑜都很厉害，也许计谋不够，但非常谨慎，确实不好对付。好在主公既睿智又稳重，必然强过他们，迟早会让他们臣服。依我之见，他们有一大缺陷绝对无法补足，那就是‘人心’。无法同心同德，各有各的小算盘，用不了多久这联盟便会分崩离析。到时候主公各个击破就好。”田丰很自信的说道。

        “元皓兄言之有理，问题是如今他们还是同仇敌忾的，该怎样让他们相互猜忌？他们虽然都自私，但三人都还有大局观，一些雕虫小技恐怕不够用。”裘盛这次没有多少信心，有些无奈的说道。

        “主公不必那么沮丧，凡情不可能一蹴而就，咱们慢慢来，我们的实力可比刘备那帮家伙强很多。失败第一次就来第两次，失败第二次再来第三次！不断骚扰，他们迟早会忍不住，意见一旦分歧联盟自然解散，一切就好办了。”

        知道田丰这是在宽慰自己，同时也是提一个新战术，裘盛微笑着点点头，“元皓兄，多谢了。看来对你的评价不该仅仅是聪明，而应该评价你有智慧。骚扰肯定是个好办法，问题是倘若他们来个‘以彼之道还施彼身’，我们该怎么办？”

        “主公，对不住，我暂时没想到好办法，只知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了。不过我唯一能确定的就是，我们抗骚扰的能力肯定比刘备等人的联军要高很多。联军被骚扰久了，军心浮动，必定会想尽快与我们进行水战。别的不说，至少这不断骚扰就无法让联军有足够的时间和精力练兵。”

        聊到这里，裘盛总算感觉舒服不少，因为至少想出了一个暂时让刘备几个不痛快的办法。明白田丰只能出计策，并没有具体的办法，裘盛接着又将最擅长干这种事情的王蛟叫来，要他提点具体的办法。

        本以为接下来半个月都没事干只要练兵，没想到不过四天又要见裘盛，这让王蛟非常兴奋，听到传令，他三步并作两步的直奔去裘盛帅帐。还没进门，王蛟便撞上呆瓜，因为对王蛟印象不错，性子热情的呆瓜提醒王蛟要好好应对，把知道的都要说出来。明白呆瓜的意思，呆瓜这是针对上次‘凿船’说的，于是王蛟也立刻点头感谢，并表示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进帅帐后，王蛟发现其中只有裘盛、田丰、呆瓜和他自己四个，王蛟这还算聪明的人立刻猜到个大概。于是开口道：“主公，你是叫我来讨论进攻对方水营的吗？”

        “王蛟，你是水军将领，我不找你来讨论如何进攻对方的水营，难道还找你来讨论如何进攻对方的陆营？”裘盛笑道，“刚刚和田元皓谈了谈，我们打算先骚扰刘备他们的联军，让他们军心不稳。但不知道怎么骚扰才好，也不知道该如何防止刘备他们的骚扰，所以将你这经验丰富的‘海盗’请来出谋划策。”

        虽然不喜欢再被叫做‘海盗’，但这是裘盛在开玩笑，王蛟也只能接受，谁叫裘盛对他有大恩呢？

        裘盛不在意这些，田丰却无法不在意，立刻蹭了蹭裘盛提醒他‘失言’了，要他马上道歉。经这么一提醒，裘盛立刻明白过来，甚至有些紧张。要知道‘祸从口出’，因为一句话就让英雄好汉阴沟里翻船的例子不胜枚举。

        “王蛟，刚刚对不住啊，我失言了，不该叫你‘海盗’，这是侮辱，还请见谅。”

        这些话让王蛟心中一暖，他可没想到裘盛居然会因为如此小事就道歉，感激之下立刻说道：“主公何必道歉，这太折煞王蛟了。主公提的问题我确实有些办法。骚扰联军可以每晚都派小船去他们的水营之外闹一番，敲锣打鼓，鬼哭狼嚎都行。若是主公感觉程度不够，那就扔一些脏东西侮辱他们。若要防止他们也这样干，咱们可以用铁索连环阵将他们的战船拦在水营外面。不过那些船最好是老旧破烂的小渔船，否则太浪费。”

        一边仔细听着一边点头，等王蛟说完，裘盛又询问王蛟还有没有其它办法，因为裘盛要让刘备等人越不痛快越好。

        过了一会，王蛟面色有些迟疑，明显是有些话想说又不敢说。裘盛看出来后，立刻催促王蛟说出，否则还要‘治罪’。被这么一诈，王蛟不敢隐藏，只好将一个还没想好的办法说了出来：纵火骚扰。这办法可让裘盛非常兴奋，立刻询问起这‘纵火骚扰’具体操作来。

        “主公，我说的纵火不是射火箭，制造箭支不容易，而是用涂抹了废油的麻布通过机械抛扔过去。这样虽然最多烧伤几个人，但会极大影响联军的士气，也让刘备他们损失不少战船。至于我们自己，就要将铁索连环船阵布得更远些，防止他们用同样的办法报复。”

        烧船确实是个好办法，这就是釜底抽薪。即使刘备等人也学会了铁索连环阵，等到能使用，至少也是十天之后的事情。这十天之内，裘盛有足够的时间将联军狠狠的再打击一次。

        裘盛立刻就下令，命人制造可以安装在中型战船上的抛石机，收集废布和废油。三日后的子夜时分给刘备联军开一场‘演唱会’。

        三天时间很快就到了，在水营门口看着准备出发的船只，裘盛心痒难耐，原因很简单，他也想去凑凑热闹。

        “呆瓜，你说大哥我可不可以也去玩玩？”裘盛狡猾的笑了笑。

        没想到裘盛居然如此疯狂，居然想在这黑灯瞎火的时候去凑热闹，尤其还是在水上。呆瓜二话不说就是怒目圆瞪，冷冷的说道：“大哥，对不住，嫂子要我看住你，你不能再干这样的事情了。之前在海上，大白天都差点出事，这黑灯瞎火的江上面，情况只能更危险！所以大哥你不能去，对不住了。”

        这么好看的节目裘盛如何能不看？绝不能轻易放弃，所以裘盛便换了一招。笑道：“呆瓜，难道你就不想看看王蛟是怎么操作的？不想学习学习？人言：活到老学到老。何况如果你学会了，你的本事不就更大了？”

        经此诱惑，呆瓜动摇了，眼睛不断的转动，嘴巴里也不住的发出‘嗯、嗯’声，明显非常难做决定。

        呆瓜从小到大都是裘盛的跟屁虫，裘盛对于呆瓜再清楚不过，见到呆瓜的这个表现，裘盛笑道：“兄弟，在大哥面前装什么？你难道就不想去看看王蛟到底怎么做的？我保证只在最远的那艘船的船舱里看着，绝不暴露行踪，只当看客。如果你还不放心，就带着十个水性好的护卫时刻盯着我，”

        这是个不错的办法，呆瓜最终妥协下来，答应偷偷的带裘盛去看‘演唱会’。

        离联军大营还有一段距离，王蛟率领的水军便被发现，联军也做好了战斗准备。谁知王蛟却命部队停了下来，开始演奏《大风歌》、《高山流水》、《十面埋伏》、《广陵散》等名曲。

        这可让刘备等人焦急不已，既想出营将裘盛的水军赶走，又怕这是裘盛的诱敌之计，故而只能固守营寨，大骂营外的水军无耻、卑鄙。

        裘盛最希望的就是联军这样破口大骂，他明白心浮气躁就会极大的影响军队的战力，甚至可能影响将领的判断力。思考一番后，他提议要王蛟多演奏《十面埋伏》，喊话与歌唱时声音越悲伤越好。

        没多久，王蛟又命手下将一些脏东西通过抛石机扔进了联军水营。这可让刘备、蔡瑁、周瑜都非常气愤，下面的士卒更是不断求战，似乎刘备三人若不同意，他们就哗变。情况越是如此，刘备他们反而越不敢出兵，因为之前的铁索连环阵让他们损失不小，他们害怕再次阴沟翻船。

        这样闹了一个时辰，王蛟便收兵了。结果当然让裘盛非常满意，因为他自己一方士气更加高涨，刘备联军士气则更加衰落。

        到了第二天，王蛟又来了这一招。只不过为了防止意外，裘盛命二十艘铁索连环船保护那些执行骚扰任务的士卒。王蛟因为十分感激，结果又出了个‘坏招’——为联军招魂，送他们纸船。

        这其实是非常恶毒的办法，比演奏《十面埋伏》更恶毒，所以王蛟不敢多弄，仅仅闹了半个时辰便撤了，但对联军的打击效果绝不弱于头一天。

        没想到王蛟居然有这么多道道，裘盛便将王蛟叫来夸奖。谁知王蛟并不高兴，甚至称他自己作恶不少，恐怕会下十八层地狱。

        王蛟做这些‘坏事’都是为了裘盛，裘盛如何能不知道，于是立刻开口安慰，希望王蛟不要太自责。还说‘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仅仅唱几句歌，招几次魂不可能杀人，一切自有定数’。

        稍微舒坦了些，王蛟有些尴尬的问道：“主公，王蛟失态，请见谅。”

        “王蛟，你的秉性挺好，非常难得。但是战争无情，我杀的人可比你多太多，不也活得好好的？别在意那些。明天再扔些火球，让刘备他们不痛快！”

        因为有些害羞，王蛟飞快的领命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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