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六章 又一个 釜底抽薪

新到益州的百姓除了气候外肯定还有很多不习惯，但还是那句话‘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为了积攒足够的财富活得更好，那几十万普通百姓照样克服了重重困难，在益州扎根了。这个情况是裘盛最乐意见到的，所以他在知道这消息之后非常高兴，连上朝都哼小曲。

        这样过了两三天，裘盛的欢喜劲也过了，再次冷静下来。看着大汉的地图，裘盛一脸郑重，虽然孙权、刘备明显离覆灭不远，但肯定还要花费他不少工夫，这让裘盛感觉有些疲劳。尤其那刘备就跟个打不死的小强一样，虽然总是在失败，但总是能不断了那口气。

        见裘盛又盯着那幅大汉地图看，张小蓉笑眯眯的走到他身旁，软绵绵的说道：“夫君又在想国家大事啊？别太劳累，应该向刘璋学学，学学吃喝玩乐啊。”

        这话听得裘盛起一身鸡皮疙瘩，问道：“小蓉，你这话可让我起了一声鸡皮疙瘩，你如今说话怎么那样软绵绵的？比巧儿还软？夫君我有些受不了。”

        “这可不能怪我，天天和那帮大小姐贵妇人在一起，我想当女汉子也不可能啊。何况我看温柔体贴一点也不错。巧儿不就那样？你就很喜欢巧儿啊。”张小蓉笑眯眯的解释道。

        原来如此，裘盛有些哭笑不得，只能说道：“小蓉，巧儿是小家碧玉型的，娇柔一点很正常，也很可爱。但你是大家闺秀型，不能太娇柔，要有些庄严，这可没办法。若是弄混了，感觉就不好啊。”

        “好吧，我就还当大家闺秀吧。”张小蓉说道，“说说看，你怎么总是盯着那地图？公文上不都说得清清楚楚了吗？”

        “确实已经说得清清楚楚，但我想弄清楚那些难民到底为什么每次遭灾几乎都会走同一条路逃难。小蓉，你难道不觉得奇怪吗？”

        裘盛提的这个问题，张小蓉从未思考过，但仔细一回味，感觉其中确实应该有某种联系，只是之前没有留意才没有考虑而已。于是张小蓉也看起了地图来，很快她就发现了两条明显的迁移路线：一条是沿着最原始的京杭大运河从北向南。另一条则是从司隶校尉河东郡大渡口过黄河入弘农郡，接着再从弘农郡去荆州。

        “夫君，你是害怕有越来越多的人南下吗？”

        “是的，现在各地还是有不少难民，土地荒芜不少，百姓只想逃难不想耕作。这样一个卷走十个，十个就能卷走一百个。若是刘备、孙权再使坏，我这恐怕就又要少二三十万人口了。”

        “夫君不必太过担心，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相比刘备、孙权，我们这还是很好的。那些逃难的百姓即使去刘备、孙权那，用不了多久肯定又会回头。孙权、刘备二人即使想拉拢难民，他们也没多少力量，二人加起来最多拉拢十五万百姓而已。再多，他们就养不起了。若是太贪婪，他们就要小心被吃垮。”张小蓉非常自信的说道。从张小蓉眼中露出的狡猾可以看出，她就希望刘备和孙权更贪婪。

        这些话算是让裘盛清醒不少，确实，孙权、刘备能力只有那么多，即使想拉拢难民也不能过多，否则就要担心自己的安全。但各地的三十多万难民还是让裘盛有些不安，他想将这些难民早点安顿好。

        “小蓉，你说我要怎么才能安顿好这几十万难民？其实荒芜的田地不少，至少可以安顿八十万人，但其中不少土地是有主的，怎么办？”裘盛苦着脸问道。

        “夫君，我怎么没看见这公文？”张小蓉问道。

        “这是绣衣使者送来的消息，不是朝廷的公文。”

        “你的意思是那些荒芜的土地很多都有主人，只是土地所有者逃难走了？如今土地荒在那里没人耕作，而且还不知道所有者的死活？”

        “是的，即使土地暂时没有人耕作我们也不能强抢土地，那样不好。”裘盛说道，“我们应该想个更周全的办法来有效利用那些土地。”

        没人喜欢被强抢财富，就是被强行租借都不喜欢，所以张小蓉很同意裘盛的意见，但她认为应该更积极主动的处理难民问题，不能这么拖着。若是土地就这么荒着不耕作，其实也非常不好。民以食为天，粮食都没有人就没了，还谈什么财富？只吃救济不劳动，国家迟早被吃垮。

        过了一会儿，张小蓉说道：“夫君，我有一法可解燃眉之急，但要有人替夫君受人唾骂。”

        “有办法就好，至于受人唾骂，那些之后再说。”裘盛立刻催促张小蓉说办法。

        “夫君，我的办法非常简单。让那些吃救济的难民在粥场附近开垦良田，同时也耕作那些有主的荒田。至于所有权，咱们先不管，首先是要让那些难民活下来，减少朝廷的负担。”

        “万一那些有田契的农民回来了呢？他们想要回土地怎么办？”

        “谁有田契自然给谁，因为那些田地本就属于他们。在上面耕作的难民其实就相当于不用交租子的佃户。当然，那些新开垦的土地就可以属于难民。”

        原来是要让那些难民成为自耕农和佃户，而且其中至少有十几万的佃户数量不少。但这不失为一条良策，所以裘盛立刻批准了。一道公文下来，三十多万难民立刻有了事做，有了希望，原来有些动荡的中原局势又重新安定下来。

        这一招让众人更加佩服张小蓉，称她巾帼不让须眉，是裘盛的好帮手。张小蓉这个大小姐可不懂什么是谦虚，一概欣然接受。

        这一天，裘盛又与呆瓜、田丰、徐庶三人在商讨如何对付孙权、刘备，到底是先夺荆州还是先打扬州。只不过四人吵来吵去商量了一个时辰谁也没说服谁。

        裘盛和田丰主张从江夏和益州郡两方向夹击荆州的孙刘联军。呆瓜和徐庶则希望再调两万水军出奇兵从徐州攻打孙权的老巢。其实两方意见的差别并不大，只是对于是否要出这奇兵有不同看法。

        张小蓉看不惯几个人吵吵嚷嚷没结果，进来充当了回智囊。只不过她的意见完全不同，她认为‘釜底抽薪’才是上策。由于张小蓉并未说清楚什么叫‘釜底抽薪’，所以裘盛四人并不急着否定，而是等张小蓉将计策说清楚。

        “你们还记得之前我们新颁布的政策吗？”

        “嫂子是说鼓励难民开垦荒地，允许他们耕作有主的荒地？”呆瓜问道。

        “是的。”张小蓉点点头，“咱们这现有的土地至少还能养几十万人，若是再努力开垦，多养两百万人都不是难事。”

        从张小蓉的言语和脸色中，裘盛四个感到了一丝狡黠，接着立刻就明白了她所谓的‘釜底抽薪’是什么意思。说白了，就是用土地诱惑更多孙权、刘备的子民来投奔裘盛。背叛君主虽然为人不齿，但是没人想过吃了上顿没下顿的日子，所以如果能过得更好，大多数人是会选择背叛旧主的。‘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说的就是这道理。

        “小蓉，你的意思是要我颁布政令，奖励前来投奔的百姓，让他们也有自己的土地？”

        “夫君果然聪明，我就是这个意思。刘备、孙权治下若是没了子民，他们两个空头诸侯能与夫君你对抗吗？那不是痴人说梦？”

        “真是没想到啊，小蓉你居然也这么厉害，这么狠的计策都想得出来，难怪说‘最毒妇人心’。”裘盛一副遗憾的样子说道。

        只可惜裘盛的样子还没做完，就遭了一记白眼和一个强劲的肘子。让裘盛想起来，张小蓉不是巧儿，即使最近温柔许多，但秉性还是霸道的。

        “你说什么?最毒妇人心？我为什么毒，还不是因为你？”张小蓉立刻抱怨起来，眼看就是满眼泪水，不久就会泪流满面。

        可不能让这大小姐哭起来，那动静小不了，裘盛立刻哄起来，开始道歉，并许诺以后再不开这玩笑，并让张小蓉看更多奏折。不过同时也提醒张小蓉要注意尺度，别过分，否则他就会纳巧儿为妾。虽然巧儿是张小蓉的贴身丫鬟，但张小蓉也不想巧儿成为裘盛的小妾来争宠，所以张小蓉的火气立刻消了，开始好好说话。

        大致办法没多久就定了，奖赏所有来投奔的百姓每户三十亩田地。暂时没有足够的田地，就一边耕作那些有主的田地，一边开荒。开荒到了三十亩，那些田就是那户人家的了。他们之前耕作的有主的田也就要收回，交给朝廷管理。

        这样一来，大汉各地的难民都涌向了裘盛的地盘，包括一些无路可走的游牧民族也进关投靠裘盛。这个情况是刘备、孙权没有料到的，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待他们发现这情况时，二人治下的百姓已经少了至少十五万。就连一些服役的士卒都偷渡去投奔裘盛了。

        这样釜底抽薪的结果大出裘盛、张小蓉、呆瓜、田丰、徐庶五人的预计。因为孙权、刘备二人治下的百姓绝不会超过八十万，一下就没了十五万，这绝对是伤筋动骨，比二人遭受一场大败的损失还要严重。

        既然能用釜底抽薪这样不流血的办法打败孙权、刘备，那又为什么还要强攻？所以裘盛一连颁布几道政令，都是鼓励百姓投靠和开垦荒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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