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非人非妖

　　秀成施展轻功，脚下生风，没多久就抹黑来到大渊营地栅栏外。尽管用内力抗寒，可是风雪实在太大，必须得找个地方躲避，出来的匆忙盔甲都没顾上穿，衣服现在都湿了。
　　翻进栅栏正好遇一队巡逻兵经过，军容整齐，脚步铿锵有力，秀成心道：看来崔宗闵也非浪得虚名之辈。
　　看天气估计已经是丑时了，可大渊士兵并没有休息，都整装待发，坐在营帐内磨枪擦刀。秀成猜想：难道大渊进攻的时间也是今日凌晨，反正已经入得大渊大营，何不趁机打听下敌方的排兵布阵，到时候就是大功一件。
　　秀成观察到只有一个营帐的帷幔上没有折射出士兵的身影，想必这个营帐中的士兵都出去巡逻了，还是先进去换一件大渊士兵的衣服蒙混过关。
　　秀成身体逐渐退后，眼睛往四面八方扫射，生怕有人看见她进了营帐，慢慢掀开营帐，再次头伸出外面确认没有被发现。
　　忽然被一个洪钟般的声音吓了一激灵。
　　“谁让你进来的。”说话者正是崔宗闵，她进的营帐正是崔羽所在。
　　崔宗闵本应该在中军主帐，对于崔羽的毒还是放心不下，二者就是再次和自己的宝贝儿子确定下出兵方案。没想到刚坐下就看见一个鬼鬼祟祟的屁股进来。
　　崔羽不禁蹙眉，是哪个不长眼的士兵敢擅闯我的营帐。
　　秀成此时如果跑出去的话定然逃脱不了，不如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降服营帐中人。打定主意，缓慢转过头来。
　　崔宗闵看来人不是大渊士兵，情急之下准备抓人，崔羽制止住了他。
　　崔羽揉了揉眼睛，又定睛看了看，还以为此生再也无缘再见了的姑娘居然自己送上门来了，还是那么俏皮，那么英姿飒爽，崔羽一动不动愣着神盯着秀成。
　　崔宗闵从儿子的表情中看出，他们应该是认识的，故意问道：“你认识他？”
　　崔羽满脸春色，道：“何止是认识，爹，你看清楚她，以后就是你儿媳妇了。”
　　崔宗闵差点没把眼珠子震掉，出征前自己的儿子刚逆旨推掉和丞相温国公之女的婚事，合着是在等这个女子，难怪我我儿子会看上，就冲这份独闯军营的勇气就非寻常女子能做到。原来羽儿喜欢这种类型的，打完仗回国就按这种类型找，多多为我崔家开枝散叶。
　　秀成震撼一点不比崔宗闵少，自己只是来盗件衣服顺便刺探下军情，这什么都没做呢，莫名其妙就成了儿媳妇了？难道大渊国还有这风俗，闯入谁的营帐就给谁当夫人。
　　崔羽捅了捅崔宗闵，一只手做出请的姿势，道：“这样的场景，你还不出去？”
　　崔宗闵笑道：“爹爹懂，你忙你的。”掀帘出去，又探头进来，小声说道：“儿子，注意身体，别忘了出兵时间。”
　　“知道了。”崔羽单手扶额，，摆摆手道。
　　只听得帐外崔宗闵特有的声音响起：没事不要去打扰少将军。
　　崔宗闵的离开正合心意，对付一个崔羽，秀成还是有把握的。只要绑了他，不愁问不出他们的排兵方案。
　　“你们父子的双簧演的不错啊。”秀成道：“让崔宗闵别白费力气了，今夜只有我自己探营。”
　　崔羽眉开眼笑:“你是在强调一个人来找我？是不是对我刻骨难忘，专门日夜兼程来见我？那我们真是互相倾心，本将军对姑娘也是一见钟情，永生难忘啊。哦，对了，不知姑娘的伤势如何了。”说着走向秀成，伸手往她肩膀摸来。
　　秀成闪躲不及，被他一把拉入怀中。
　　“这么大意，衣服都湿透了。”崔羽柔声道，“快脱了去，小心感染风寒。”又吩咐门外煮一碗姜汤来。
　　“你在这我怎么换。”
　　崔羽会心一笑，“还害羞了。”
　　秀成怒道：“谁害羞了，让你出去听见没。”
　　“好好好，我出去就是了。你把外衣给我，我去给你烤干。”崔羽隔着屏风说道。
　　“不用，你给我找几件干净的衣服就可以。”秀成说道。崔羽也没强求，不一会拿来一套小兵衣服给她挂在屏风上，崔羽出去，秀成并没有立刻换衣服，直起耳朵仔细听外面动静。
　　啊——屏风倒了，对面站着崔羽。
　　秀成火冒三丈，骂道：“就知道你不怀好意，幸好姑奶奶警惕，大名鼎鼎的崔少将军居然还有偷窥的毛病。”
　　崔羽正欲解释，其实他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因为自己也不明白哪根筋搭错了，明知道姑娘在里面换衣服，脚不听使唤的往进走，也许是怕她再次消失吧。只是尴尬的僵在原地。
　　“对不起，姑娘请便。”崔羽快步流星，逃出营帐。
　　秀成目瞪口呆，都不解释一下就走了，看完就走？哼！
　　衣服还是先别换了，直接套上就好，万一这个家伙再跑进来真就被看光了。
　　崔羽缓了缓情绪，平复了心情，站在营帐外问道：“你换好了吗？”
　　只听得帐中秀成道换好了，这才款步进来，跨过前帐和后帐屏风时，一把石灰粉撒来，模糊了眼睛。
　　“哈哈哈哈，还不束手就擒。”秀成从帷帐处割下一段绳索，把崔羽捆的结结实实，扔在床上。自己一只脚踩在床沿，手里握一把匕首，比划在崔羽脸上。
　　“现在我问什么你就答什么，不然休怪我对你英俊的脸蛋不客气。”秀成威胁道。
　　“你也认为我很英俊是不是，还不承认对我有爱慕之情？”
　　天啊！崔少将军的脑袋是让驴踢了吗？我在刺探军情，好歹尊重下对手呀，无语！
　　“少废话！我问你，你们是不是今日凌晨准备出兵？”
　　“是！”崔羽毫不隐瞒。
　　“你答的倒爽快，崔将军对自己的容貌很在意嘛！”秀成鄙视他。
　　“我不是为我在意，是为你，万一我毁容，你以后会被庆历城的官夫人们笑话的。”崔羽嗤笑道。
　　秀成无奈，这都哪跟哪啊，满嘴放炮，“说说你们的具体计划。”
　　“趁大渝军粮刚运回，士兵们只顾填饱肚子，饱食后困乏，我军连夜出征，直捣大营。准备兵分三路，左右包抄……”崔羽倒是真诚，把计划和盘托出。
　　“你都不挣扎一下，这么痛快的交代，搞得我很没有成就感。”
　　“对夫人不敢有丝毫隐瞒，现在如此，以后更是如此。”崔羽喜眉笑眼。
　　秀成没空和他理论，既然目的达到，现在最主要的就是找到陈将军，把大渊的计划告诉他，算算时间，陈将军应该快到了。
　　“本姑娘不奉陪了，少将军就好好的躺着吧。”秀成从崔羽身上摸出令牌，大步流星向帐外走去。
　　崔羽稍一用力，绳索挣脱，站起身来，理了理衣服，笑道：“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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