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二章 退婚
“你说什么?”倪嘉尔一惊,丝帕掉落回水中,溅起阵阵涟漪,倪嘉尔的内心却翻起滔天巨浪。
徐沛然过来提亲?
脑海中蓦地回想起他双手勒住自己的脖子,自己呼吸困难,最后窒息而死,倪嘉尔的眸光闪过一丝浓厚的恨意,临死前倪家被火烧的场景还历历在目,倪家上上下下百十余口竟然被灭,忽然,倪嘉尔皱了皱眉头,以徐沛然的势力还做不到这点,但是这件事肯定和他有所牵连!
今世她绝不会嫁给徐沛然,想到这里,倪嘉尔捡起掉落在盆中的丝帕,拧干,随意的擦了擦脸正想离去,却忽然被小萱叫住了。
小萱看着倪嘉尔,眸光满是担忧,“小姐,你要出去吗?还没换衣裳呢……”
倪嘉尔闻言,眸中闪过一抹讪色,她实在是太急了,她现在要赶紧去正厅,绝不能让父亲答应了徐沛然!
看着衣柜中各式各样的衣裙,倪嘉尔抿了抿唇,眸中闪过一抹思索,就选定了一件大红色的,小萱拧着眉头为倪嘉尔换衣服。
倪嘉尔平日是不喜欢大红色的,总是觉得很老土,可是今日不知为何竟然会穿这种颜色,难不成小姐一觉醒来换了个人?
倪嘉尔看着铜镜中的自己,只见她梳着坠马暨,头顶斜插着一支金步摇,身着一袭正红色的长衣,脚上穿一双软底绣鞋,平日她从不穿红色,没想到今日看竟是如此惊艳,小萱看的愣了愣神,但是随即就面带笑意,眸中抑制不住的喜意,尽是欣喜。
“小姐,您以后还是穿红色吧,平日里穿的总是太素了,红色才适合您,换上的一瞬间,奴婢差点不认识您了呢!”
倪嘉尔抿了抿唇,想到一会将要发生的事,心中不由得有些紧张,甚至带着丝兴奋,但是更多的是复杂,没想要方才她被他掐死,一会他就过来提亲,倪嘉尔心中冷笑,今世,她重活一遍,那前世的一切都将不会重演!
“走。”语罢,倪嘉尔起身大步离去,眸中满是坚定。
小萱看着倪嘉尔的背影,眸中满是疑惑,小姐今天变化实在是太大了,但是随即就摇了摇头,小跑跟了上去,走在倪嘉尔的右后方,亦步亦趋的跟着,不管怎么说,她都是自己的小姐。
一路上,倪嘉尔看着周围的景象,心中一时间复杂不已,她真的重生了,倪府还是以前的样子,深吸一口气,倪嘉尔定了定神,走的更快了。
直到走到正厅外面,看着不远处的正厅,倪老爷坐在主位上,魏姨娘坐在一旁,侧位上坐着徐老爷和徐沛然。
此时不知说着什么,徐沛然面容带笑,眉宇间满是温柔,一柄象牙扇更显温润,心中蓦地一阵抽痛,生疼的厉害,喉咙间干涩的难受,脑海中再一次回想起他眸光满是狠厉的掐住自己的脖子,呼吸困难,直到自己完全死去……
倪嘉尔站住了身子,缓了缓情绪,双手在袖中狠狠的攥了攥拳头,一阵刺痛传来,让脑海冷静了些许,现在还不是她打草惊蛇的时候,总有一天,她会抓出前世灭了倪家满门的凶手!
倪嘉尔眸光闪过一抹坚定,随即走向正厅,对着在场的人一次行礼。
“见过父亲,姨娘,徐老爷,徐公子。”
徐沛然一见倪嘉尔,眸光顿时溢满惊艳,面色有些泛红,低下头不说话。
几人一见倪嘉尔,眸中惊了一下,随后眸光满是赞赏,倪老爷见倪嘉尔,眸光满是自豪,“从未见过我这女儿穿红衣的模样,没想到居然如此美丽,真不愧是我的女儿,只是你今日怎么想起穿红衣了?你不是一向讨厌红衣的么?”
此时的倪嘉尔梳着朝云近香髻,头顶斜插着一支丽水紫磨金步摇,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身着一袭正红色的玫瑰紫牡丹花纹锦长衣,一袭红色显得皮肤更加肤若凝脂,精致的脸颊不染丝毫的脂粉气,一双水眸散着光芒,耀眼之极。
魏姨娘看着倪嘉尔,嘴角的笑意怎么也掩不住,看着倪嘉尔的眸光满是欣慰,就连徐老爷也不住的点头,眸光闪过一丝欣赏。
倪嘉尔此时却没有心情研究其他人的想法,看着坐在眼前的倪老爷和魏姨娘,倪嘉尔轻轻磕了磕眼,死死的忍下要溢出眼眶的泪滴,没想到,她还能看见他们二老,扯了扯嘴角,勾起一丝笑意。
“女儿只是今日醒来看着衣柜,里面放着一件红衣,虽说女儿一向讨厌红色,总感觉未免俗气,只是仔细想了想,好像长这么大从未穿过红衣,这才有此一试,本想着不要穿来丢人现眼了,只是没想到……”说着这里,倪嘉尔抿唇轻笑,眸光星星点点闪烁着光芒,面容泛红,好似熟了的苹果一般,诱人品尝。
“哪里丢人现眼了?你日后当多穿红衣,比平日里素色一衣衫好看多了,你看,连沛然都看迷了眼呢。”倪老爷看着徐老爷笑的合不拢嘴,言语间满是调侃。
“你我两家也算是世交,沛然和嘉儿又有情分,我这女儿从小就受宠,若是嫁到别家我也不放心,正好今日沛然又来提亲,依我看,这亲事……”
“我不嫁!”不等倪老爷说完,倪嘉尔就连忙打断,眸中满是坚决。
静谧……
静的连众人的呼吸声都能听见。
“小尔,你可知自己在说什么?”倪老爷沉吟半晌抬头望着倪嘉尔蹙眉道。
倪嘉尔面不改色笑吟吟道:“女儿与然哥哥自幼青梅竹马情同兄妹,女儿与然哥哥从未有过儿女之情,只当其是兄长罢了,如何能成就姻缘?”
闻言,倪老爷的眉头皱的愈发紧了,自己捧在手心的夜明珠自己如何不知,今日之前还与那然小子打情骂俏你来我往,今日怎么会突然便换了一个人似得。
莫非是然小子做了什么事情惹得女儿如此恼怒,竟连婚事也要拒绝?
这般作想,眼神直直瞟向徐沛然。见状,徐老爷也一同望着自己儿子,小尔是个温婉贤淑的性子,最是宽和大方,莫非然儿当真做出了什么错事来,让小尔铁了心拒绝这门婚事。
见父亲与姑父盯着自己,徐沛然一时有些疑惑,思来想去也不曾想出自己究竟何何时犯了大错,将让小尔如此冷心。
因而软着声音道:“小尔,可是我做了什么错事惹你恼怒了,你说出来也好叫我知晓,其中或许有着误会。”
顿了顿又笑道:“莫非我当真做了什么不可饶恕的过错,让小尔铁了心不愿嫁我。”
倪嘉尔静静审视着这张与自己同床共枕十年的面孔,眉宇间儒雅温和,嘴角擒笑温柔岁月,端的是芝兰玉树,风流文雅。
可是倪嘉尔知道,这人不止一张面孔,温和的假象之下是扭曲的狠辣,那双眸子也会流露出嗜血的癫狂。
“不曾。”倪嘉尔摇头叹气道:“然哥哥对我是极好的,但是我与然哥哥只有兄妹情谊,不愿草率成婚耽误然哥哥一生。”
瞧见倪嘉尔神情坚定不似作伪,徐老爷子暗自揣度,小尔并非不顾大局之人,便是小情儿之间有着什么摩擦隔阂,也不至于在婚姻大事上意气用事,况且管其神色,倒是当真对然儿没有半分男女之情,莫非先时不过是然儿一厢情愿?
徐老爷子一时暗暗责怪自己儿子平日是个胸有成竹稳絮不乱的人,怎么在男女之情上如此看不起透彻,连姑娘家是否心悦自己也不知道,眼下闹出个乌龙来,没得打了两家脸面。幸亏徐家与倪家乃是世交,这也不算是什么大事,否则当真是尴尬之极。
主意已定,徐老爷子抚着银白的胡须对着倪老爷子笑道:“看来咱们这亲家是做不成了。”
转头对着倪嘉尔惋惜道:“原先还指望着能喝上你的敬茶呢,也罢,是然儿没福气,也不知哪个混小子有福气能娶到小尔。”
这话怎么瞧怎么透着酸醋味。
心中一暖,前世虽然徐沛然狠辣谋害自己,徐老爷子却一直对自己爱护有加,当做亲女儿对待,只可惜婚后第七年便驾鹤西去了,夺命之仇只与徐沛然有关,没必要将仇恨牵连到不必要的人身上。
倪嘉尔笑吟吟道:“姻缘天注定,小尔也不知有缘人在何处,不过到时候肯定是要请舅舅,舅舅可一定要赏脸。”
“这是自然。”徐老爷子连声应答。
媒婆与下人们知趣的聘礼抬了出去,内厅一时言笑晏晏,谈笑风生。
徐沛然木内的坐在原地,整个人浑浑噩噩,不知所措,小尔前日得知自己央了父亲来提亲时分明暗喜,那眼角眉梢的喜悦自己看的清清楚楚,如何一夕之间便变卦了,自己这短时日以来并没有做什么错事,究竟为何小尔要拒绝婚事?
冷眼看着徐沛然失魂落魄的摸样,倪嘉尔一时有些捉摸不定,徐沛然此时究竟是对自己真心,还是抱着假意。
转念一想,将这些没用的情绪丢在脑后,不管徐沛然如今对自己是否有情义,后来不终究亲手将自己送上黄泉路。
自己初时听闻娘家一夜之间惨遭灭门的噩耗时是何反应,不敢置信着快马加鞭赶回倪府,结果只看见断壁残垣在众人的指指点点中凄厉伫立。家人惨死无一人存活,整个世间刹那只剩自己孤零零一人。
幸好,还有徐沛然,从此夫君便是自己的故乡,是自己全心信赖的唯一,自己那段日子茶饭不思,滴水不进,徐沛然便抱着自己一口一口的喂自己喝下热汤,当热流淌过肺腑时,整个人逐渐温暖。
可是后来呢,深夜中毫不设防的睡去,却被一股力量桎梏着无法摆脱,好容易挣扎着醒过来时,却见自己深爱的夫君死死卡住自己的喉咙,不可置信中惊慌挣扎,双手却无论如何也使不上力气,绝望与恨意化作滔滔洪水将自己淹没。
徐沛然,今生我有仇必报,有恩必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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